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凌突然蹲下的動作雖然躲過了白蕗的視線,但卻致使他面前的老師皺起了眉頭。
他也知道,身為男孩子,對于這項“點朱開智”的儀式多少都會有些排斥。
學校策劃這項活動時也經過了多方面的討論,考慮到男生的接受度,最后確定的代表名單里幾乎都是女生,男生人數不超過十個,這還是因為專業里實在沒有女生可以頂替。
很不幸,林凌所在的專業里,今年就只招收了一個女生,人數不足,只能由男生來湊,而這被選中的為數不多的男生中,不巧,林凌就是一個。
然而在這位老師看了,不論你有多不愿意,既然被選中了,就應對這件事存有嚴謹認真的態度,畢竟這是一項具有意義的活動,更別說現場還有攝影錄像的人在。
再說了,踏入社會以后,遇到不想做的事情多了去了,但是,礙于各種各樣的原因,就算你再厭惡,有時你也不得不去妥協。
現在,就只是額頭上被畫了一筆,而且被畫的男生又不止他一個,竟就這樣不顧正式場合的直接蹲下,完全就是遇事不夠不拘小節,還太過在意面子,這樣的處事態度,今后一定會吃虧。
卻不想,這位老師竟一語成讖,在之后不久,林凌還真就因為太過在意面子,而差點就與白蕗擦肩而過,成為彼此世界里的過路人。
這些暫且不談,就說眼下,當林凌終于站起來時,白蕗的額頭也已被王豪杰點上了一抹朱紅。
白露本就容色晶瑩如玉,膚色白膩,可因為她情緒波動較少的原因,總會給人一種臨于高山之巔的疏離感,如今額間加上一點紅,竟為她添了幾分煙火氣。
王豪杰放下朱筆,看著白蕗的模樣不由得感嘆出聲,“哎,這長的好看的人果然就是有優勢,不論怎樣都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對于他的贊美,白蕗沒有回復一字一句,心里就只想著一件事,那就是這儀式到底什么時候才能結束,不過出于尊師重道的原因,就算白蕗再吐嘈,不太喜歡這種場合,她也一直保持著微微含笑的樣子,就是全然呈現出一副不論你如何驚天動地,我仍安之若素的姿態。
而王豪杰看著白蕗既沒有被人夸贊后的喜悅,也沒有半絲羞意,瞬時竟覺得有些沒意思。
正有些傷心呢,不想一轉頭,竟看見一旁的余子姜正盯著人小姑娘愣愣出神,一時間,王豪杰的臉上立馬浮現了戲謔,走到他身邊拍了拍肩膀,低聲調侃道:“喲,這兩眼睛都看得轉不動了!好歹這也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再喜歡,也得收斂收斂呀,要不然讓人看見了,影響多不好啊!啊~”
最后一個音帶著十足的笑意。
王豪杰雖然年紀已過五十,但因為需要長期交集學生,他為了不與學生產生距離感,不論是學習交流中,還是日常生活里,他幾乎都沒有任何老師的架子。
又因農學院里幾乎都是男生,所以他們之間談話時向來沒有太多顧及,甚至有時他還會主動問起學生的感情問題。
只因農院的學習任務和實驗確實導致了太多男生找不到女朋友,畢竟誰也不喜歡有一個天天和土壤、化肥、蟲子等打交道的男朋友。
所以,對于農院的男同學來說,王豪杰完全是亦師亦友的存在。
余子姜以前也多是看見別人被他調侃的不知所措,不想今天卻輪到了自己。
特別還當著中意之人的面,就算他平時表現的再成熟穩重,畢竟也還是個剛剛二十出頭的小青年,幾乎在王豪杰話音還未說完時,他就已經緊張地雙頰暈紅。
然而眼神卻一瞬一瞬的看向白蕗,既希望她聽見老師的話,看看她的反應,又想著她一點都不要聽見,以免造成今后見面的尷尬。
不過一會兒,余子姜看著白蕗毫無變化的表情,就知道她一定沒有聽到后面的那些話,一時間,他的心里五味成雜,自己也搞不清是欣喜一點,還是失落多一點。
而同時,余子姜的行為也引得王豪杰再次看向了白蕗,見她仍是之前的那副表情,不由得有些同情起他的學生來,女生這幅樣子,只有兩種可能,要不是還沒開竅,就是對他根本沒有感覺。
否則面對這么一個相貌堂堂,并且還主動向她搭訕的男生,不可能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不動。
看來小余是: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就在他們思緒波動的幾瞬,在場的老師都完成了任務。
鄧州國站在主席臺,當然看的最為清楚,當最后一位老師落筆后,他近接著說:“教誨已成,現在進行宣誓儀式,請看大屏幕。”
鄧州國話剛落,主席臺正中央的顯示屏上立刻出現了一段宣誓詞。
于此同時,一名女生走上了主席臺,拿著話筒,帶著全體新生宣誓。
“在此正式成人之際,我以一個Z國公民的名義莊嚴宣誓:捍衛神圣憲法,維護法律尊嚴。履行公民義務,承擔社會道義。國家昌盛為先,人民利益至上。勤勉自勵,奮發有為,孝敬父母,尊敬老師。愛校愛國,奉獻社會,以我壯志激情,創造嶄新未來,以我火紅青春,建設錦繡中華。”
“宣誓人:李清晨。(杜欣欣,林凌……劉宇豪……白蕗……)”
宣誓完畢后,李清晨彎腰鞠躬后就立即走下了舞臺,而鄧州國則繼續說道:“進行最后一項,也是最為重要的一項,奏唱校歌,佩戴校徽,校徽一上身,此生就是G大人。”
“'明德慎思,博學篤行'是G大的校訓,我也大家今后都能以此來勉勵自己,在G大的四年里,能成長為更好的自己。”
“現在,禮樂隊準備,奏樂。”
一聲令下,主席臺兩側的校樂隊成員們在樂隊指揮員的指揮下,奏響了樂章。
歌聲嘹亮的歌聲也響徹了全場,也在這時,150名老師拿過學生手中的校徽,將其端端正正的佩戴在了他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