“你到底在牽掛些什么呢?”宋傾辭就納了悶了,她剛才已經讓林正給徐奶娘磕了三個響頭,還傳音給了皇甫明悅,說偷龍氣的事兒林正也有份兒,作為東海國的儲君,他只要腦子沒毛病,就應該知道該如何對待亂臣賊子。按說林見月算是大仇得報了,可為什么在宋傾辭念完一段云仙之后,被超度的只有徐奶娘。
宋傾辭:你還有什么放不下的?
林見月:我……
宋傾辭:不說的話,可能永遠都沒有機會了哦。
林見月:……
宋傾辭能感受的出來,這小姑娘的糾結與掙扎,好像還有些難為情。
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她又說道:我想知道悅哥哥過的好嗎?
誒?
“你不恨他?”宋傾辭不理解了啊,這孩子能對胞兄耿耿于懷,說明還挺記仇的,可現在是什么情況,她竟然對造成自己悲劇的皇甫明悅是這副態度。
林見月:不恨!悅哥哥對我很好。
宋傾辭:但當年你可是頂替的他。
林見月:我愿意的。
宋傾辭被愿意這倆字徹底整懵了,感情她費那么大勁,這姑娘可能壓根就沒想過報仇。
她一直以為原著里林見月黑化的契機是這口井和林家人的絕情,如今看來,不全是啊,應該還有別的隱情。
林見月:當初是我父母做主把我送出去的,悅哥哥比我大不了兩歲,他也是做不了主的。
這小孩倒是知道該恨誰。
林見月:我就想知道,他過得好不好,有沒有想念過我。還有,他是不是更喜歡那個女孩。
雖然沒有指名道姓,可那個女孩很明顯的指的就是林遮月。
宋傾辭心情復雜:我以為這一段應該是親情線。
特喵的沒想到是初戀線啊!
怪不得林見月對家人的背叛這么冷淡。
四零:怎么可能?原著里林見月喜歡的可是高涼。
呃……一語驚醒夢中人。
是她思想不純潔了,其實是純純的少年友情線?
宋傾辭雖然被林見月整個搞懵了,但為了能把這小姑娘高高興興的送走,她只能硬著頭皮走到皇甫明悅跟前。
“你過得好嗎?”她問。
皇甫明悅的右眼下方有小米粒大小的一顆痣,讓他整個人的氣質變得柔和許多,他望著從來都不曾入過夢卻一直在心中牽掛的少女,點點頭,“還行。”
態度有夠拽的。
“你喜歡她?”宋傾辭又指著林遮月。
皇甫明悅也沒客氣,很果斷的搖頭,“不喜歡。”
林遮月再聽到這句話時,崩潰的都快要暈過去了,可惜頂著個豬頭,不甚美觀。
“那你還要娶她。”宋傾辭想了想,“哦,身不由已?”
皇甫明悅點頭,“以后不會了。”
宋傾辭笑了。
以后不會,嗯,看來遞給他的刀子有好好地接著,他是不打算放過安王府了。
這小哥也是個有趣的人啊。
“那你有想過我嗎?”宋傾辭笑,覺得自己特像在調戲良家少年,“想過幾次?”
回答這個問題時,皇甫明悅的神情突然就嚴肅了下來,他指著自己的心臟,“日夜縈心,從不敢相忘。”
宋傾辭呆住了。
少年的眼睛澄澈且堅定,他直視著宋傾辭,像是要透過那雙眼睛,把整顆心掏出來給她看,讓她知道,自己是有多么的在意。
林見月:嗚嗚~悅哥哥~
小女孩顯然已經深受感動,
“海固設這口井的時候,你為什么不反對。”宋傾辭不信“甜言蜜語”,她毫不客氣的望過去,傳遞出的態度是犀利以及冷靜的,“我認為你身居高位,是有反對的實力的。”
“我反對了。”皇甫明悅絲毫不心虛,他指著剛才跟徐奶娘一起被宋傾辭撈出來的,應該是林見月的遺物,“這些,都是換過的。”
誒?
還有這種操作。
“但我之前,確實無力為你平反。”皇甫明悅眼神黯淡了幾分,“雖然我已成為太子,但并沒什么實權。”
皇帝還健在,又偏聽偏信海固,他還有幾個尚還活著的兄弟。
這種情況之下,即使成了太子,也是舉步維艱。
他只能偷偷的為她做事。
比如,把要被鎮壓在井下的她的東西,換掉。
林見月哭的更兇了。
林見月:悅哥哥~
“現在,我欠你的可以還了,你想要什么?”皇甫明悅是個直接的人,而宋傾辭對這種人天生就有好感。
宋傾辭:他問你呢,想要什么?
林見月:嗯……我現在已經很開心了,如果,明悅哥哥不娶那個討厭的女人的話,我會更開心。
“你能不娶她嗎?”宋傾辭指著豬頭女對皇甫明悅說。
皇甫明悅點頭,“這是自然的事情,你既然回來了,還有她什么事兒?”
林遮月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宋傾辭:………你不會想要嫁給他吧。
這個,恕她做不到啊。
林見月:沒有啊,悅哥哥是哥哥啊。
宋傾辭松口氣,純潔的兄妹情什么的,簡直太美好了。
林見月:我好開心,謝謝你,瀟瀟姐姐。
宋傾辭隱約覺得這姑娘大概已經沒了牽掛,她問到:還有什么必須要做的事情嗎?
林見月:沒有了。哦,對了,如果姐姐以后遇到小海,記得替我說一聲,我不生氣了。
……
宋傾辭默念了一遍云仙,林見月消失了。
她的支線任務算是完成了,有了井內的龍氣打樣,四零也能很快找到萬峰山的龍脈。
這里的紛紛擾擾她不想再管。
“林珩,你可愿跟我走。”宋傾辭連哥都懶得叫了。
“你要走?!”一直耷拉著眼皮很是敷衍的皇甫明悅突然緊張起來。
宋傾辭點點頭,“這兒沒什么可留戀的了。”
林珩走了過來,“自然愿意。”
“你們要去哪?”皇甫明悅也不知道為什么,但就是有點不高興,但挽留的話似乎也說不出口,“以后還回來嗎?”
“仙靈界。”宋傾辭搖搖頭,“凡人壽命太短,在你的有生之年,怕是不會了。”
宋傾辭彈了個響指,徹底毀了海固那原本就微弱的靈脈,算是絕了后患。
海固哀嚎一聲,口吐鮮血,趙秋棉奔過去抱著他。
倒也情真意切。
“這人從此以后半點法力也無,你不必再忌諱什么。”她又掏出一個小瓷瓶,施了個障眼法讓別人瞧不清楚,然后傳音道:里面有三粒丹藥,強身、祛病、延壽。
皇甫明悅眼睛一亮,他瞧著周圍的模糊光景,便知道這事兒是隱蔽的。接過藥瓶藏入袖中,“多謝。”
嘿,一點不客氣。
宋傾辭更喜歡他了。
“你可還要告別?”宋傾辭問林珩。
林珩點頭。
于是宋傾辭將障眼法撤去,這一院子的人正為了人為什么突然消失驚愕,然后人又出現了。
林珩走到林正和梁氏面前,恭恭敬敬的行了叩拜大禮。
“珩哥兒,你這是做什么啊?”梁氏心覺不好,留著淚拽著林珩不撒手,“你不許丟下娘。你要走了娘以后可怎么過。”
“當初,娘親親手為小泉換了衣服,讓父親送去敵營,也曾日夜哭泣,可這些年依舊過得很好。縱使有些不好,也是因為趙姨娘而非小泉。兒子走后,母親約么哭上兩天,也就熬過去了。”林珩早就看透了家人的冷心冷肺,“至于父親,唔……很遺憾,兒子走或不走都不能讓您加封親王。”
三個響頭過后,林珩起身,“兒子隨妹妹出家修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