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以卿抿了一口酒：“但是我們談話的那天，辦公室里有一個我宿舍的女生，她把輔導員說的話傳給了同年級其他專業的女生，后來就越傳越離譜。”

　　“我大概能猜到。”檀禮琛吞下一口酒，低頭嗅著松以卿發間的香氣。

　　“嗯，也就是漂亮的女生常被誣陷的那些，整容、私生活混亂、墮胎什么的。剛好那時候有個法律系的大三學長在追我，被我拒絕了，后來就多了一些什么欲擒故縱、耍手段之類的說法。”

　　“呵呵……”檀禮琛突然輕笑出聲，右手摟過松以卿的肩膀。

　　“你笑什么？”松以卿抬頭，眉心淺淺地皺起來。

　　“私生活混亂、墮胎……乖女孩今天才學會的東西，怎么可能呢……”

　　松以卿想起下班的時候看到的東西，心不可抑止地跳了起來，伸手在他的腿上戳了一下，然后脫了鞋，蜷縮在沙發上。

　　“我室友復讀過一年，那個法律系的學長是她的前男友，她上了大學后，兩個人就分手了，那個學長很快就開始追我，所以我又多了些小三、狐貍精、勾引別人男朋友之類的名頭。”

　　“你沒有反駁過嗎？”檀禮琛勾起她的發絲，細軟蓬松又順滑的發質，東亞人很少會有這樣的發質，這是北歐人的特點。

　　“反駁有什么用呢？一張嘴又敵不過他們的幾千張嘴。”松以卿喝了一大口酒，燒得喉嚨有些痛。

　　“你看這個，”松以卿抬起手臂指著上面的槍：“這個是我文的第一個大圖案，位置也很顯眼，結果第二天我就在學校的論壇里看到我混社會什么的傳言，很可笑吧。”

　　檀禮琛伸出手指勾勒著那把槍的輪廓，格洛克，世界上幾乎最優秀的手槍。

　　“在我的家族里，我是一個死人，所以他們和我沒有任何聯系，除了信托基金每個月固定給我的六萬塊，和我沒有任何聯系。我的室友沒有見過我和家里聯系，也沒有見過我的家人，可我的生活水平相對于他們又好得多，所以……呵呵。”

　　“說你被包養。”檀禮琛幾乎不用思考就知道會有什么內容。

　　“對啊，被包養。所以你看，整容、混社會、私生活混亂、被包養，在學校里，所有聽說過我名字的人都認為我是這樣的人。就算我想澄清，也沒有人會聽。我知道很多話是從我的宿舍傳出去的，所以我試著和我的舍友打好關系。起得早了就幫她們買早餐，參與她們的活動，周末邀請她們一起逛街，在她們生日的時候幫她們訂了很好的蛋糕，每個人都送了Tiffany的不同款式的項鏈、花束，希望讓她們看到我真實的生活。結果呢，炫富、臟錢、封口費，戴著我送的項鏈去炫耀，同時變本加厲地抹黑。”

　　檀禮琛皺了眉頭：“你有沒有想過，正是因為你送的那些禮物，做的那些事，才讓她們說你炫富。”

　　“我也是后來才想明白的。高中的時候我的同學都和我的家庭條件差不多，這些事情在我們看來很正常，包括你，也覺得沒什么問題吧。”

　　檀禮琛點了點頭，其實他能看出來她的家庭是有一些背景的，或許和他差不多，所以她說的這些事情他也很容易理解。

　　“可我當時并不知道，在有些人眼里，我們的生活就是她們眼中的奢侈和糜爛。”

　　“其實就算你不這樣做，你也沒辦法融入她們。”

　　“是啊，我從一開始就被她們嫉妒，一開始謠言就是她們散播出去的，所以我無論做什么，她們都不會改變口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