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真好意思把自己往外擇。”檀禮琛冷笑一聲，“摸著你的良心想想，是誰把這個麻煩掛在我身上的？”

　　“我哪有良心啊，你可真會開玩笑。”商有黎一樂，手指上的戒指轉了個圈，“再說了，人家楚驕指明了，一旦牽連到他，他就先要了你的命，我可沒興趣擋在你前頭。”

　　檀禮琛切了一聲，從茶幾上拿起那把槍，放在松以卿的手里，一點一點教她拆解。

　　“誒，這就是你養的那個女學生？”商有黎上下打量了一下松以卿，“挺有個性啊？這臉是長的還是整的？”

　　松以卿抬頭瞥了商有黎一眼沒有說話，專心跟著檀禮琛學著。

　　商有黎掏出煙點上，使勁嘬了一口，把煙霧吹到兩人面前。

　　檀禮琛皺眉，起身奪過他手里的煙頭按在了煙灰缸里。

　　“你要是為了這么個玩意兒不回來，檀禮琛我還真是看不起你。”被奪了煙，商有黎也不惱，伸手抓了抓頭上的碎發，把戒指從手上拿下來。

　　“商先生，就算您是禮琛過命的哥們兒，他跟誰在一塊也跟您沒關系吧？”松以卿將檀禮琛帶著她裝好的槍再一點點拆開擺在桌面上，子彈也全部卸下攤在一旁。

　　“我跟檀禮琛說話有你什么事？”商有黎看都沒有看松以卿一眼，依然把玩著手里的戒指。

　　“昨天萬鐸說有你在我會很難堪，其實倒也不至于。”松以卿一邊說著，一邊又拿起桌面上的零件組裝著，速度雖然不快，但步驟是正確的，動作也很流暢。

　　“我這個人也沒什么優點，就是比較擅長在別人嘴臭的時候不聞味。”

　　下半部分已經安裝好了，機械卡扣清脆的咔噠聲很有節奏。她的姿勢很優雅，像是從小在軍火庫里長大的黑幫狂花，而不是第一次接觸槍械的樣子。

　　“還挺會說的。”商有黎從口袋里掏出一塊小小的布料，一點一點擦拭著戒指上雕花的縫隙。“跟你沒關系的事兒別插嘴，招人煩。”

　　“呵。”松以卿手下的動作越來越流暢，咔咔兩聲，上下兩部分卡在一起，滿桌的零件又變成了一把鏤空雕花的格洛克G17。接著，松以卿又慢慢地把子彈一顆一顆壓進彈夾。

　　“我學習不好，但是上學這些年我學會一件事，”她將裝好子彈的彈夾插進槍中，抬起手槍指著商有黎的腦袋：“別因為自己無能，就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

　　檀禮琛看著這個場景低笑一聲，松以卿把槍放下，靠回了檀禮琛的懷里。

　　“真是聰明的女孩。”檀禮琛摸著她的頭發，額頭靠著她的頭頂，嗅著她發間的白苔香氣。

　　“反正事我說清楚了，你想回來，我隨時歡迎，但你要是不回來，哪天楚驕崩了你養的這個玩意兒，也別來找我幫忙報仇。”商有黎把擦戒指的布放回口袋里，戒指戴在左手的食指上，單手插兜站起身。

　　商有黎慢悠悠地走出辦公室，電梯安靜地向樓上滑去。

　　身邊人的臉色越來越冰冷，松以卿剛想開口說點什么，檀禮琛突然一把抓過那把格洛克站起身來，向著已經被他踹爛的玻璃門瘋狂地開了幾槍。

　　用力深呼吸了幾下，檀禮琛終于將心頭的怒氣壓下去一些，退了槍里的子彈插進褲子的口袋里。

　　垂在身側的手突然被一只柔軟微涼的小手拉住，檀禮琛低頭，松以卿抬頭看著他，眼睛很清澈，但里面似乎有很多話想說。

　　她站起身來和檀禮琛十指緊扣，他拉著她向電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