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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你卻愛我

番外,KING

而你卻愛我 喬冰 6890 2021-03-17 21:18:16

  我是KING。我的父親,也是KING。自小,我就知道,我的父親被他的好兄弟所殺。我從小,就有個志愿,是將來要做最優秀的殺手,為我父親報仇。為此,我拼命學習。學習課業、搏擊、野外生存等等。我甚至從小就熱血難涼,親自跟隨印第安人學習沉浸心靈。隨后,我成為一名特種兵,效力于美國海豹突擊隊。但我的目的不在于此。我只是一直在等待著殺父仇人的消息。

  沒有人知道我是老KING的兒子,因為我母親是紅燈區一個見不得光的妓,她皮膚小麥美黑,攜帶著八國基因,而我,是九國基因混血,可我生來,卻是白人。母親生下我之后,便不再從妓。但她也只能做最普通的紡織女工。

  我很想知道我父親是誰,但我母親從來都不肯告訴我。母親為了培養我成為更好的人,從小便送我去貴族學校讀書、學習,還教授我鋼琴,每天晚上睡前,都會給我讀詩。我以為,我的人生,會這樣平靜安詳地走下去。直到我母親得知我父親亡故的消息后,痛不欲生,她在極度的悲傷和每天高強度的工作中,終于累垮了最后的生命。臨終前,告訴我,我真實的身份和所有發生的事情。

  于是,為了給父親報仇,我回到了父親的家族。

  父親的家族在歐洲,是黑幫家族,勢力非常強大。祖父老淚縱橫地承認了我的身份,但繼而卻舍不得讓我以身犯險。但我致力要殺死仇人。于是,祖父怕我報仇身故,便讓十七歲的我,跟同樣黑幫家族的一名長女聯姻。而我,也想盡可能地投入全部精力到報仇上,于是,我同意了那場聯姻,所以,我十八歲便有了自己的孩子。但那時,我還不知道我的仇人在哪里。所以我時常用暴力和情緒發泄自己的怒火。以至于誰都不敢靠近我。我也雇傭雇傭兵還或許仇人的信息,但因為我突出的成績,眾人反而說,我是所有他們見過的雇傭兵里,可以比肩穆的人。

  哼,誰要跟他比肩。我要堂堂正正的殺了他。以他殺我父親的方式。

  25歲生日剛過不久,我得到一個消息,是由一名馬華人士放出的,目標正是我的殺父仇人:穆。

  此人殺了KING之后,一直東躲西藏,且被保護的很好,十多年沒有任何人得知他的任何消息。但突然被曝出在大馬國消失。于是,一個神秘的自稱是“MU”的人,順著這條線索,幫我找到了他。

  原來他和一個同樣在死亡懸賞名單里的女子,在泰國一個偏僻村落里,生活了快一年。那里吃水靠河,沒有電。我不知道他們是怎么在這樣的環境中生活的。

  穆覺察到我,我們開始了火拼。明里暗里,我們都斗,看誰能夠斗得過誰,看誰能夠第一個殺了誰。他為了不牽連那個女子,把我引到了其他地方。那時我還不明白那個女子對他的重要性。

  后來,穆看出我武力值很強,或許他知道斗不過我,也或許真的是他已經老了,又或許,他真的另有目的。

  他對我說,“知道當年我是怎么找到你父親老KING的嗎?是韓仕的父親林業告訴我的。你要報仇,也應該殺了林業和韓仕,但你殺不了他們。”我問他為什么。他告訴我說,“因為韓仕和慕云天,是親家。”

  “慕云天又是誰?”我問穆。

  穆說,“慕云天就是那個暴露我們身份的人。是他引你到這里來殺我們的。因為他妹妹嫁給了韓仕。所以,你永遠不能真正為你父親老KING報仇。”

  “既然不能,你為什么對我說這些?”

  “我只想跟你作筆交易。”

  “什么交易?”

  “我身邊有個女人,知道一份秘密文件,只要你們能送她安全回家,她就可以把文件給你們,你們拿著文件,就可以讓林業和他的家族、公司坐牢。”

  “你為什么告訴我這些?”

  “因為林業和韓仕不坐牢,我也永遠都只能逃亡。放出消息的人,就是韓仕。他想讓我死。”

  我笑了,說,“誰不想讓你死呢,穆。”

  穆也笑了,說,“那你做這筆交易嗎?”

  “為什么不。”

  其實,我跟穆做這筆交易,不單只是因為這份秘密文件,還因為我先去調查這個女人時,她在教室里給孩子們讀詩的模樣,像極了我的母親。說真的,我不想殺她。雇傭兵都是為了錢,但我不是。我只是想要報仇,才接了這份單子。

  那天,我叫我的司機送這個女人過境回國。但她卻搶了我司機的車,一路開回來,發現我已經快要了結穆的性命,便發了瘋一樣用車來撞我。我翻身而過,受了輕傷。但她卻以為我被撞死了,或許覺得我死不死的并不重要,她最重要的是去看穆的傷勢。

  我很氣憤,從來沒有一個人,敢這么對我。我看見她下車向穆跑過去,抬起手就是一槍,她背后中槍,應聲倒下。

  我走過去,看見倒在地上只能喘氣的穆,和那個只在背后中了一槍的女子。

  我笑了,帶著玩世不恭的神情,用英語問道,“先殺誰呢?”好像是問他們,也像是問我自己。我一邊說,一邊往穆那邊走去。我其實不太想殺那個女人,她給我的感覺,像極了我的母親。而我的目標,也很堅定,就是要殺了穆,替父報仇。

  誰想,我剛舉起槍要殺穆,那個女子,突然用盡全身力氣,一把抱住了我的腿,愣是不讓我往前一步。

  躺在地上的穆,用英語對我說,“不要殺她。求你……”卻用中文對那女子說了些什么。我不懂中文,也不想懂。我舉起槍,還是要殺穆。

  “不……”那個女子死死地抱著我的腿,依舊執著地說。不知道是對穆說,還是對我說。

  “開槍。”穆突然看著我,用英語決絕地說。

  他這么說,我反而不想順著他的意了。誰想這時,那個女子竟然用盡力氣,突然反撲向我,想要奪去我手中的槍。

  砰……槍走火,正打在那個女子腹部……隨即,她發出輕微的嘆息,如同一只脫線的風箏,一頭栽了下去,倒在了地上。

  “不……”穆發出難以置信的痛哭聲。我從未見過一個人露出那般絕望的神情和發出那樣悲傷的聲調。我更沒想到,這個殺人不眨眼的男人,也可以如此有情。我開始嘲笑他,你也有深愛的人嗎?那你知道別人也應該有。你奪去了別人愛的人的生命,就要為此償命。我依舊舉槍,毫不留情地開了槍。

  砰……

  印第安人告訴我,打獵最重要的,不在于打,而在于獵,而更重要的一個儀式,是往生,便是要看著即將死去的生命的眼睛,知道他們流逝掉自己最后的一絲生命。于是,我便站在穆的面前,盯著他的眼睛,直到他透支掉最后一口氣。

  “安息吧。阿門。”我在胸前劃一個十字,用手掌輕輕地合上了他的眼睛。

  那個會讀詩的女人,讀起詩來像我的母親一樣的女人,我并不知道跟我的雇主是什么關系,我只是不太想殺她,但既然殺都殺了,就復命吧。不過,穆的名聲,我還是顧得。我看得出來,他很喜歡這個女人,那么,就把他們埋一起吧。

  我拍了視頻給我的雇主。然后,我將他們二人一起,準備隨地埋了。可就在我拖動那個女人的時候,我發現她居然醒了,她沒有死……那一刻,我突然想幫穆完成他的心愿。

  我學過很多技能,因為很多時候,我們中了槍,只能自己取子彈。我把那個女人抬到了一個獸醫站,在沒有打麻藥的情況下,把我打入她背部和腹部的子彈取了出來。

  她全程都是清醒的,取子彈那么痛,她居然都沒有喊出來,更是沒有掉一滴眼淚。后來,她恢復了身體,我問她,你是怎么忍痛的。她說,因為我要告訴你所有的真相。原來,是我的父親先犯了錯,穆殺心驟起,刻苦訓練,殺之后快。而穆也為此付出了自己妻兒的代價。之后,他又開始了半生的流亡。

  知道了所有的真相,我突然不知道這一切到底誰對誰錯。而她只是說,“你們誰都沒有錯。”

  她當然也問我為什么留下她的性命。我不想告訴她我母親的事,也問了她關于那份能讓林家坐牢的秘密文件,但她什么都不知道。我便只能對她說,我已經給雇主回復了殺了她和穆的信息,我不能自砸雙腳,我把她流放在方圓百里荒無人煙的西伯利亞。

  說真的,我只能把她安置在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否則,我的雇主一旦知道她沒死,不單還會派人來殺她,也會殺我。一山總會比一山高,在賞金更高的前提下,沒有人會想一試。曾經,穆是一個神話,便是那些為錢而來殺他的人,都死在了他的手下。但我不想活著那么累。我的目的已然達到,我只想安安靜靜地虛度我的下半生。所以,與其說是流放她,不如說是安置她。

  可她不這么想。這二十年間的前一年,她沒有一次不想要逃走。但是,她住在寒冷的西伯利亞,也無任何代步工具,一切只能靠走,可走到最近的有人煙的地方也需要十天,而我為了防止她出逃,每周給她配給一次食物,食物的量只有七天,而且還要省吃儉用才可以,否則就會餓肚子。

  有好幾次,她都決定省吃再生吃,把食物留存在路上,有一次差點走入有人煙的地方,但前方卻出現了熊,她逃生不了,被熊挖破了半張臉,最后被當地路過的俄羅斯人帶槍擊斃熊所救。但她不通當地語言,用英語解釋了半天都無結果,最后被一路追蹤而來的我帶了回去。

  “你留在這里,才能活命。”我說。

  “我不想活了。”她說。

  我笑了,“你不想活也得活。”

  后來的一天,她跟我說,“我能有個要求嗎?”

  “你說。”

  “我想看書。”

  一周后,我又來送食物,還帶了2本書給她。第二周,我又來送食物,她又說,“看完了,可以再給我帶書來嗎?”

  第三周,我又帶來了幾本書……可她看的越來越快,想要看的書越來越多,還給我寫了書單。最后,我在圖書館辦了書卡。就為了給她借書。因為這樣,她才不會逃跑。我也不想再去追她。我甚至想過,如果她再想跑,就由她吧。但她此后,卻再也沒有跑。

  隨后的日子里,我帶的書越來越多,她的讀書筆記和一些隨筆寫的東西也越來越多。但我從來不去翻閱她的任何東西。

  反正她也跑不掉。我想。

  后來,她又跟我說,“我給我家人寫信,你可以幫我郵寄嗎?”

  我笑了,說,“怎么,寫信讓他們來救你?”

  她搖頭,說,“不是。我只是想讓他們安心。讓他們知道我還活著。”

  我鄙視她道,“省省吧,他們根本不知道你出事。”

  她很困惑地看著我。

  我對她冷嘲熱諷,“你的那個好丈夫,韓仕,登錄你的賬號,還找來一個跟你一模一樣長相和聲音的人,時不時給你父母發一些你的照片和語音,讓他們知道你活得很好。而且……”我說到這里,突然有點不忍心說下去。

  “而且什么?”她追問道。

  我決定,徹底讓她看清那個男人的面目,便告訴了她殘酷的真相,“而且,你的好丈夫,跟他的權勢妻子,又生了孩子,還把那個孩子的照片視頻發給你父母看,讓你父母以為那是你跟他的孩子。”

  她難以置信地看著我。我的目的達到了,我卻開心不起來。

  她似乎用了很久才消化了這個消息。她走到窗邊,看著外面慢慢枯萎的蔓草和地衣,這里的春夏,只有兩個月,很快,冬天又要來了。

  很久,久到我以為她要枯化在那里了,她突然站起來,說,“挺好的。”

  “什么?”我快忘記了這件事。

  “韓仕幸福的生活著,我父母也不知道,以為我也很好的活著。挺好的。”她說著,慢慢踱步回了自己的房間。

  這里很冷,我們都穿著厚厚的皮大衣,她應該再也沒有曼妙的身材,這些年,她已經如同一朵開敗的玫瑰,慢慢枯萎、慢慢凋零。可她卻在這樣荒涼的時間長河中,竟然一個字、一個字的寫著屬于自己的書。我不敢去看,怕她發現。而我本來只是想要流放她,我并沒有想過,她該怎樣度過她后來的人生。但她卻做出了讓我為之心動的舉動。

  那天,我本來要開車走人,我看見她坐在壁爐前小聲讀詩,突然想起多年前預謀要殺穆和她時,也曾看見過她在學校給孩子們讀詩的情景。于是,我留了下來,我說,“給我讀一首詩吧。”

  她說,“我只念中文。”

  “好,那就中文。”

  但其實后來的后來,她也念英文的。

  我年輕的時候,是個粗人,卻為何在三十歲以后,慢慢的變成了一個文人?而她,就這樣,她看啊、寫啊,竟然不知不覺間,三十年就過去了。她也從一個四十歲的女子,步入了七十歲的年華。而我,也從二十五歲風華正茂,到五十五歲步入中年。

  我曾經問過她,是什么讓你堅持到現在的?她跟我說,她年少的時候,就這樣,遇到困難,也難過悲傷,但過一陣子,她總能想通。能抓到什么,就做什么。但做的最多的,就是閱讀和寫作。只要不停的寫、不停的讀,就總可以得到救贖。

  她總是讓我想起蛇。冷冰冰的一種動物,在蛻皮的時候待在最黑暗的地方。她有時又好像一座孤獨的島嶼,獨自面對著無邊無際的大海一般的痛哭和思緒,以靈魂的形態,去感知世間萬物的力量。

  我一直覺得她像很多沉默的人一樣,只是一直在等待屬于她自己的時代和時機,藏著這份荒涼和孤獨里,讓時間去證明一切。

  但,我還是錯了。

  那一年,韓仕因胃癌亡故。又三年,他的遺孀雷華因涉嫌重大違紀入獄。我一直沒有告訴她這些事,但一年后,我決定告訴她一切,因為我覺得,那些人都死了,我也老了,她可以自由了。而更多的,是我想要她迎來屬于自己的時代。

  那天,我推門進來,看見戴著破了一個鏡片的老花鏡的她,艱難的抬起頭來看我,高寒的冷氣,似乎徹底摧毀了她,我時常想,如果她在溫暖的可人地域,是不是就能活得年輕貌美一點。但是,沒有這個“如果”。

  暮色給她的周身打上一層鍍金。

  我打開門,門口的車悍然而見,我說,“走吧,我送你回家。”

  她安靜地站起來,似乎沒有聽明白我的話。又或許,她早已做好一生都在這片土地上的準備。于是,我又說了一遍,然后,我像一個兒子,又像一個丈夫一樣,帶著愛意和愛慕去攙扶她。

  她不可思議地看著我,問,“為什么?”

  這么多年,她依舊是耳聰目明的女子。拋開了外形上的枯萎,她的精神,仿佛一股清泉,一直在汩汩地冒著清澈的泉水,雖然這股泉水很小、很小,有時,你甚至不能察覺。

  我說,“韓仕死了。雷華入獄。你自由了。”

  她丟開了我的攙扶,突然有點站不穩,顫顫巍巍道,“他死了……他竟然……死了……怎么死的?”她蒼老的眼睛里,多年已經不見淚水,此刻,卻如同沙漠上憑空多了一口泉眼。

  我不忍心,但還是如實相告,“媒體報道,死于胃癌。”

  她好像心情很平淡,點著頭,走進了屋子。半天后,她走了出來,只是簡單地拿了幾件常穿的衣服。

  “什么都不帶嗎?”我問。我沒想到,她讀了那么多年的書、做了那么多年的筆記、寫了那么多年的作品,竟然一個都不帶。

  “那些,都不是我的。”她只是輕輕地說著,慢慢地出了門,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我們到了莫斯科,準備坐飛機,她突然說,“我想搭乘火車返回中國。”

  我說,“火車票很貴,時間也很長。”

  她說,“我可以忍受,我給你付錢。”

  我疑惑地看著她。她笑道,“放心,肯定會給你。”

  我沒有再多說,真的給她買了火車票,她上車前,我去送她,其實我很想跟她說,“要不,我送你回去?其實我也簽了證。”但我始終沒有說。但她卻對我說,“謝謝。”并且擁抱了我。

  她上車以后還回了頭,但我馬上轉了過去,我不想讓她看見我偷偷落淚。

  我不知道她是怎樣坐了一路的火車,看了一路的西伯利亞荒原景色,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倒車、坐車回了家的。我只知道我是怎么回的那個小木屋,怎么樣看著曾經與她生活了三十年的地方,就那樣變得空空蕩蕩,這些年,她像我的母親和戀人,與我相伴了這么久、這么久……終于,我翻開了她的作品。

  這些年,我學了很多中文,看起來并不吃力。原來,她把自己的一生的經歷、遇見的人們、悟到的道理,都巧妙地分門別類地寫入了不同的作品中。不知道的人,發現不了,而只有我,知道所有的過往。但我依舊讀的很累,這些無邊無際的紛擾的思緒和文字,讓我仿佛走進了一個大而深的迷宮。而當我讀完她所有的作品時,我突然明白了她為什么寫這些,又為什么不帶走的原因。因為,她不管怎么寫,都寫的是孤獨。一個無休無止的,各種情形、狀態的孤獨而單身的狀態,即便那個時候,有人愛著她。

  最終,我帶著這些文字,回到了中國。我知道她說了很多年的N市,我找到了她。

  原來,她的父母,在她六十多歲那幾年相繼亡故了。她的兄弟還健在,沒有怨恨她沒有回來給父母發喪。而她也沒有解釋。

  我拿著書稿,跟她說發表的事,她卻只是搖頭。我不知道她是否后來見過她書中的那些人物。但我分個去拜訪他們時,卻都發現他們已然亡故。誰也沒有想到,她是這些人中,活得最久的那個。或許,他們也不曾見過她老去的模樣吧。我猜。

  一個人在最美好的時代離開大眾視線,留下一個美麗的幻影和傳說,但這個人其實一直活到著,就好像畢業時,最后走的那個人,總是關門最輕。

  當年她就一直跟我說,她不想自己活得那么久,否則她孑然一身,無人收尸。而我無處可去,最終卻在她的身邊找到一席之地。于是,我們依舊相伴,我對她承諾,我要努力活得比她長久,她笑著說一定可以。而她也兌現了承諾,支付了我幫她購買的高價的莫斯科到中國的火車票。原來,她剛上班沒幾年的時候,就給自己買了一筆利率很高的理財保險,但她從來沒有取過,之后那筆錢便越滾越大。

  她走的時候,陽光明媚。她的保險受益人寫了我的名字,可我只取出了一部分用來出版她的作品,剩余的金額,全部轉入了她兄弟的孩子名下。事實上,他們都以為我是她的兒子。畢竟,他們都不知道她那三十年的人生是怎么度過的,還都以為,我就是視頻中的那個孩子。而老去的我,也早已喪失了老外的樣貌,變成了一個普普通通的中國老大爺。

  那些作品出版之后便引來了轟動,鮮花、掌聲、閃光燈……媒體邀請我來談談作品和藍若林這個人。我都不知道該談些什么。畢竟,她35歲遭受了網絡暴力之后,便以安然的身份活了五年,之后的三十年,又是那樣的寂寂無名。

  于是我便只能說,“網絡暴力后,她一直蟄伏于寫作,并不打算發表。但我覺得,這些作品,終是開卷有益,因為它們告訴我們,人生無論遇到了什么樣的逆境,都要勇敢的往前走。至于她本人和經歷……希望你們在作品中找到答案。”

  我在掌聲和閃光燈以及人們的贊嘆聲中下了講臺。誰會知道,我曾經的夢想,是做個優秀的殺手呢?她離開西伯利亞時曾說“那些,都不是我的。”而今天她的這些,又何嘗是我的呢?

  我時常懷念和感激當年的那晚我突然留下來,對她說,“喂,給我念段詩吧。”

  她說,“我只念中文。”

  “好,那就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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