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這樣躺在溪流邊,手里抓著水中找到的藥膏盒子,望著天空的太陽,似乎聽到了幼時熟悉的蟲鳴聲,再細聽,確乎又是官兵的叫囂聲。
街市上,到處貼滿了穆尋和顧湘湘的通緝畫像,上面寫著:刺殺皇子罪行,現行通緝,若有消息來報,懸賞一萬兩。
每張畫像處,都有一大堆的人互相談論著,展現了貪錢的一幅幅嘴角。
楊記藥材鋪里挑選藥材的人絡繹不絕,所來之人無一不談論著通緝犯的事。
“樸姐,你聽說了嗎,就那刺殺皇子的通緝犯的事,據說賞錢一萬兩呢,我可是一輩子都沒有見過那么多錢呢,嘖嘖”,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婦女一手插腰,一手隨意挑著藥材,對著楊記藥材鋪的老板娘樸氏說道,口中的唾液化成星星白點噴灑到了樸氏白嫩的手上。
“那通緝犯豈是容易讓你遇見的人物,我要是被通緝了,那還不躲得遠遠的,還故意在街上招搖,等著你發現來賺錢呀,你還是多想想正經的吧”,樸氏用一旁的手巾擦了擦自己的手,然后轉身進入了店鋪的后房中。
“切,那可不一定”,那中年婦女嗤笑一聲,撇了撇嘴,繼續挑選著藥材,想著買一根牛鞭給自己丈夫補補,搖晃著自己水桶般的腰身大搖大擺的就去結賬了,這婦人便是這條街上出了名的長嘴婦劉氏。
后房中,“兵兒,那孩子怎樣了,她醒了嗎?”,樸氏邊走進邊說著。
“娘,還沒有呢,她額頭還是很燙”,楊兵撫了撫顧湘湘的額頭,再撫了撫自己的額頭說道。
“再去煎一副退熱的草藥吧,這邊我來照看著”,樸氏一臉擔憂的看著床上的小人兒。
此時的顧湘湘臉色蒼白,嘴唇更是無一絲血色,頭發雜亂的耷拉著,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眼角的淚珠也往下滑著,打濕了鬢發。
由于發熱,本已置換的一身干爽的衣服現在也已沁濕,雙手布滿了裂口,雙腳也被磨穿了。
樸氏用溫水打濕的棉布細心的擦拭著顧湘湘的額頭,就這個可愛而惹人憐惜的小姑娘,又怎會是刺殺皇子的通緝犯呢,真是不可理喻。
自己很久以前就想著要生一個漂亮女孩,卻不想生出個男孩,如今這肚子也不爭氣了,怎么努力就是懷不上,哎,注定與女兒無緣吧。但當第一眼見到這個柔弱的女孩的時候,自己的心竟是動搖了。
突然,外面一陣喧鬧聲,腳步聲夾雜著劍與盔甲的磕碰聲,“給我一家一家仔細的搜,一個角落都不放過,快”。
在外熬藥的楊兵見狀,緊張起來“你們做甚,快停下來”,他放下手中的湯藥,徒手張開,想要攔住欲闖入的官兵。
“你個臭小子,朝廷命令,你也敢違抗,看你是不想活了吧”,說著那領兵揪著楊兵的衣襟,將他甩到了店鋪外,手臂一揮,“通通給我搜”。
楊兵回憶起他尿褲子那次,顧湘湘清澈的眼睛,心中頓時悶的慌,也不知哪里來的勇氣,起身就往那領兵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