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央央輕輕拈起一塊小布團,拾過藥瓶往上面倒了點藥粉,然后對準自己一只手上的傷口,閉上眼睛擦了上去。
“啊!”洛央央疼的差點叫出來,眼睛還沒睜開,一顆眼淚就先從眼眶里打了個轉出來了。
“哎,這上藥怎么比不上藥還疼啊!”洛央央輕輕往傷口上吹著氣,一邊喃喃的說。
“我來吧……”一個細弱蚊吟的小小聲音在她身后響起。洛央央愣了一下,這個聲音似乎頗為耳熟。她轉過頭一看,翠竹正穿著綠色半舊的長裙和連襟的翠色衣衫拘謹的站在她身后,時不時不安的搓著兩只紅通通的小手。
洛央央眨巴了兩下眼睛,猶豫了片刻之后,面不改色的點點頭:“那麻煩你了。”
翠竹聽到洛央央愿意她為她上藥,一時間有些喜不自禁。她放開因為不安而攪在一起的雙手,咧開嘴笑著大步邁到洛央央的跟前。
她輕輕捧著洛央央的手,皺了皺眉頭:“怎么傷的這樣嚴重了?要是給洞主知道了,他不得心疼死啊。”。洛央央笑笑說:“所以得趕緊上好藥啊。這兩只手啊,務必得在師兄回來之前好起來,免得他又要擔心我了。”
翠竹搖搖頭,似乎有些嗔怪洛央央的意思,可她到底沒有再說話。她輕輕地將藥粉均勻的涂抹在洛央央傷痕累累的雙手上,怕她疼,一邊上藥一邊輕柔的吹著。洛央央笑著說:“以往你每天的工作就是給我喂藥。現在好了,我不用吃藥了,改上藥了,結果這個人還是你,一點沒有變。”
翠竹仔細將洛央央的兩只手包扎好,談了口氣,垂著頭低聲說:“都是我不好。小姐待我如親姐妹,洞主為人也是溫柔和善,可我……我卻背叛了你們。還險些害了你們……我……我真不是東西……”說著,泫然欲泣,別過臉去。
洛央央心里也是一陣酸楚。她在玄天洞的頭三年都是翠竹照顧的。那個時候自己身體差,都是翠竹每日細心安撫,貼身照料。可是她萬萬沒想到,自己最信任的翠竹竟然是五鬼王派來的人。因為翠竹的背叛,洛央央在玄天洞前設下的四方陣被破,當時趙子淵也差點喪了命。身受重傷之下,玄天洞面對強敵無可奈何只好躲進了后山。幸好后來翠竹沒有進一步出賣他們,才讓大家得已繼續活命。
洛央央垂下眼臉,眼神里滿是憂郁:“我多想原諒你當年的所作所為。可是……”
翠竹點點頭:“我知道。我罪無可赦。我這次來,也并不是來求的小姐和洞主諒解的。我只盼著我能將功補過,稍微贖回一點自己犯下的罪過,也可以保得小姐和洞主二人平安。”
“贖……罪?你這次來,究竟是何目的?”
翠竹這會兒倒是抬起頭來,眼神不再憂傷,充滿了堅定。她目光灼灼的看著洛央央,一字一句認真地說:“小姐,接下來我說的話你一定要往心里去,千萬不要以為我是在開玩笑。這事關乎中原武林福禍興衰,也關乎小姐和洞主二人的將來。我可以先在此起誓,我今日對小姐所言,絕沒有半句虛假,所有,則叫我萬箭穿心不得好死!”
洛央央嚇了一跳,慌忙捂住翠竹的嘴:“你,你干什么發這么毒的誓?我又沒說不相信你!你放心,你今天在我這兒說的,我每一個字都會放在心上,牢牢記住,絕不兒戲!”
翠竹放心的點點頭,扭頭看了看屋外,似乎覺得有些不妥,于是她站起身來去關上了房門,又將窗戶也牢牢關上。等她確定這個屋子可以關上的都關上了,才重新坐到洛央央的面前。
“小姐,我且先問你一句,洞主如今的功力是否恢復了?”
趙子淵地功力?洛央央皺了下眉毛:“這個怎么說呢……說恢復了也可的,說沒有恢復也可。”
“這話怎么說的?”翠竹有些著急的追問道。
洛央央搖搖頭:“哎,總之一言難盡。師兄之前功力盡失,可是后來機緣巧合之下,沈子昂輸送了一部分內力給他。沒想到沈子昂的內力竟然將他體內似乎是被封存的內力重新喚醒。可是沈子昂的內力似乎于師兄原本的內力相斥。兩股真氣一直在師兄體內打架,害得師兄很長時間不能調用一點內力。最近這半年來,師兄一直閉關修煉,就是想將兩股內力融合。前些日子師兄出關的時候,他說已經融合的不錯了。較他失去內力之前,他現在都內力更勝。可是我總感覺他對我有所隱瞞。沈子昂的內力霸道蠻橫,師兄又沒有真正長時間調用過內力。因此,我時常心懷不安。這也是我為什么在師兄出發去洛陽后悄悄尾隨的原因。可惜我走到半路就著了道,不得已,只好返回了玄天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