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中,宴席上,招待了林一凡坐在主位后,葉子文才坐在了一旁,為其倒酒。
“殿下受驚了,來,下官再給您賠個不是。”
“葉城主,你先坐下,我有話問你。”林一凡把酒杯移開,輕聲開口。
“諾。”葉子文驚恐的趕緊坐下來,神色顫抖。
“今日的事,過幾天給我一個交代,還有,長歌城內(nèi)必須杜絕此事,我不希望再有下次,如果他日唐國使團出了差池,葉城主,你該知道我的意思吧?”
林一凡微微說著,靜靜地看向了葉子文。
“下官明白,下官明白。”葉子文馬上離開了座位,嚇得跪伏在地。
“這兩位是?”林一凡看到葉清明和葉修進來后,打量起來。
“哦,這位是下官犬子,他是犬子的護衛(wèi)。”葉子文抬頭一看,指著兩人恭敬的回道。
“如此身手,果然不凡。起來吧!”
“諾,清明,葉修,還不趕緊過來見過殿下。”葉子文顫抖的站起來,馬上叫住了兩人。
“拜見殿下。”葉清明和葉修相繼跪下,一起合手行禮。
“不用多禮,剛才二位的勇猛,我都看在了眼里,不愧是修行者啊。”林一凡溫和出聲,笑了起來。
“謝殿下夸獎。”
葉清明兩人才起身走到一旁,途中,葉清明也在打量著關(guān)明天,意外的是,他們剛好對視了一眼。
“犬子無為,讓殿下見笑了,對了殿下,犬子正是這次使團一事的負(fù)責(zé)人。”葉子文看到世子殿下賞識的態(tài)度后,順勢的說出了他的計劃。
“也好,眼下唐國使團將至,有修行者接待,安全上也有一些保障。”林一凡點點頭,認(rèn)可了城主的安排。
“謝殿下夸獎,那您看,還有什么問題嗎?”
“使團的一應(yīng)事宜安排的怎么樣了?”林一凡沉思時,說出了這個情況。
“殿下放心,下官特意將風(fēng)月樓對面的天上居包了下來,唐國使團一旦入住,下官定會派城衛(wèi)隊保護起來,皆沒有后顧之憂。”
葉子文小聲說著,輕笑起身為世子殿下倒起酒來。
“很好。”林一凡非常滿意,拿起酒杯與葉子文喝了一杯后,又對著后面說道,“小天,你們認(rèn)識一下。”
關(guān)明天聞言走出了一步,輕拜說道,“在下見過葉城主,見過兩位。”
“葉清明。”葉清明輕輕拜會,回了一禮。
“原來是天龍大將軍的兒子啊,幸會幸會。”葉子文是知道關(guān)明天的,他立即起身拱手一拜。
“葉城主言重了,在下不敢當(dāng)。”關(guān)明天的目光依舊停留在葉清明那里,只是輕聲的說道。
“以后你們兩個要多多交流,務(wù)必做好此事,明白嗎!”林一凡看著他們兩人,似一錘定音。
“諾。”
世子殿下說的事,關(guān)明天和葉清明心里都知道,恭敬的同時一拜。
“來,葉城主。”林一凡收回了目光,招呼起來。
“殿下,您請。”
……
有道是天下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世子殿下入駐城主府被襲擊的事,很快就傳遍了長歌城。
不僅僅李盧兩家都收到了風(fēng)聲,風(fēng)月樓以及一些小勢力也知道了,紛紛驚目。
李家一處大廳內(nèi),李家家主正和李英俊以及幾個供奉交談著。
“老二,你說世子殿下來長歌城的事,你一早就知道了?”
“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是孩兒在風(fēng)月樓赴會時,葉清明說的。”李英俊神色一樣凝重,回答了父親的話。
“這事還有誰知道?”李開來回走著,再次問道。
“盧金秋。”李英俊思考了一下。
“除了她呢?”
“對了,還有陳吟姑娘。”李英俊想起來后,又追問道,“父親覺得會是她?”
“這事難說。”李開在主位上坐下來后,托思沉吟道,“西周向來國弱,這次使團一事,難免不會暗中使壞。”
“有這個可能,西周肯定不會坐視我大燕與唐國停戰(zhàn)交好,所以,說不定他們暗中策劃了此事?”李英俊推理之下,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可是,他內(nèi)心還是有點疑惑。
這陳吟又不是傻瓜,昨天葉清明就說給了他們?nèi)齻€人聽,盧金秋是不可能會泄露這個的,以她的高傲,絕不屑參與這些事情。
而前頭他們才知曉事由,今天世子殿下就遇襲了,他和陳吟有可能會成為懷疑的對象。
“陳吟應(yīng)該沒那么笨,父親,此事絕不簡單。”李英俊與陳吟有過接觸,多少了解那個女子的一些性格。
她那么聰明,做事不會這么魯莽。
世子殿下遇襲一事,很可能是個陰謀,背后隱藏的勢力或許另有所圖!
“俊兒,這水太深,你切不可參與進去,專心修煉,以備三個月后入京,求學(xué)南天學(xué)院明白嗎。”李開黯然一嘆,不希望這事牽扯到李家。
“我明白。”李英俊明白個中厲害,沉默一拜。
“此事要說置身事外,有點難。公子剛才所言不無道理,世子殿下遇襲,公子和那個陳姑娘多少有點嫌疑。”翁老目露沉思,說了點自己的看法。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是我們做的,為何懼怕。”李英俊瀟灑的留下了話語后,離開了大廳。
剩下李開和翁老頻頻點頭,李英俊能說這話,證明他有準(zhǔn)備。
……
不僅僅是李家,盧家與風(fēng)月樓一樣起了心思。
因為盧金秋已不在長歌城,盧金華又爛泥扶不上墻,盧易也只是警告一下他最近老實一點,不得出府罷了。
可盧金華這個二少又是閑不住的主,肯定不會將老爹的話放在心上,正和梁無用在風(fēng)月樓喝著酒呢。
“啊,這生活才是本少爺要的啊,美酒入口,美女在身,聽著小曲,豈不是人生一大快事啊。嗯哈~”
盧金華聽著藝伎彈奏曲目之余,閉著眼享受起來,那小手還跟著旋律的節(jié)奏比劃著,當(dāng)真是二世祖的生活啊。
梁無用在他對面喝酒之際,會意一笑,搖了搖頭。
這貨還是那樣沒心沒肺啊,之所以帶他來喝酒,只是解悶罷了。今早這貨竟然無視他老爹的告誡,去搭訕陳吟,不用說,肯定被陳方一刀轟了出來,非常慘。
你說你去泡妞吧,就好好說話行不行,非要說去什么風(fēng)月樓一起風(fēng)花雪月,這就算了,你還好意思說一起開著花船,欣賞沉月湖美景之余,入夜好睡覺。
人才啊大兄弟,你覬覦別人的美貌,精蟲上腦也不用這么來吧?梁無用了解之后,是真的服了。
這要能泡到妞,她看中的肯定不是你的人!
直到現(xiàn)在,梁無用還是很無語,只能以酒灌口,堵住自己的嘴巴了。
不得不說,風(fēng)月樓的曲樂確實不錯,讓人聽后,心境能夠陳靜下來,忘記煩惱。
“我都跟你說了,這個女人不簡單,你非不聽。現(xiàn)在好了,吃癟了吧!哈哈……”梁無用說起這個,還是沒忍住笑了出來。
“哼,梁三有什么好笑的,本少爺就不信了,還拿不下她。”盧金華突然睜開了眼,猛灌了幾口酒。
“你別亂來啊,我告訴你花瓶,這可是大小姐的貴客,且她的身份好像還很大哦。”梁無用偷偷警告,笑著說道。
盧金華一聽是他姐,果然慫了,“那能怎么辦啊,這小妞這么漂亮~”
“喂,你不會真喜歡上她了吧?”梁無用看他雙眼放光,驚訝道。
你們才見一面而已,就喜歡她了,不用這么夸張吧?
“什么喜歡,本少爺這是愛知道嗎。”盧金華用力的敲了敲桌子,大聲囔囔道。
他的話因為太過大聲,讓不遠(yuǎn)彈奏的幾個藝伎停了演奏,詫異的看了過來,梁無用揮手驅(qū)散了盧二少的酒氣,冷聲說道。
“愛你妹!”
砰砰...
卻是杯子掉在地上摔碎的聲音,原來是盧二少突然倒在了桌子上。
梁無用看著他無語了,這就醉了?
“這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了吧?”梁無用翻著白眼,無奈的喝了口酒。
梁無用站起身,揮了揮手,那幾個藝伎欠身一拜,退出了廂房。看著這貨一時間醒不過,梁無用就想出去走走。
一出廂房,看著樓道各色各樣的人等從身旁走過,梁無用的精神才算振作起來。
“這就像古代的青樓啊,嘿嘿……”
好奇之下,梁無用立馬逛了一圈,十分高興。
風(fēng)月樓內(nèi)部裝修很是雅致,樓道房間布局分明,全體都是一片粉色的裝飾,讓來客滋生一種進到了天上仙境的感覺,自然會沉淪,繼而流連忘返。
“不錯啊~”梁無用忍不住感嘆。
聽著熙熙囔囔的魅惑聲和下流的男人聲,這地方妥妥的就是一股奢靡之風(fēng)啊。
現(xiàn)在還不是晚上,規(guī)模就已經(jīng)這樣了,要是入夜,整個風(fēng)月樓,肯定更熱鬧了。
“梁公子,能陪媚娘走走嗎。”
這時,媚娘突然出現(xiàn)在了梁無用身后,輕聲細(xì)語。
“原來是媚娘啊,好啊,我正有此意。”梁無用回頭看清來人后,并沒有拒絕。
于是,兩人便來到了沉月湖附近散步。
“梁公子人中之龍,難道不想出去闖蕩一番嗎?”
步行間,媚娘看著風(fēng)景,隨意的問道。
“媚娘怎么問起這個?”梁無用一愣,不知道她這是什么意思。
“礙,沒什么,我就是問問。”媚娘沒有多說,只是笑了笑。
梁無用也沒在意,繼續(xù)說道,“媚娘說笑了,我哪是什么人中之龍啊,不過一個小人物而已,能闖蕩什么。”
“能聽堂堂才子說出此言,媚娘很意外啊。”
“這有什么,我可不是才子,媚娘,你就別抬舉我了。”梁無用無奈,有點苦笑不得。
“這可不是抬舉,如果梁公子應(yīng)考書院,說不定哪天就被學(xué)院入取,進京修學(xué)呢。”媚娘忽然停下了腳步,看著風(fēng)景輕聲說道。
“這個可以考慮考慮。”梁無用也覺得這個能玩玩,國家京城嘛,誰不想去看看。
“梁公子,我也只是建議,這可是關(guān)乎人生大事,可不得馬虎。”
“媚娘言重了,不過書院文試而已,我都不知道能不能過。”梁無用輕笑回道。
“梁公子還是多多考慮一下未來的路吧,媚娘還有事,就先失陪了。”媚娘輕輕欠身,告退一聲就踏回了來路。
看著她的背影,梁無用目露沉思,他沒想那么多,又看回了沉月湖,沉默不語。
書院文試或許可以去玩玩。
其實,媚娘還不知道梁無用已經(jīng)是修行者的事,不然,也會建議他參加武試。
夜,很快降臨了,夜空中的明月之芒,依舊還是那么亮,那么圓。
叫人抬著盧金華回府途中,梁無用望著夜空,思索著白天的事。
媚娘怎么會說起這個?
一行人進入盧府東院后,讓梁無用沒想到的是,陳吟竟然在等著他。
“你們把花瓶抬回他房間吧。”
“諾。”幾個家丁領(lǐng)命后,就抬走了盧金華,過道里,很快就剩下了梁無用和走過來的陳吟。
“小公主不會是特意在等我吧?”
“我說是,你信嗎?”陳吟笑意不減,口氣輕佻的看著。
“呵,我信。”梁無用心里其實已經(jīng)罵出了聲,我信你個鬼。
今天陳吟身穿一身淡白色的衣裙,她微笑間,似與月光融合在了一起,出塵絕艷。
“我美嗎?”
什么?梁無用直接傻了,根本就跟不上她的頻道,只能驚愕的搖了搖頭。
“你沒事吧?”
“你看我像有事嗎?”陳吟盯著梁無用帥氣的臉龐,輕吐芬芳。
梁無用立馬退了幾步,“小公主,你別這樣,我瘆得慌...你想知道什么?”
“今天你去了哪里?”
我去哪里還用向你匯報?
“沒去哪里,只是和花瓶少爺去風(fēng)月樓喝酒聽曲了。”梁無用恢復(fù)了常態(tài),解釋道。
哼,又是一個登徒子。
“是嗎。”陳吟輕吟間,轉(zhuǎn)動著迷人的星眸,“你知道嗎,今天城里出了點事。”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小公主要沒什么事,我先回去休息了。”梁無用說完,直接轉(zhuǎn)身離開了這里。
陳吟直盯著梁無用,秀麗的臉上微微的起了一個弧度。
呵呵呵……
“你不怕他起懷疑,成為日后城主府誣陷我們的證據(jù)?”陳方走了出來,不解的問道。
“怕什么,這件事又不是我們做的。”陳吟走動下冷聲開口,絲毫不懼。
“查到了嗎?”
“沒有。”陳方跟了上來,說出了他的收獲,“殿下覺得會是誰干的?”
“夜深了,可能要等風(fēng)再大一點,說不定,這月光就不會被遮住了。”陳吟并不回答他的疑惑,而是看向了夜空。
這夜,極美。
這城,卻有點渾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