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悠閑了數日后,在一個陽光明媚的上午,薛詔終于要回來了,關溪言看著手上的信封冷笑,果然如夢中一般,倒是不知那柳素素是否也如夢中一般無二。
信上內容只有一句,三日后回府,有一女名柳素素已與薛詔有私情,無半點廢話,一如寫信的人。
強忍著惡心和不快,關溪言找來了紙筆刷刷刷的寫下了兩封信,一封給月痕一封給月涼的兄長。
給月痕的信上大致內容是讓她在薛詔回府前處理掉柳素素。
而給月涼兄長的卻是按兵不動,順便觀察一下月痕。
她不信任月痕!夢中的柳素素便是月痕的遠方親戚的女兒!是月痕的遠方表妹!而柳素素的出現也是有預謀的!
想到夢中預言自己的結局如此之慘,關溪言就煩躁難忍。
她生來便是明王府唯一的嫡小姐,明王和明王妃生了兩個嫡子才盼來了她這個女兒,自小便是小心翼翼的捧著哄著,自小囂張跋扈的長大,何時受過這種屈辱!
若不是因為一些特殊原因,關溪言也不可能嫁給一個連狀元都沒考取的窮秀才!當初她也忿忿不平,不過見薛詔這人品性還行長的也還算是一表人才對她也是相敬如賓,時間長了才慢慢接受他的!
對關溪言來說,現在的薛詔除了一表人才別無長處!她又不是個受了氣隱忍不發的人!她是明安郡主皇親國戚,乃天之驕女,怎會甘愿受此折辱!
薛詔與她而言,不過是個能陪著自己聊天解悶的寵物而已!
只是薛詔,關溪言有種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感覺……
思考了片刻,嘴角微微上揚。
“本郡主便陪她們玩玩吧!”
關溪言心理也清楚這月痕定不會殺掉柳素素,薛詔和柳素素三天后定會安然無恙的來到薛府,而她定要讓那對狗男女有來無回!
月涼站在一旁十分不解的看著關溪言寫完信后便變幻莫測的神情,在聽見關溪言突然說出的‘本郡主便陪她們玩玩吧。’更是滿頭霧水。
關溪言在心里想好對策后便瞧見月涼皺著眉一臉茫然疑惑的樣子,本想囑咐她別把今日之事在外邊亂說,想了想還是沒說出口。
若是這點眼力見兒都沒有,那于她也就沒用了。
“跟廚房說一聲,我要吃翡翠白玉羹,別的就讓他們自個兒看著準備吧。”關溪言淡淡道。
月涼行了個禮,說了聲“是。”只是她剛轉身走了兩步,便聽見關溪言說讓她順便讓人將月河領來,于是又轉身行了個禮,又答了聲“是。”才邁著小碎步走了。
關溪言從小桌旁的凳子上坐到了梳妝時坐的那個凳子上,看著面前那面銅鏡,銅鏡里那個明眸皓齒的女子透著一股子端莊和才氣,關溪言笑了笑,鏡中的人兒也笑了笑,眉眼間又多了股靈氣……
關溪言盤著的發間并未插有太多的飾品,只有一根刻成枝頭上開滿桂花的白玉簪子。
約摸過了一刻,關溪言便從鏡中看見月涼領著幾個家仆拖著月河來了。
家仆很有眼色的把月河丟在地上便出去了,臨走時還關上了門。
此時房中只剩下了月涼,月河,還有關溪言三人。
月河在給月涼賜名后一天便被關溪言以偷竊她簪子的罪名關進了柴房每日都讓人去欺辱毆打,那簪便是今日關溪言戴的這支桂花白玉簪,至于內情如何除了關溪言和月河誰都不知道,月涼也一直以為月河是真的偷竊了簪子。
關溪言并未有何動作,也沒有去看她,依舊坐在銅鏡前冷冷道,“月河,你可知罪?”
不怒自威。
月涼有些害怕的縮了縮,不過沒有一開始見關溪言時那般動作極大。
月河卻是身子僵硬了一瞬,隨即神色變得陰狠還有幾分不甘心,只是此時趴在地上關溪言看不見她的臉罷了。
“奴婢不知。”月河咬牙切齒的說。
“本郡主原想著,若是你低頭認錯,認下你私盜之罪便看在你跟了我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追究的……”
月河聽完后抬頭咬牙切齒的看著關溪言,“若不是我現在有傷在身,你早就被我殺了!”
月河本想忍下去等月痕回來就自己的,但聽見關溪言話里話外的羞辱后實在是忍不住了!
月涼嚇得的后退了幾步不小心撞上了圓桌發出響聲,立馬便跪了下來低著頭。
關溪言皺了皺眉怒斥道,“怎么還毛毛躁躁的,我怎么教你的?”
“郡主恕罪,奴婢,奴婢只是被……”
月涼后面的話還未說出口邊被關溪言打斷了。
“下去!”
“是。”月涼連忙站起來退下去本想回自己的丫鬟房,想了想還是不放心的守在門口,萬一月河真想對郡主做什么,她也好趕緊沖進去幫忙,想起月河剛才的樣子,月涼又打了個冷顫。
“你瞧瞧你現在血淋淋的樣子,還想殺我?”關溪言勾起嘴角露出個韻味十足的笑容。
月河自小便跟在關溪言身邊,自然知道關溪言的這個笑容是什么意思,是不屑!月河牙齒咬的吱吱作響,一雙眼睛怨毒的盯著關溪言。
關溪言看她這樣反而又不說這個說起別的了。
關溪言臉色變得嚴肅起來,“自從薛詔走后我便夜夜做夢,昔日我便聽聞有人能在夢中預言今后!”
“你夢到了什么?”月河的瞳孔突然緊縮,下意識雙手緊握成拳卻又因被挑了手筋反而疼的臉色發白。
對于死人關溪言也沒必要隱瞞,眼中出現點點殺意,“我夢見你與月痕想毒害我,而且這毒你們還很是下了一番心思呢,一日只給我吃一丁點,就算日后東窗事發,那時我也奈何不了你們,畢竟那時我已毒入骨髓病入膏肓藥石不靈了。”
看到月河不為自己辯解反而呆愣在那臉上只是一副震驚加不可思議的表情時,關溪言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她剛才說的那番話本就只是為了試探她。
“月河,我自小便待你不薄吧,明王府也待你不薄啊,你為何好好的放著十分體面的一等丫鬟不當偏要和月痕聯手害我呢?”關溪言淡淡的說,臉上并沒有什么表情。
雖然關溪言對下人一向不會傾注太多感情卻仍然想問她一問,畢竟月河也算是自己身邊的老人了,還是她的陪嫁丫鬟!
“待我不薄?你還真敢說出口啊!還體面的一等丫鬟若不是因為你若不是因為明王府,我能落到給你當丫鬟嗎?我張瑩月當初也是個官家小姐,就是因為你明王府我張家才落得流放千里的下場!”月河冷哼一聲忍著痛一字一句惡狠狠的說,說到后面臉上竟還有了些悲涼。
“我恨你,因為你我全家都死在了那個荒涼之地,你憑什么不用去死!憑什么?”
關溪言有點驚訝,雖然剛才她也只是有些疑惑月河為什么要這樣做才問的畢竟現在她也是衣食無憂的根本無需犯險更無需對自己痛下殺手,沒想到卻得到個如此驚天的消息。
月河竟然有如此身份,張瑩月莫非是父王提過的張大人之女?
“成王敗寇,你父親私自販賣私鹽,你有沒有想過若不是我父王向皇上求了情,你張家還能只是流放千里嗎?”關溪言說的累了坐在那給自己倒了杯茶水打算慢慢喝。
待關溪言說完,月河浮現出茫然的神色,她清楚關溪言根本沒必要騙她,關溪言沒騙她的話,那就是月痕了!
關溪言抿了口茶水,搖了搖頭,“月痕狼子野心,你自小便比我通透此事莫非還未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