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被你愛的女子。”寧至月話音一落,她便感覺到壓在她身上的人一頓。
秦非炎語氣漸寒:“我愛她,她一點也不可憐。”
他的雙手往上摩挲著這張記憶中一模一樣的臉。
寧至月涼著聲說:“不,她可憐,你愛她,又得不到她,她死了對吧,所以我被當成替代品,被你囚禁了二十年。”
哪怕有一刻,能讓面前這個毀了她一生的男人痛苦,她都會不遺余力。
寧至月這番話,成功勾起了秦非炎心底最深最痛最不能面對的過往,在數不清的那些日日夜夜,過去的一幕幕像暗夜里伸出的無數雙手,扼著他的喉嚨,讓他喘不過氣,逼問他為什么要那么做,為什么做出這種選擇。
讓他在那痛苦的,愧疚的,求不得又放不下的沼澤中艱難掙扎。
“你的目的達到了,寧至月,你成功的讓我憤怒了。”秦非炎氣急了,可是面對這樣一張臉,他舍不得對她做任何事,只能粗暴的輕啄她渾身上下,狂亂的撫觸,像得不到糖人的孩子在愛的人面前撒潑打滾,他的親口勿毫無章法,他的觸摸毫無溫度。
寧至月凄楚叫道:“真是很有成就感的一天。”
她搖頭拒絕著秦非炎的瘋狂,她知道,狂風暴雨又要來了。
秦非炎短暫地停了下來,一張臉諱莫如深,他說:“看來你最近是過得太清閑了。”
他解開腰帶,將她雙手懸于床梁,又抓著她的玉足向上推,雙腿弓著,風光無限。
殿內四面八方傳出的,忍耐著的吟哦聲,一直從日薄西山持續到東方吐白。
秦非炎愛她,整個王宮的人都知道,每次孤王駕臨,貴妃都會三天下不了床。
清月池旁。
水月拿著棉巾,慢慢擦拭著寧至月背上深深淺淺的淤痕:“娘娘,何必呢,每次都惹主上不高興,最終受傷的還不是您。”
水月是在秦非炎把寧至月搶回王宮囚禁后,從娘家府里調去的人,一直伺候著她到現在。
寧至月看著水中的自己,三十五歲的婦人,一半的青春都在這座深宮中埋葬:“總有一天我會逃出去的。”
“會的,娘娘!”水月一如既往的回答她,每次秦非炎走后,貴妃總會這么跟她說,好像不說這句話,他就走不出這王宮似的。
水聲滴滴答答,秦非炎的行蹤,總是在結束后同時出現在兩個地方。
一個春水宮,一個丞相府。
春水宮住著如今勢頭最盛的貴妃,云初盛。
丞相府住著寧至月的胞兄,寧至青。
“老爺,喝藥吧,切勿再憂思多慮,太醫不是說了嗎?”身后的婦人端了碗湯藥,提醒他喝下。
寧至青將手中的絹布放到火上燒成灰燼,起身負手而立,望著屋外的明月。
寧至青近年來老了很多,頭疼之癥越加嚴重,太醫說他想太多。
他說:“是我親手斷送至月的一生,讓他在深宮面對那樣一個暴君。”
“老爺,別自責,如今我們只能早日助二王子登基,才能結束這一出荒唐。”
寧至青的夫人劉氏,是他的結發妻,一路陪著寧至青從小小地方縣令走到如今。
“談何容易,談何容易啊!我這一生,對不起的人太多了,至月也好,齊家那無辜的三十一口人也罷,也只能等到來日下了黃泉,才能向他們贖罪了。”
蒼涼的嗓音帶著愧疚,飽經風霜的眼呆滯無力,一飲而盡劉氏遞過來的湯藥后,踱著步離開了書房。
“唉!”劉氏看著越發蒼老的寧至青,無聲哀嘆。
這讓她想起當年,她剛嫁給寧至青那幾年,才十幾歲的寧至月整天圍在他們身邊,哥哥嫂嫂的叫喊,那時候雖窮,但也過得快樂。
在留水城留水縣做著小小的縣令,和留水城首富齊家有媒約,寧至月和齊家長子齊自華從小青梅竹馬,情投意合。
直到有一天,一位云游四海的道士登門拜訪,算出寧至青命中帶貴,未來官至高位,只需在選秀中將寧至月的畫像送入宮中,從此便可平步青云。
一直苦于沒有晉升機會的寧至青,鬼使神差的,按道長所言,將寧至月的畫像送入宮。
之后就如石沉大海,宮里也沒有音信。
寧至青也把這件事拋到腦后,直到寧至月與齊自華成親當日,秦非炎率領一千禁軍趕了一天一夜的路,在婚轎中,搶走了她。
也是那一天,本為新郎的齊自華被抓,齊府一家三十一口皆死于亂刀之下,只因為寧至青的無心之舉,改變了兩個人的命運。
后來,暴君囚禁著齊自華與其幼弟,威脅了寧至月半生。
傍晚時分,
玄機武學。
林樓蘭在后堂廚房炒了三個小菜,一菜一肉一湯,蕭景時在一旁搭手。
一盤醋溜白菜,一盤豆腐蛋花湯,一盤農家小炒肉,出鍋。
雖然在現代這些菜普通到不能再普通,可是對于現在的華夏神州,除了有錢人吃得上肉和用油炒的菜外,平常百姓都是青菜煮湯,湯泡飯,或者做湯餅吃,連饅頭包子都沒有發明出來。
林樓蘭大汗淋漓的弄完后,蕭景時立馬去拿浸了井水的毛巾給林樓蘭擦汗,她的臉紅撲撲的,蕭景時的手不小心觸摸到她的臉,手指像是被電流擊中一樣,顫栗流竄全身,使得他差點手抖把毛巾甩在地上。
林樓蘭見他有點不對勁,接過毛巾便擦邊問:“你怎么了?”
“沒...”他含糊應了句,就轉過身去盛飯了。
轉身的瞬間,他的臉刷得紅了。
吃飯的時候,蕭景時總是時不時的偷瞄林樓蘭,林樓蘭則安靜吃飯,也沒有注意到少年眼中的變化。
“我以后努力賺錢給你買冰塊解暑。”
冷不伶仃的,蕭景時冒出來一句。
林樓蘭抬眼就看見少年眼里帶著的希冀以及自信,從林樓蘭認識他到現在,他那雙深邃如海的眼睛總是能把人吸進他孤獨的世界里去,即使他現在眼里泛著光彩,骨子里,卻還是個孤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