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昂為趙子淵輸過內力后,趙子淵一段時間里精神奕奕,神采飛揚。好像回到了他當初沒有失去武功的時候。大家都大喜,莫不是趙子淵的身體已經完全恢復了,他的功力是不是也很快會隨之而來?可是大家想錯了,就在當天晚上,趙子淵病倒了,是的,是真的病到倒下了,很嚴重的那一種。這病來的迅猛,更來的稀奇。
趙子淵發了高燒,很高很高,他渾身都很燙,很燙,燙到洛央央覺得他的身體甚至可以用來煮雞蛋。當然她也沒有這樣做,也不會這樣做。趙子淵突如其來的病,讓她措手不及。她一直守在趙子淵身邊,一門心思的想讓他快點好起來。她不停的的拿毛巾沾了冷水擰干然后為趙子淵擦拭額頭手腳給他降溫,然后再將被趙子淵捂熱的毛巾浸入冷水中再撈起擰干再給他降溫,如此周而復始,不知疲倦。
而趙子淵本人呢?他一直閉著眼睛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好像不是生病而只是簡單的睡著了一般。這個人燒的稀里糊涂的,其實已經昏睡了一天一夜,可是他自己渾然不知,也完全沒有要醒過來的意思。他睡的很安靜,眉毛是舒展開的,嘴角放平,不帶一絲過多的情緒。雙手很規矩的交叉疊放在胸前,指尖有些泛白。因為發熱,他的兩頰泛著異樣的紅,紅的好像血都要滲出來一般。
“他肯定特別不舒服吧?”洛央央守在趙子淵身邊默默的想著。“難受的話哼一哼也是好的呀。”洛央央湊近了一點,生怕漏過了趙子淵一個細小的表情,一句低淺的呻吟。可是趙子淵什么也沒有,沒有表情沒有言語,甚至四肢也沒有動過一下,就這么靜靜地躺著,一直躺著。
幾個人輪流看守著趙子淵,用冷毛巾為他擦拭額頭手腳幫他散熱。大夫也請了幾個,據說都是附近城鎮有名有姓,口碑不錯的大夫,可是來了給趙子淵診了脈,都說從未見過此癥,搖搖頭擺擺手離開了。
洛央央有些惱怒,第一次對下人們發了火:“你們從哪里找來的庸醫!這么簡單的病都看不好,算得上什么大夫?你們一個個平時在玄天洞待久了都疲懶了,隨便找幾個會瞧脈的就來糊弄我了是不是!”
負責找大夫的幾個下人從來沒見過洛央央大火,頭一次見到著實被嚇了一跳。眼前這個看似柔弱的小姑娘因為暴怒已經紅了眼睛,雙拳捏的緊緊的好像下一刻就要把自己的骨頭給捏碎了。
“啪!”洛央央隨手掄起桌上的茶盞狠狠的摔在地上,白色的碎片四分五裂散落一地。幾個下人原本垂著手立在洛央央面前聽訓,一個茶盞落下,幾個人“撲通”就跪在了地上,連連作揖,哀聲央求道:“大小姐息怒,大小姐息怒,是我等幾個辦事不力,我等再去找,再去找……”
單宇抬腳進了房間,一愣。他也從未見過洛央央發火,此刻的場景讓他如此陌生。他走上前陪笑道“怎么了,生這么大氣?”洛央央扭頭坐下,把臉別向一邊一個字也不想多說。
下面一個膽大點的下人哆哆嗦嗦的跟單宇把事情交代了一邊,單宇長長的“哦”了一聲,揮了揮手,把幾個下人先請了下去,再搬了張凳子坐在了洛央央的身邊。
“我知道你很擔心他,其實大家心里都很擔心他,沒有人不擔心他的。趙兄目前的情況說起來確實稀奇得很,可惜他一直睡著不肯醒,不然他自己就是最好的大夫,也用不著請這些庸醫來給他看病問診。這些個下人們我想也是盡力了,不過這附近我看著也確實不像會出像樣大夫的樣子。不如這樣,我即刻動身去蘇州城內。我想那么大的一座城,總該有像樣的大夫。我找到了,立刻快馬加鞭趕回來,你照顧好趙兄,也……照顧好你自己,好嗎?”
洛央央沒有說話,微微點了點頭,過了片刻,洛央央輕聲說道:“你,速去速回。剛才,是我不好,待會,你,你幫我跟那幾個人道個歉吧……對不起……”
單宇拍了拍洛央央的肩膀,輕輕嘆了口氣,轉身出了屋子。他叫過一個丫鬟,讓她進去把碎片清理了。自己則去馬房親自挑了匹好馬,套上了馬車,皮鞭一響,一人一車快速消失在了山野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