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余下意識的在郵輪里閑逛,正如辛夷所說,沒見到幾個同學,甚至連其他游客都變少了,他走進甲板上的餐廳,想去看一看擂臺的情況,結果被工作人員給攔了下來,據說是場地里面出現了沉降,場地暫停使用。
這天衛余一直都在甲板上,目的是看看有沒有人進出通往擂臺場地的門,坐在甲板長椅上喝著果汁的衛余看見李或穿著花襯衫踩著人字拖手中拿著一個水壺向他走來。
李或從旁邊抽了把椅子坐下,說:“喲,看美女呢?”
“你說,這船上是不是人變少了?”衛余喝了口橙汁沒有接話。
“誰沒事兒來甲板上玩。”李或一副習以為常的口氣說:“這船有那么多的娛樂設施,就只有你沒事兒就在甲板曬日光浴了。”
衛余起身,說:“走,去看看室內有什么娛樂設施。”
“你就不能讓我坐一會嗎?我才從健身房出來。”李或打開水壺喝了一大口水準備歇歇。
“健身房人多嗎?”衛余問。
“沒人。”李或蓋上蓋子起身說:“據說這里還有賭場,去看看?”
衛余點點頭,說:“走。”
李或帶路,衛余跟在后面觀察者周圍的環境,甲板上已經沒有昨天晚上那血腥的痕跡了,兩人上了二樓,四周除了海風之外就只有他們的腳步聲,很是詭異,一路上衛余沒有見到任何一個人。
“小衛,你說的沒錯,這艘船的人應該變少了。”李或已經沒了先前那吊兒郎當的摸樣,說:“昨天我來過這兒,船上的人基本上都聚在這一層,可是現在聽聲音好像一個人都沒有。”
他們二人已經來到了二樓賭場的門口,里面傳來的只有自動播放的爵士樂,安靜的堪比圖書館。
“進去看看嗎?”李或突然有點膽怯,他感覺門的那邊不是賭場而是寂靜的陵墓。
“噠。”“噠。”“噠。”
有腳步聲!衛余把李或拉到一顆枝葉茂盛發財樹旁邊,二人躲在那里,不知道為什么衛余第一反應是先找個地方藏起來。
腳步聲停在了二樓轉角處,并沒有上來。
“懷斯先生,我已經按您說的,已經儲備了二十個年輕的乘客了。”衛余認得這是蘇興聲音,但是這聲音沒有以前那么充滿朝氣和活力。
“今天晚上你就把剩下的都完成。”那個被稱為懷斯的人聲音嘶啞,讓人聽著渾身不自在,像是指甲刮黑板的聲音。
“我昨天晚上本就打算全部完成的,不知為什么失敗了。”蘇興似乎想急切討好和他說話的對象,態度顯得很謙卑。
“昨天晚上有變故,這船上不只我們。”懷斯解釋道。
“這船上的所有人我都看過的,都是普通人,除了你們。”蘇興好像知道隱情。
“我們都處在一個世界,普通與否不是你能看出來的。”懷斯的聲音帶著輕蔑。
一個世界?普通人?結合昨天晚上魚人事件,衛余聽得后背發涼,直冒冷汗,他捂住李或的嘴示意他不要發出任何聲音,李或眨了眨眼睛表示明白。
“人查出來了嗎?”蘇興的語氣里帶著點激動。
“還沒有,你千萬別露出馬腳,不然計劃泡湯,你們家族就難逃其咎。”懷斯警告道。
“我明白,為了我的家族。”蘇興堅定地說。
“小子不錯,你不是一直都向往我們這邊嗎?等這儀式完成,我就當你的領路人。”懷斯的語氣柔和了起來,說:“等今晚事情完成后,你就呆在房間里別露面。”
“好的,懷斯先生。”蘇興依然很恭敬的回答。
衛余聽見類似于血肉蠕動的聲音,然后二人便沒了對話,接著衛余就聽見了一個人下樓的腳步聲。
那個叫懷斯的還沒下樓!難道發現我們了?衛余不敢動,李或也是如此,就這樣直到汽笛聲響起,廣播提示到用餐時間后二人才探頭探腦地看了下二樓拐角處是不是還有人。
沒人,衛余松了一口氣,一旁的李或也莫名的緊張,他不是沒腦子的人,他通過那段對話大概猜到了蘇興邀請他們來郵輪上別有目的,船上人員的減少和他脫不了干系。
“這他媽什么跟什么?”李或爆了句粗口稍微平靜了一些,直接坐在地上說:“難不成蘇興要在船上干什么大事?”
衛余沒有說話,琢磨著蘇興和懷斯說的話,想起辛夷在房間里找出來的攝像頭,今天晚上還會有什么事情發生,思索了一下,小聲地說:“我們裝作什么都不知道,今天晚上別睡覺,保持清醒,這艘船或許會發生一些你我都不能理解的事情。”
“走吧,先下樓。”衛余把坐在地上的李或托了起來。
這時,衛余的手機響了起來,是辛夷的打來的。
“喂,怎么了辛夷?”衛余聽見電話那頭沒有聲音,只有電流聲和拖動鐵鏈的聲音,不妙!
衛余心一下緊了起來,和辛夷分開的時候辛夷去房間里補覺去了,這些人大白天也敢動手?衛余直接往亞伯蘭的醫務室跑。
“怎...怎么了?辛夷說了什么?”李或見衛余難得的嚴肅猜到辛夷可能發生了意外,問:“船上少人是不是和蘇興有關系?販賣人口嗎?不行我得報警。”
李或拿起手機撥打了報警電話,可是電話始終打不通,李或打了好幾遍都是這樣,不信邪的他給衛余打了電話,電話撥通了,李或說:“海上的磁場影響到了通訊嗎?”
“現在起跟著我,別走遠了。”衛余的眼前彌漫起了迷霧,這次和以前不一樣的是透過迷霧能隱隱約約的看見些許光點,這些移動的光點像是人的氣息一樣,他帶著李或前往亞伯蘭醫生的醫務室,迷霧并沒有讓衛余迷路,相反他從迷霧的光點里找到了疑似亞伯蘭醫生的存在,藍色的虛影纏繞著黑色且向上攀升的羽毛,藍色是亞伯蘭醫生自身,那黑色的羽毛是棲息于他身上的鴉靈。
衛余推門而進,亞伯蘭醫生正坐在椅子上看著一本詩歌集。
“醫生,辛夷遇到危險了,您能幫忙找找嗎?”衛余極力地讓自己冷靜下來。
“聯系過了嗎?”亞伯蘭放下詩歌集,問道。
“她第一次打給我之后就再也打不通了。”衛余繼續說:“她打給我的時候只聽得見電話那頭有拖動鐵鏈的聲音。”
亞伯蘭看了看窗外,天已經漸漸黑下來了,說:“走吧,先去吃飯。”
“可是醫生,人現在都聯系不到了,哪兒有胃口吃飯啊。”一旁的李或不明白為什么衛余會來找亞伯蘭醫生,按理說人失蹤了不適通知前臺,播尋人啟事嗎?
“他們不會這么快行動的,至少那個女生或者說是那些人現在還很安全。”亞伯蘭脫掉了白色的大褂,穿上了第一次碰見衛余是穿的黑色的風衣,細看這黑色的風衣很有設計感,袖口領口皆有暗金色的紋飾,燈光的照射下隱約能看見爬滿了整個風衣的暗色紋路,像是符文。
“醫生查清楚罪魁禍首了?”衛余問。
“八九不離十。”亞伯蘭醫生從一張病床的枕頭下拿出了自己的魔杖,魔杖在李或的驚訝下析出了藍黑色的光,那光凝聚成了那只經常站在他肩膀上的烏鴉。
“魔法?”李或驚訝的說不出話來,用力的擠了擠眼睛,說:“還是我的幻覺?”
“不然我怎么會來找亞伯蘭醫生呢?”衛余笑著,說:“原來醫生的烏鴉是這樣休息的,我以為它需要個鳥籠。”
烏鴉聽見衛余的話,不滿地呱了幾聲。
“鴉靈是死亡和思考的象征,死亡是不會被鳥籠束縛的。”亞伯蘭解釋道:“你們先去吃,我隨后就來,這樣不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可是監控拍到我經常進出您的醫務室了。”衛余認為幕后主使已經察覺到自己和亞伯蘭醫生發現了這艘船的問題。
“只要不當面遇到,鴉靈便會欺騙他們的眼睛。”亞伯蘭放心的說。
衛余和李或率先上了樓。
“沒想到我這輩子居然真的遇見了這種超自然的東西,醫生把那烏鴉叫什么?鴉靈!酷啊!”李或表現的十分激動,說:“你說醫生會不會火球術或者圣光?但是看醫生的氣質應該不是正統的魔法師,烏鴉的話可能是德魯伊系的。”
“你怎么懂這么多?”衛余突然覺得李或也許和自己一樣有很多外人不知道的秘密。
“我父親是個旅行作家,《避匿行》聽過沒,著名的幻想小說,就是他寫的,我以前就懷疑我父親可能不是普通人,不然像我父親平時那么木訥的人怎么會寫出那么天馬行空的作品。”李或說起自己的父親嘴巴就停不下來。
《避匿行》衛余讀過這本書,一本架空世界要素過多但是內容很豐富的一本偽游記,講的是主角一路降妖除魔,西方東方幻想糅雜的空想小說。
“小衛,你說我父親會不會是退隱的高人,厭倦了另一個世界的爭斗,回到這邊來養老?”李或越想越激動,繼續說著:“難不成我也是那邊的人?”
衛余一副看傻子的眼光看著李或,毫不客氣地說:“如果你不是普通人,那你就不會再擂臺賽斷幾根肋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