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甲十二進來,將還帶著紅漆的信件,恭敬的放在子善的桌子上。
“嗯。退下吧。”子善點了點頭,拿起信準備看起來。
“怎么還不走?”甲十二并沒有像往常一樣利索的退出去,而是站在那里,表情有些為難。
子善來了興趣,甲十二雖然年紀不大,但是總是一副萬事都能解決的態(tài)度,實在很難看到他這般左右為難的時候。
“陛下,中曲的紙不夠用了,太貴了。”猶豫了片刻,甲十二還是把問題說了出來。
自從常州瘟疫爆發(fā),子善不停的接到中曲發(fā)來的信件,因為是給子善看的,所以都是用了上好的紙張。
中曲可不是一個商會,它是一個非盈利,完完全全服務(wù)于子善一個人的組織。
是沒有任何獨立的經(jīng)濟來源的,
所有的款項都是由晉國皇室私庫單獨發(fā)放下去的。
這不,超支了。
如今的甲十二已經(jīng)被蕭肆放手,開始漸漸的處理著中曲的一些小事情了。
但是,甲十二再聰慧,終究只是個人罷了,哪里會得憑空變銀子出來?
那紙張可不是一般的貴,一張紙張的價格,可頂一匹上好的絲綢的價錢了。
“孤還以為是什么事兒呢,難為到你了,從孤的私庫里支就是了。”子善笑著就隨手解決了甲十二的大麻煩。
“謝謝陛下,屬下先退下了。”抱拳之后,甲十二馬不停蹄的逃離了這個地方,他可不想再被陛下逗著玩了。
也不知道陛下年紀如此小,為何卻如此惡趣味,甲十二邊站在外邊,邊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大哆嗦。
子善搖了搖頭,嘴角帶了一絲笑容,目送甲十二出去之后,才拿起了桌上的信件,拆開紅漆,開始看起來。
信是常州送過來的,內(nèi)容很簡單,是中曲特有的寫作方式。
簡單直接。
他們做傳遞情報的,可沒什么功夫咬文嚼字的。
匯報說,親衛(wèi)和醫(yī)士已經(jīng)全部到達常州,常州目前沒有進一步惡化的跡象。
看到信件,子善這顆懸了許久的心才放了下來。
他已經(jīng)做到了,在這個時代面對瘟疫,他能做到的一切的。
只要能救,他絕不放棄。
子善將信件仔細的收在一個專門的小匣子中,將剛才的書卷整理好,站起身,走出了房門。
因為有了好消息,今天子善的心情也是很好。
“陛下。”
“陛下。”
連續(xù)幾聲的稱呼,喚醒了子善想繼續(xù)站在門口,欣賞云彩的心情。
“走,出宮去轉(zhuǎn)轉(zhuǎn)。”因著子善心情變好,決定出宮去走走。
加上他心中也有一件不小的事情要辦。
“諾。”眾人拱手應(yīng)道。
子善有微服出巡的意思,國都江陵也值得信任,但是該有的安全保障還是要有的。
很快,眾人就準備好了,子善穿著華服,身后跟著不少的人,從正門出發(fā),往城里走去。
所有人都以為子善是在瞎逛散心,只有他自己清楚,他很有目的的!
子善徑直走到了工部,并沒有出現(xiàn)以往電視劇或者小說的情節(jié),讓不長眼的小官給攔住。
甲十二和禁軍又不是吃干飯的,子善露出想去工部看一看的想法之后,自然會有人掃清障礙,并且通知工部尚書準備接駕。
工部尚書早就已經(jīng)利利索索的站在大堂中,等待著子善的到來。
其實,他是想站在門口的,但是被甲十二拒絕了。
他甚至,他侍奉的這位陛下,是對這些排場絕對深惡痛絕的。
工部尚書往門口一站,百姓一圍觀,子善肯定不悅。
甲十二從來不干這種討主上惡心的事情的。
“臣徐子清拜見陛下。”徐子清恭恭敬敬的躬身行禮。
“卿,免。”子善一抬手,免了徐子清的禮。
“謝陛下。”徐子清站起來,道了謝。
“徐卿家,孤今日有些無聊,想去作坊參觀一番。”子善輕輕的說道。
雖然,這整個晉國都是子善的,但是到了徐子清的地盤,他覺得還是和徐子清交代一聲,以免徐子清惶惶不安。
“臣工部上下,榮幸之至。”徐子清急忙再次行禮。
“那還請,卿帶路才是。”子善說道。
“陛下請。”徐子清一側(cè)身,請了子善在前。
工部的工坊并不遠,不過是一刻鐘的路程,便到了目的地。
子善離著不遠,就聽見里面熱火朝天的喊號子聲音。
“陛下可要見見?臣把他們都叫出來。”徐子清恭敬的問道。
“不用全都叫出來,會造紙的是哪個,叫出來孤看看。”
“是。”徐子清應(yīng)了一聲,走了進去,不大一會,就帶著一個看著就很老實,年紀也不小的男人出來。
“快,拜見陛下。”徐子清輕聲說道。
“下臣,下臣拜見陛下。”老工匠聞言,顫顫巍巍的跪下來,磕磕巴巴的說道。
晉國有規(guī)定,凡是侍郎以下,面君需自稱下臣。
“老人家,您請起。”尊老愛幼的中華民族傳統(tǒng)美德,子善從未丟棄。
“陛下,這人叫墨居,是墨家子弟,一直在工部。”徐子清上前給子善介紹道。
“老人家可會造紙?速度如何?”子善耐心的詢問。
“回陛下,下臣會造紙,一個月便可造一張。”說道自己的專業(yè),墨居明顯自信很多,且說話也不磕巴了。
“老人家今年年歲幾何?家中兒子可有婚配?”子善繼續(xù)耐心的詢問。
“回陛下,下臣今年四十有二,犬子成親兩年,已有一子一女。”提到兒女,墨居眼神幾乎是放光的。
這個時代,誰不希望自己家人丁興旺。
雖然自己兒子愛成親晚,但那兒媳婦卻是個好生養(yǎng)的,一年生一個,都是健健康康,白白嫩嫩的,漂亮極了。
“老人家后福不淺。”子善點點頭夸贊道。
他倒不是平白無故的問,全因這個時代造紙技術(shù)過于保密,人才又過于缺少,都是父傳子。
“老人家,今日孤來呢,是有一種新的造紙方法,老人家可否愿意一試?”子善關(guān)心完墨居的家庭情況,開始說來到這的正事。
沒錯,他今天出宮,就是為了點亮科技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