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機會難得,還是敖云付出了一點代價才托關系混入其中,你不去嗎?”
顧漫解釋道,言下之意就是這是唯一能夠接觸到問仙宗的機會。
在顧漫那雙真摯的目光下,江洋心中有些猶豫,猶豫要不要告訴顧漫,散龍會實則就是問仙宗。
若是顧漫等人真的跟隨散龍會‘引誘’問仙宗,恐怕會有危險。
想到此,江洋看向顧漫:“問仙宗是散龍會拋出來的一個假宗派,散龍會其實一直在借用問仙宗的名頭在暗地里干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殺人越貨是常事。”
一言出,所有人都怔住,除了顧漫以外,其余人看著江洋就像是看個傻子似的。
敖云隨著便嗤之以鼻,立刻譏諷道:“江洋,你最近在野外莫不是睡覺的時候不小心磕著石頭了?”
接著又有人冷笑的看著江洋,“散龍會是民間英雄共建,目的便是為了抵抗這等作惡多端的宗門,散龍會應勢而生,此等大義之輩,你江洋竟言語屈辱,我羞于你為伍。”
繼而又對顧漫說道:“顧隊長,若江洋參與此次任務,我將退出。”
“我也是!”
“哼,敖云以一百靈石作為代價,才助我等能混入散龍會,你之前與敖云有過沖突,恐怕你是故意為之吧。”
顧漫蹙眉,沒想到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她甚至沒預料到江洋會說出這番話。
如今這支隊伍算是與江洋水火不容了,可她被夾在中間,卻也不好說些什么,眼神復雜的看向江洋。
江洋對那些厭惡譏諷的目光置若罔聞,而是鄭重的告訴顧漫:“你玄體巔峰,應該有自保之力,好自為之。”
江洋轉身就走,片刻也不耽擱,他才不想以身犯險,他和這群學子屁大點關系都沒有,江洋根本沒存解釋的心,只是他和顧漫尚還有點交情,若非如此,他都懶得提醒了。
江洋一走,二樓陽臺處又傳來幾聲冷笑,敖云說道:“不用管他,哪怕他能對抗玄體二階又能怎樣?這次任務并非靠一人之力便能扭轉乾坤。”
顧漫心中暗嘆,江洋的話她也沒放在心上,且不說江洋話是真是假,散龍會若真頂著問仙宗的名頭瞞天過海,白云仙府又豈會查不出來?
“這次你若能引誘出問仙宗的人,那你便立了大功,我會如實上報。”顧漫輕輕說了一句,然后便匆匆上樓。
只留下九人圍著一張圓桌交流起來。
出了醉陽樓后,江洋再次來到城西偏郊,然后找了一家簡陋的客棧便入住下來。
散龍會宅院附近都是一些攤鋪,方圓兩里地都很冷清,這地方不如城區中,人煙稀少,只能偶爾看見兩三個行人走在青石板鋪的街道上。
江洋所住的客棧是木板搭建的三層簡陋房樓,如今他坐在三樓的茶酒館,靠在窗邊,正好能觀察散龍會進進出出的人。
三日前被追殺,夜里漆黑,再加上對方整張臉都蒙在帽子下,幾乎看不見容貌,但他卻將對方的身形記在心中。
散龍會雖說是由散修組織,但規矩森嚴,但凡是散龍會成員,似乎都穿著灰黑交錯的皮布衣,胸口紋繡著一條張牙舞爪的血龍。
就在江洋剛抿了一口茶,忽然看見一道人影出現。
散龍會大門前,一位身材中等的人,身披裘衣,站在門前,四顧環望。
沒多久,散龍會大門敞開,走出另一位中年。
江洋此刻雙眼如炬,雖說世界一片紫色,但瞳孔微縮,有些紫氣繚繞,原本有些模糊的場景,忽然變得清晰起來,江洋心中一喜,隨后默默凝視著。
那位身披裘衣的男子,和當夜自己跟蹤的那人,身材很相似。
是他嗎?
不太確定,畢竟他沒看見過正臉。
隨后,一張臉忽然轉了過來,凝眉掃視周圍,而江洋卻如遭雷擊般,身體僵硬住。
那張臉,他見過!
此時二人已經走進散龍會,江洋卻在腦袋里開始搜索這張臉自己在何時何地所見。
半響,江洋才猛然驚醒:“是他!”
客來樓情報樓的那位中年,他見過。
之前他準備去客來樓求問關于問仙宗的信息,結果那家伙獅子大開口,要一千靈石,雖然只是匆匆一別,但江洋對想要坑他的人記憶深刻。
客來樓…散龍會…
散龍會借客來樓之名,掛客來樓旗幟,押送物件,然后散龍會散布問仙宗罪名,于是散龍會嫁禍于問仙宗,殺人越貨,最后與客來樓分贓。
好一出大戲。
江洋輕輕抿了一口茶,然后回到房間之中。
……
十月入秋,夜風涼涼。
“剛才那小娘皮簡直就是個尤物啊!”青年手握酒瓶,與一人勾肩搭背,臉上醉意濃濃。
另一人亦是如此,“你可別說…”
剎那間,一雙大手將二人拽入漆黑如淵的深巷之中。
二人醉意朦朧,忽的猛然驚醒,開始掙扎,卻發現體內靈力竟被一股力量牢牢鎖住。
“說!為什么出賣客來樓?”
“唔唔!”
二人嘴被捂住,無法發出聲音。
就在這時,一柄劍刺入那人身體之中,連慘叫都未來得及發出,就已慘死。
另一人同樣被捂住嘴巴,雙腿顫栗,根本不敢轉身看向身后神秘殺手。
“唔唔——唔唔!”
“你若敢求救,必死無疑。”
隨后手從那人嘴邊撤出,追問道:“為什么出賣客來樓?”
“爺饒命,爺饒命,我不知道。”
那青年丟掉酒瓶,跪地求饒,不斷磕著響頭。
只是黑暗中的聲音依舊如一,冷酷且沒有半點人味,“為什么出賣客來樓?”
“大人,我與客來樓無怨無仇,我不知大人在說些什么。”
黑暗中一抹寒光現,隨后一道人影迅速從黑暗中離開。
翌日清晨,江洋又出現在客棧三樓,又點了一壺茶,然后平靜的看著一條暗巷,沒多久,暗巷傳來驚恐尖叫,江洋抿茶含笑。
越來越多的人圍著暗巷,散龍會有人走出來,抬走了兩具尸體。
一晃三日,城西民眾人心惶惶,終日不安,甚至有人上報城主府。
可不知為何,卻無人來查。
每天清晨,總會有人在城西不同位置的暗巷發現幾具尸體,三日以來,已有十人喪命,這些人,都是散龍會成員。
而問仙宗之名,再一次被人提及起。
問仙宗有人來了,攜復仇之怒,來斬殺散龍會之人。
城西兩大世家,如今聽聞問仙宗入城,直接封門不出,生怕問仙宗入府殺人搶劫。
散龍會派人嚴密盤查,也不知如今散龍會的頭領是如何應對,但江洋卻不會再繼續待下去了。
他殺的人,無人知道散龍會與客來樓之間的聯系,這一度讓江洋認為自己猜測錯誤。
既然如此,小人物不知道,那就去殺大人物好了。
第四夜,一支少年組成的隊伍來到城西,一行人神色亢奮,經歷了差不多半月的時間,終于可以執行任務了,尤其是聽到散龍會同行之人還有玄體巔峰,更讓一群人心神安定。
很快,兩位學子與他們匯合。
“這幾日可有收獲?”
問話人是敖云,散龍會出事他很快就接到了消息,隨后他派出兩位學子暗中打探,秘密跟蹤散龍會的人,準備揪出那位問仙宗復仇之人。
“沒有,動手的人太過隱蔽,我們到場人早就死了,一點異響都沒發出。”寧晚失望道。
這支隊伍兩位玄體一階,就是敖云與寧晚。
顧漫是隊長,但卻不參與任務,她只負責下命令,更多的時候都是敖云和寧晚在組織這支隊伍。
“散龍會今夜會加派人手,若那人動手,今夜必定會被抓獲,只不過我們要隨散龍會出城,沒機會了。”寧晚有些遺憾,她本以為能夠提前抓住問仙宗的人,這樣也能逼問一些信息。
敖云搖搖頭,倒是有些領袖風范,“反正散龍會已經放出消息,今晚極大可能會引誘出問仙宗的人,到時候若是抓住問仙宗的人,還不是想問什么就問什么。”
顧漫手持玉劍,心緒不寧。
江洋又消失了,顧漫心中也窩火,說起來她這個隊長根本沒盡到做隊長的責任,不但管理不好隊伍,甚至情報都需要這些新學子自己去打探。
一時羞愧又無奈,她不擅長這個,這也沒辦法。
隊伍很快趕到散龍會門前,而散龍會門前也同樣聚集了一支十人隊伍,不過陣容卻是有些華麗。
兩位玄體巔峰,一位玄體二階,兩位玄體一階以及五位命氣境,再加上白云仙府這支學子隊伍,整合之后,實力很強大。
這樣的隊伍,若非問仙宗宗主親臨,那么必定所向披靡。
“敖兄,別來無恙。”一名男子從隊伍中走向敖云,笑瞇瞇的看著他,目光掃過顧漫時微微頓滯,隨后若無其事的看向敖云。
敖云也是展顏大笑:“賀兄。”
“如今你入白云仙府,日后必定飛黃騰達,到時候可別忘了我呀。”賀姓男子客套幾句,然后說道:“就等你們了。”
敖云點點頭,看向正門前那支雄赳赳的隊伍,挺直身姿,嚴肅不語,隨后悄悄走到顧漫身旁,輕聲笑道:“顧隊長,我們可以出發了。”
顧漫聞言只是輕輕點頭,握緊了手中玉劍。
雖然沒表現異常,但顧漫心中仍舊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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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時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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