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央央此刻倒是淡定,她無視五鬼王的威脅,冷著臉輕輕翻開手中的薄冊,用清冷的聲音慢慢念到:“玄天功本就沒有十二重,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玩笑。只望后世子孫莫言貪功冒進,知足長安。”
念完后,洛央央輕輕嘆了口氣,合上了小冊子。
“五鬼王,你因緣際會,加上你本人確實天賦異稟,居然連成了玄天功最好一重。其實只要你善加利用,你稱霸一方不是難事。為何一定要大開殺戒,攪得中原武林不得安寧呢?”
五鬼王冷冷的從鼻腔里哼了一聲:“你們中原地大物博,可我們呢?近處是沙,遠處還是沙!缺水少糧,你知道我們活得有多辛苦?可你們這些中原人士總是打著正義的旗號阻止我們入主中原,讓我們始終只能蝸居在茫茫黃沙中,見不到皚皚綠洲是何模樣!你們這些中原人士,統統該殺!”
“你終于說出實話了。”洛央央將小冊子妥善收好,繼續說:“你當年和你兄長來到中原武林,本意就是為了探清中原武林虛實,為你們入主中原打開通道。可是很不幸,初出茅廬的你們遇到了沈子昂。他尚未動武便讓你們知道了中原武林這潭水深不可測,不是隨便就能打入的。”
默了默,洛央央抬起眼眸深深的看向五鬼王:“可是你付出了這么多,你真的得到你想要的了嗎?薩滿城的居民真的如你所愿愿意背井離鄉來到中原好好生活嗎?至少現在為止,不過是一些其他西域城池的刁民打著你的名義來到中原,處處招搖撞騙,燒殺搶掠,何曾有一絲一毫好好生活的樣子?你不但沒有給薩滿城的人帶去幸福,反而讓薩滿城臭名昭著,即便是普通中原百姓嘴里都唾棄的對象。這真的是你所想所要的嗎?”
五鬼王挑了挑眼皮:“這就是你想跟我說的嗎?我們薩滿城他日如何,就不勞你費心了。你們中原武林多是酒囊飯袋之輩,此時不入,更待何時?等我將整個中原武林抓在手里,天下便再也沒有人敢非議我薩滿城的百姓。到時候我再帶著他們到中原居住,他們自然愿意,并且對我感恩戴德!”
洛央央有些傷害。那些人門前的綠洲變成了黃沙也沒有想過離開大漠,如今卻突然離開了,怎么可能?可她也知道,五鬼王是勸不動了。要想阻止這一切,唯有……讓他死嗎?
洛央央掃了一眼周邊。周邊除了死尸也只有他們這幾個人算得上活物了。
“翠竹呢?她在哪里?”
“哼,那個吃里扒外的東西,自然是被我關起來了。難道我出來殺人還要隨身帶著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不成?”
“也罷,既然我阻止不了你,那你動手吧,只是茫茫中原武林,幅員遼闊,人才濟濟。我敢斷言,你永遠做不到稱霸。總會有人站出來,將你趕出去的!”
五鬼王哈哈一笑,“那就趕緊叫他們都來吧!”說著,揮掌便向洛央央拍去。
而這談話間須臾的功夫,沈子昂等人并沒有恢復過來,根本伸不出手來救援。五鬼王雖然沒有恢復十成十的功力,可是也有至少六成了。
掌風呼嘯著向洛央央面門襲去,即便只有六成功力,也可以頃刻間了結了洛央央的性命。
洛央央閉上眼睛,神情有些憂傷。
其實那日她跌入石室下的地道本以為自己死定了。誰想到那下面竟然是祖師爺和祖師婆婆的埋骨之所。一方小小的暗室構建及其精巧。而那一對碧人就長眠于此,不聲不響,永生永世。
洛央央跌下去的時候傷了肺腑,可是依舊強忍著疼痛拜見了祖師。三跪九叩之后,室內一方暗匣打開,里頭是一個棕色的小小瓷瓶,和那本小小的薄冊。
洛央央在讀完薄冊之后,收好了兩樣東西,再次拜過祖師二人。同時在二人棺木后方發現水流痕跡。砸開之后水柱洶涌而至,她便順著水珠直游到后山溪水邊。可石室也被水流沖垮,再也沒有了痕跡。
洛央央好不容易從水里爬出來,稍稍休整之后便想去找趙子淵。也是機緣巧合,竟然半路遇到之前那兩個搶她漁網的西域高手。她趁著二人不備灑下迷魂散,取了漁網,先回去了玄天洞,召集了高手再匆忙趕到了洛陽。
來來去去這么一折騰,洛央央原本的傷沒有得到治療,此番更加嚴重了。她原本也只是抱著試試看的態度想讓五鬼王回心轉意,可是如今,怕是不能了。
既然都是要死的,不如最后為中原武林做件好事吧!如此想著,洛央央更加坦然,閉著眼睛,一動不動的站在那里,就等五鬼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