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光搖曳。
白羽坐在房中等待肖乾的到來。
果然，子時剛過，肖乾就拎著一只燒雞翻窗戶進來。
”門沒鎖，何必翻窗？“
肖乾把燒雞往桌子上一扔，一口飲盡杯中茶，坐在凳子上翹著二郎腿，說道：“老子習慣了。”
白羽優雅一笑置之，“今晚是肖先生的時間，有什么問題都可以問，白羽一定知不無言，言無不盡。”
肖乾打開荷葉包，扯下來一個大雞腿遞給白羽，白羽潔白纖細的手指在空中遲疑了下，最終還是沒有接過來。
“肖先生自行享用即可。”
肖乾也懶得跟他客套，不吃拉倒。
一邊吃一邊在心里琢磨著自己要問的問題。
“白羽，你確定你一出生就叫這個名字嗎？”
白羽一口茶差點沒噴出來，差異的眨巴下水靈靈的大眼睛，“肖先生這是何意？白羽不明白。”
肖乾喝了口茶，道：“我是說，你有沒有其他的名字？比如，白起，白云黑土之類的。”
白羽更奇怪了，十分不理解肖乾的腦回路，問道：”白起？白云黑土？這是什么名字？白羽自出生就只有這一個名字。“
肖乾又問道：”那行，就算是只有這一個名字，那我問你，你的字是什么？“
白羽道：“驚鴻。”
肖乾略有所思的點點頭，“白驚鴻，倒是個有遠大理想的樣子，白先生，給我講講你那個失敗的臥底經歷吧，我想，你能在這里等著我，也是得了王爺的允許吧，他應該早就知道我會來，而且也一定會問個明明白白。”
白羽微微點頭，道：“不錯，的確是王爺授意，他說肖先生一定會來找我問清楚一切，同時王爺也特別交代，既然肖先生一心向著梁王府，又愿意當梁王府的謀士，我們自然也是要以誠相待的。”
肖乾覺得這幫古人真的很好騙，于是問道：“我只是在祁王面前幫你們家王爺說了幾句話而已，這么點兒小事兒，就能讓你們肯定我是自己人，就不怕我知道了所有真相，然后投奔祁王換取榮華富貴去？”
白羽搖頭正視他的眼睛，說道：“肖先生熱情正直，面對強權，勇敢正義直言，就憑這份膽識，就值得王爺贊許，也值得白羽交心。”
一番話，說的肖乾心里暖烘烘的，這頂高帽子，他戴的很舒服。
“那好，既然如此，那你說吧。
白羽先給肖乾倒了一杯茶，然后又給自己也倒了一杯，飲用之后，道：“事情其實并不復雜，六年前，祁王派殺手在通州附近伏擊小王爺，結果他們失敗了，王爺僥幸平安回來之后，我就自動請纓去祁王府上做謀士，畢竟，我乃布衣出身，祁王并沒有見過我，也不知道我的存在。
很幸運，我成功了，祁王門客何止三千，我不過是滄海一粟罷了，本來想著只要能夠監視著祁王府的動靜即可，卻不曾想，有人向祈王告發，說是梁王派了人到他的府上，只是他不知道具體是誰，祁王秦浩生性多疑，寧可錯殺絕不放過，所以他把他的懷疑對象，也就是我送回了梁王府，目的就是看看小王爺的反應，如果殺了我，那就證明傳聞是假的，如果不殺我，反而是重用或者是其他的，那就證明傳聞是真的，可是無論真假，我都必死無疑，只是區別在死在誰的手里罷了。
小王爺從這件事中猜到了自己身邊可能也出現了奸細，于是我跟他里應外合做戲給外人看，為了護我安全，他把我關進了地牢，這里可是王府最私密的地方，而且把我關起來，從一定程度上也算是告訴祁王，我白羽不是他梁王府的人。
五年，小王爺經歷了很多次生死瞬間，他的行蹤一次一次的被曝光，如果不是有那些燕翎暗衛的拼死保護，只怕已經命喪黃泉很久了。“
肖乾伸手示意他暫停，問道：“等等等等，五年？“
白羽道：“對，五年，因為一直查不出來，所以我也不能出來，因為如果我出來，馬上就會被祁王安插在梁王府的奸細所殺，他是個睚眥必報之人，一定會殺了我的。”
肖乾恍然大悟般的點點頭，“你繼續吧。“
白羽道：“幾個月前，皇上忽然中風，昏迷了一個星期之后才逐漸好轉，為了安定民心，這件事，并沒有昭告天下，甚至連文武百官都不知道，皇上醒了之后，就吩咐司命閣開始著手準備冊封太子的相關文書，這其中，就有一個傳聞，說是太子人選會在梁王秦勉和祁王秦浩之間做出選擇。“
肖乾嘴里嚼著雞腿肉，頗為理解的點點頭，“懂了，儲位之爭，向來都是六親不認的，更何況，還有這種傳聞出現，我要是那祁王，肯定也不會坐以待斃，等著命運給的那百分之五十的概率變成百分之百，祁王的確是有殺人的動機。”
白羽道：“事情就是這樣，至于今天發生的事兒，我們也是臨時想出來的，總算是成功了。”
肖乾哼了一聲，心說這算什么計策，假死而已。
借助他對祁王的口無遮攔，然后來了一招殺一敬猴，兩個謀士一起處死，然后按照大秦律例來了一招毀尸滅跡，凌遲之后什么也查不出來了。
如此，算不算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呢？
雖然被利用了一下，不過仔細想想也不算吃虧，至少自己現在不是無依無靠，而是真的找了一個大靠山了。
白羽道：“肖先生，如今祁王就在城內的行宮住下，等著跟咱們一起去瀛洲，您可有什么良策？”
肖乾道：“玄武門之變罷了，沒什么良策，秦浩比李建成可差遠了，自己跟著一起走，讓自己也置身在混亂當中，想給自己弄一個置身事外的證據，真是蠢到家了。”
白羽對此不解，問道：“蠢到家了？為什么？”
肖乾解釋道：“把自己置身在戰圈當中，然后呢，這是想演苦肉計嗎？如果是，那之前就應該多拉攏一下咱們家王爺才對，營造一個兄弟情深的場面之后，再來這一招，如此，才算是圓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