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去臉上的淚痕,補好妝,我回到餐廳。剛坐下,社長對我嗔怪道:“怎么這么久?”
曉雅在一旁幫腔:“女孩子可不像男孩子一樣粗糙不講究,你以為我們上廁所僅僅是上廁所?”
社長被懟,一時語塞,礙于眾人在不好發作,只好給曉雅一個白眼。轉眼,他端起從酒品區拿的果酒,笑吟吟地面向傅岳舉起:“傅社長,我這人喜歡交朋友,我見你親切得很,好像是多年未見的老朋友,這杯酒我敬你,喝了就是拿我當朋友!”
“客氣了!相識一場就是緣分!”但他并不端杯,面露著遲疑,“但……”
社長見狀,朝我們駛來眼色,曉雅立馬舉起杯子,順便用手肘推著我的手肘:“社長的朋友就是我們的朋友,我們敬您!”
曉雅這番話正合社長的心思,他笑得合不攏嘴,忙說:“傅社長,我們一起敬你……”
傅岳只好拿起杯子,嘴里卻:“這……”
“我先干了,你隨意!”說罷,社長扭曲著表情一飲而盡。
“是誰在逼傅社長喝酒呀?”一個爽朗中夾雜著凌厲的聲音傳來,所有人都幾乎站起,社長更是一驚,臉竟然也紅了些許,站起的身體恨不得朝那聲音彎曲成90度。站起的每個人都說:“尤主席,您來了!”
曉雅也使勁兒往前瞄,嘴里好奇問:“誰呀?誰來了?”
透過人群的縫隙,一張頗為驚艷的臉露出來。我站起的身體慢慢僵硬……腦海中關于她的回憶翻流涌動……
那天晚上我們去吃了香菇藍瘦面。那個溫馨的飯館,昏黃的燈光下,老板娘端上來兩碗熱氣騰騰的香菇面。
奇怪的是,無論說多少遍不要香菜,老板娘有多么信誓旦旦地答應,最后端上來的都是有香菜的香菇面,看著堆滿香菜的面,我面露難色不想動筷。他仿佛看穿我的心思,并不說話,只是面上掛著淡淡的笑,然后拿起筷子,一根根、一片片地將香菜挑到自己的碗里。
“應該建議這碗面改個名字。”我說。
“改成什么?”
“就叫香菇藍瘦面!”看著他挑得艱難,我感嘆“每次都讓人藍瘦得讓人想哭!”
“好了!”他挑完仰起頭,“還藍瘦香菇嗎?”
“嗯!”他露出疑問的表情,我向他指:“這里面還藏著一片!”
“哪里?”他站起身半彎折腰朝我指的方向看,看見了又拿起筷子挑。他挑好坐下,背后門口處不知何時冒出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孩兒,那女孩兒容貌凌艷,臉上慍怒訝異卻又遲疑:“傅岳?”
傅岳轉過身,又轉回來,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那女孩兒是誰?”我悄聲問。
“鄰居。”傅岳淡淡回應。我還想說什么,那女孩兒朝我們走來,站到傅岳身邊停下,順著桌子看,眼睛掃過我們面前的香菇面,眼里突然閃過一絲驚異,隨后帶著些怨恨的眼神看傅岳:“果真是你,我說這些天你媽總說你晚回家,原來是出來跟……”
她說到一半,突然看向我,很不客氣地問:“你是誰?”
“我……我是他同學。”她眼神凌厲,叫我心生畏懼。
“我吃完就會回去,你走吧!”傅岳吃著面,頭也不抬,語氣萬分淡然。
那女孩兒還想說什么,見傅岳在吃面不怎么搭理她,頓了一下只好說:“那你快點兒!”說罷,轉身快步走,到店門口,她突然停住往回看,見我在看她,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不知道我哪點惹了她,被她狠瞪,心里很不舒服。“她究竟是誰呀?”我再次問道。
“就是一個鄰居,她爸媽跟我爸媽關系好。”
“她雖然看起來兇,但長得很漂亮!”
“有嗎?我不覺得。”
可我覺得,我覺得她好像喜歡傅岳,很在意傅岳,傅岳卻不怎么理她,但這一點兒也不妨礙她的喜歡,也不妨礙她找我麻煩。
有一天晚上傅岳送我回家,分開的岔路口,我剛走幾步,黑暗處突然涌現幾個女生,她們捂住我的嘴把我帶到更加偏僻的黑暗處,等我鎮定,人群中有個聲音說“知道我是誰嗎?”
我聽出她的聲音,是那天在飯館見到的女生,傅岳的鄰居。
“我知道,你是傅岳鄰居!”
她站出來,走到我面前,這時有女生打開手機亮光,我看清她的臉,還像那天一樣那么漂亮,嘴里卻發著狠話:“除了鄰居,我還是他的青梅竹馬,還是他的紅顏知己,我們以后會在一起,會考同一所大學,讀同一個專業,你最好離他遠點!”
我看她發狠的樣子,瞬間不覺得她漂亮了,很是淡然問她:“傅岳知道你喜歡她嗎?”
“當然,我們從小就在一起,男人都是這樣,吃著碗里看著鍋里,看見更漂亮的,就喜歡更漂亮的,當然,這種喜歡不過是玩玩而已!”她說著很嫌棄地看我一眼繼續道,“況且,你這么胖,真不知他怎么會愿意吃你碗里的香菜,他不過是一時新鮮罷了,過不幾天就會甩了你!”她說起話,很像我曾經看過的電視劇演的社會女混混的腔調,渾身上下充滿社會氣息。
但我疑惑喜不喜歡我跟吃不吃我碗里的香菜有什么關系?并且我覺得她描述的傅岳跟我了解的傅岳也有很大差別。我想不出答案,索性不出聲。她以為我在考慮她的話,繼續說道:“我也沒想為難你,只要以后你離他遠點,我不會找你麻煩。記住我今天的話,你走吧!”
我想了好多天他的鄰居說的話,實在忍不住,我跟傅岳坦白:“那天那個女孩兒,你的鄰居,她來找我了。”
“找你干什么。”
“讓我離你遠點。”
“那你打算怎么做?”
他拉開衣服拉鏈把我包裹起來,我鉆出來說:“這么溫暖的懷抱,我還舍不得!”他笑,撫摸著我的頭說:“我就知道!”
可我還是好奇她跟他的故事,我追問:“她到底是你什么?”
“我們兩家是世交,我媽媽很喜歡他,我們定了娃娃親,不過那只是大人們鬧著玩的把戲!”他更加抱緊我。
“那你喜歡她嗎?”
“不喜歡!”他突然低下頭,嘴巴又想觸碰過來,我偏過頭:“先回答我,我好奇她是怎樣的人。”
“難道我對你的喜歡還不夠明顯嗎?”他扭過我的臉硬是觸碰上來。
“我好奇嘛!你就不能滿足滿足我的好奇心?”我撒嬌道。
“是個十足霸道的,口齒伶俐送從不服輸的,還有些許公主脾氣的……我不喜歡的人,你滿意了嗎?”
我搖頭:“那你覺得她是不是一個壞人?”
“不是,有時她看著兇,其實還是很善良的。”
我覺得他的描述也很不符合我所看到的,因為第二天,她再一次攔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