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一下,馬上,馬上就能沖破穴道了。”蘇易已經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了,可還沒等他來得及做什么,他整個人就被無妄再次制住,自己如今正側躺在地上,無妄也盤腿坐在了自己面前,他的臉上也沾染了些王煥的血,可一笑,卻又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好似剛剛殺的不是人,只是拍死了只蒼蠅一樣,對著蘇易說道“小子,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我知道如今我說什么你都不會信了,所以我們也簡單一點,你把東西給我,我讓你死得痛快些,怎么樣,在我看來,你可是賺大了。”
蘇易見狀,眼中已是閃過一絲絕望,自己如今處境可謂是真正的無解之死局,抬起頭,看了看遠方的蘇易好不容易才穩(wěn)了穩(wěn)心神,對無妄開口道“事到如今,我早就沒了求生之念,只是有一件事,我無論如何也想不通,只要你能讓我明白為什么,我便把東西交給你,然后只求速死。”
聽見蘇易如此說道,無妄竟然好像猜到了一樣,回道“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么能夠看穿你的暗算。”
“沒錯,我血刀門內也有諸多外景高手,我?guī)煾低鯚ó斈昱c我講解武道境界劃分之時也曾明言,外景高手也不過是能夠以自身內力勾連天地異象而已,雖然招法玄妙,有各種神奇之處,可卻還是有極限。我藏在這巨石之后,已然用龜息之法,將自身呼吸,心跳都調整的緩慢,也為有什么動作,就算有人察覺,也絕不會以為這之后藏著的是個人,更何況你不過半步外景,究其根本仍然局限在練氣境內,并不能真正做到勾連天地,你是如何看穿這一切的。”蘇易對此事極為困惑,正是因為自己失手被擒,師傅才失了先機,又被無妄算計,所以死的如此冤枉。
無妄見狀,仍是微笑說道“本來呢,我是不必回答你的,只不過今天我心情不錯,所以嘛,跟你說說也無妨。你知道為什么我不過在城門處撞了你一下就能夠得知你身上懷有異寶么?因為我修煉的合歡寺傳寺絕學歡喜禪功,練成者對于天才地寶都會有一種隱隱的感知,我正是在你身上感受到了這股引力,所以才尾隨你二人到了這里。你在巨石后埋伏,本來天衣無縫,可在我的感知中,那股引力卻暴漏了你的位置。”其實這里無妄卻還隱藏了一些事,那就是在剛才,這種引力突然消失了。若不是因為如此,無妄又豈會與蘇易多做廢話,他雖然性格之中有著一絲變態(tài)的因素,但卻從來謹慎小心為上,這種情況下他必然直接殺了蘇易,得到寶物后再說其他,可如今他與寶物的聯系一下子斷了,他不清楚是什么原因,所以只得出此下策,想要以言語哄騙恐嚇蘇易,讓他自己說出寶物的下落。
蘇易問話之時,一來卻是對此事疑惑不解,二來也是為了試探,隨著無妄的回答,蘇易明白自己的失策之處外還探出了一件事,那就是無妄雖然說自己能夠感受到魔種的吸引,可他顯然并不知道魔種到底是什么,而且此時多半已經失去了這種感覺。畢竟若是他還能感知得到,怎么會和自己再費口舌,早就直接動手了,想到這里,蘇易開始思考,自己此時與之前有什么區(qū)別,才讓無妄探不到魔種的氣息了。
是內力,蘇易一下子想到了,他如今尚未能突破練氣,丹田之內內力散亂而且弱小,剛才全力沖擊穴道已經幾乎耗光,然后又被無妄制住,這一次他連打了自己幾處大穴,不但身體動不了了,就連內力也是絲毫感覺不到。恐怕正是因為如此,魔種在我體內一絲內力都感受不到,于是便徹底沉睡,無妄的歡喜禪功便再無法感知。想到這兒,蘇易終于在這死局之中窺得了一絲生機。
“原來竟是如此,原來一切都是因為這東西。”說著,蘇易裝作一副后悔不已的樣子“早知道如此,我就不聽掌門的話了,什么鎮(zhèn)派寶物,什么帶著它就能武功大進,振興門派。這東西除了招惹禍端之外,再沒別的用處了。”
“是什么,在哪兒,在你身上?”無妄聞聽此言,立馬問道。
“師傅便是因此物而死,想來我也快了,此物如此不詳,你想要拿走便是,就在我懷里,你只管伸手來探就是。”蘇易一幅嫌棄的樣子,仿佛真的把這東西當作禍害,想讓別人趕緊拿走。
我若伸手探入他懷里,不知道會不會有危險,無妄此時卻是如此想到,要不是我早就知道他藏在這巨石之后,所以存了提防的心思,怕不是真的會被他那詭異的針形暗器所傷,這小子鬼的很,剛才還一副恨不得殺了我的樣子,現在卻表現得如此淡然,肯定是有問題,他如今幾處大穴被封,動不得內力,我倒不如解了他身上的限制,叫他自己把東西遞給我,這樣就算有什么花招,想來我也不怕。
如此想著,他便對蘇易說“我無妄解過無數佳人小姐的衣衫,便是不少權貴家的女眷我也得手過,只是卻不曾將手探入男人懷里,我這就給你解穴,你自己把東西拿出來。”
小心就小心唄,說的好像我要對你怎么樣一樣。縱然是在此刻,蘇易卻還是心中犯了犯惡心,實在是怪無妄說的太過曖昧,好像自己是個彎的一樣。但當無妄解了他的穴道之后,他還是緩緩地將手探入懷中,眼見無妄緊緊盯著自己的手,蘇易從懷里一下子取出了什么東西朝無妄扔過去。
無妄早有準備,又怎會沒有對付的手段,他將一端帶刃的折扇狠狠斬向眼前這鐵膽狀的奇怪暗器。刀刃剛一碰到,無妄心中暗道一聲不好,這觸感與尋常暗器大相徑庭,想來定有古怪,只不過這一切在電光火石間發(fā)生,此時他已經出手,來不及收招,只見那古怪暗器被打到后直接爆裂開來,里面的白色粉末一下子在蘇易和無妄二人之間四處飄散,正是在各大武俠小說中暗算突襲的必備之物,生石灰。蘇易對此早有準備,剛一丟出就緊閉雙眼,可無妄卻是不知,生石灰落入眼中,疼的他怪叫了一聲,就要向前出手,只聽得面前的少年大喊一聲。
“如此機會,還不出手!”
不過虛張聲勢罷了,這里哪還有第三個人,無妄想著,仍是出手向前,但卻存了一絲遲疑,正是這絲遲疑救了他的性命,因為他剛伸出手,就感到了一股攝人的寒氣自身后驟然襲來,同時還有一股凌厲的劍氣包含其中。無妄此時尚有余力,于是一個懶驢打滾滾向旁邊,但卻仍是未能完全躲開,被一劍刺傷了左臂。
出手者這一劍被無妄躲過后就直直奔著蘇易而來,蘇易此時內力被制,那里躲得開,只能呆坐在那里。還好那使劍之人似乎并非喜好濫殺無辜之輩,劍尖在距離蘇易不過半寸的距離停了下來,然后蘇易邊聽到了一聲冷哼“若不是你這小賊多嘴,此時那混蛋已然被我所殺。”
是啊是啊,不光是他,只怕我此時也已經是一具尸體了。其實蘇易早在沖穴之時就已經看到了這使劍之人藏在無妄來處那邊了。這人一身黑袍勁裝,身形與自己相仿,一直埋伏在那一側。想來是知道無妄的歡喜禪功具有探查內力真氣之能,所以并未泄露絲毫氣息,可也正是因為太過注重隱藏氣息,反倒是身形并沒有完全藏住,蘇易先是看到了一絲反光,然后看到了他的劍,再然后就看到他潛伏在一旁,目標顯然就是無妄。
看到那人之后,蘇易并未聲張,想來這刺殺之人的武功并不會太高,否則只要直接突下殺手便是,沒必要暗中偷襲,看他的樣子顯然是早有計劃,自己一旦貿然暴漏他的存在,只怕不但會驚動無妄,還會害得他倒霉。于是蘇易便假意問話,趁無妄湊近之時灑出生石灰。只是沒想到無妄反應如此之快,竟是沒給自己絲毫機會,閉著眼直接朝自己出手。自己無奈才喊了這句話。那刺殺者本欲再等一等,等到無妄出手殺蘇易之時再出劍,卻沒想到蘇易一聲大喊暴露了自己,只好提前出招,卻只是刺傷了無妄,被他險之又險的躲了過去。
出手之人此時卻是不再多言,只是縱身朝無妄追去,無妄眼睛被石灰所傷,身上又剛剛被那黑衣人含恨一劍刺中,傷口正猙獰外翻,血流不止。眼見情勢對自己不利,無妄竟是轉身想要逃走,可黑衣人哪里肯依,縱身追了上去。那黑衣人不論是出劍抑或是用掌,都帶著一絲寒氣,觀其出手,似乎是出自以冰心訣為家傳武功的秦家,武功境界大致與無妄相仿,應該都是半步外景。只可惜這人似乎對無妄有深仇大恨,過于著急的想要取對方性命,出手太過著急,竟是被無妄尋了個破綻,虛晃一掌之后便遠遁而去。而這人追了幾步便停在原地,一言不發(fā),只有緊緊握劍的手體現著他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