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少是怎的打算的?”
“回去?還是進去喝杯茶水?”
晏宛看了一眼裴南溪揶揄道。
她倒是知道裴南溪平日里忙得很,陪自己去了一趟相國寺,恐怕耽誤了不少正事。
“晏宛竟然是舍不得離開我想領我去府上歇息一番,既然如此我怎能浪費了晏宛的一番好意呢!”
說著,也不管旁人如何看待,雙手負在身后,便徑直走了進去。
晏宛與錦云相互對視了一眼,只覺得有些好笑,便也跟了上去。
走過前院,裴南溪纖長的身影漸漸的消失在了長廊的拐角處。
晏宛正準備加快腳步跟上去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園中一晃而過,立馬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錦云,剛才過去的那個人不是翠竹嗎?”
晏宛目光直視著剛才那人已消失的地方,微微轉頭問著身旁的人。
錦云點了點頭,面帶驚疑之色:“的確是錦云,看他那鬼鬼祟祟的樣子,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兒吧!”
最近左相府一直不太安寧,錦云也難免會擔憂。
晏宛二話不說,就跟了上去。
本來心中對于柳氏就有所懷疑,現在又見其貼身丫鬟翠竹在宴府還這般模樣,實在是很能讓人不生起一絲好奇。
主仆二人跟著翠竹來到了宴府的后院,這地方荒蕪異常,本就人跡罕至,翠竹到這里來干什么?
只見翠竹來到一處空地,小心翼翼的左右看了一番,沒有發現異常這才將藏匿在腰間的一件衣裳拿了出來。
嘴中喃喃自語的說著:“夫人,奴婢只是奉命辦事,望夫人不要回來找我……”
即便是隔著一段距離,在這空曠的地方倒也能夠聽得見一些。
翠竹口中的夫人,并不是柳氏,而是……王氏,也就是原身的養母!
見翠竹從地上緩緩起身,拿出一只火車子,正準備將手上的衣物銷毀掉的時候,晏宛立馬上前一把就將東西奪了過來。
翠竹被嚇得向后退了幾步靠在墻上,就像見了鬼一般,眼神當中滿是掩飾不了的驚恐與害怕。
晏宛仔細的看了一眼手上的東西,分明是上等綢緞仿制的衣物,豈是他這種丫鬟隨意擁有的。
湊近鼻尖聞一聞,那衣物上竟然還有一股極淡的紙灰灼燒的味道。
是冥幣紙特有的味道。
晏宛想起了錦云在回來的路上所說的那些話,更是窮追不舍。
將翠翠竹逼到了墻邊的一個角落,右手舉起手中衣物:“翠竹,這衣服從哪里來的?”
“這絲質綢緞的衣裳,恐怕你用這一輩子的工錢都買不起。”
翠竹靠在墻邊緊緊的縮著脖子,語無倫次:“四……四姑娘,這衣……衣裳是……”
晏宛可沒有耐心再繼續跟她這樣耗下去浪費時間,見對方如此不配合也就不再與她多說。
俗話說打狗得看主人,在這種情況下,自然得去找狗的主人了。
臨走之前,晏宛為了避免打草驚蛇,威脅道:“翠竹也是個聰明的丫鬟,今日之事,你沒辦法妥當,若是被你家夫人知道了,恐怕不會那么輕易的饒了你。”
自不必多說,翠竹定然通曉其中之意。
回到正廳,裴南溪早已等候多時,見晏宛還不出現,顯得有些焦急。
柳氏坐在主座上,見此模樣,溫婉一笑:“裴少公爺對四姑娘還真是一往情深,才這么一小會兒不見,便思念至此!”
裴南溪會回以然一笑:“此生相伴之人,自當付出真心!”
話音剛落,一片樹葉簌簌落下,嬌小身影從遠古門處走了進來,如同從畫布中幻化而來一般。
裴南溪見到此人,全身的神經頓時放松了許多。
不顧柳氏在場,沖上前去一把便將晏宛難在了自己的懷中,趴在他的耳邊,似是責備地低語道:“你剛剛到哪里去了?怎的過了這么久才過來!”
裴南溪走在前面,本以為他二人跟在自己身后的,等到了地方,一回頭發現人也不見了蹤跡。
“你還好意思說,我都走丟了,難道你就沒有察覺到嗎?”
晏宛佯裝生氣輕拍了一把裴南溪的堅實胸膛。
“是是是,都是我不好!”
裴南溪也不多做計較,全都是自己疏忽了,連忙認錯。
柳氏離開主座,走到二人身旁來,笑得很是溫柔體貼:“四姑娘與裴少公爺如此情投意合,真是福分。”
說完便是一陣喜笑:“你二人也到了適婚的年紀了,這婚姻大事也是時候商量商量。”
“二娘不用擔心,若是時候到了,我們自然會著手于此事的!”
晏宛才裴南溪的懷中爭脫出來,恭敬地向柳氏俯身行禮。
不過,經歷了剛才翠竹那回事情了之后,晏宛看著柳氏的目光之中帶著一絲打量的意味。
柳氏被晏宛這樣的眼神看著有些心中發毛,可始終礙于裴少公爺在場也不好當眾發作,況且她一直以來似乎都與晏宛站在同一戰線之上,這時翻臉實在是不妥。
等到一切穩定下來,時機成熟了之后,才能夠另做打算。
思及此處,柳氏只得將心思強壓在心頭。
“二娘也是為你們二人做考慮,畢竟這世事多變。”
言下之意,是在提醒裴少公爺對于自己的感情恐有變數,這分明就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晏宛心中兩人卻不動聲色:“謝謝二娘,此事日后再說便是,如今宴府正值多事之秋,在這種節骨眼上說這些恐怕不合禮儀,到時宴家與裴家因為此事落人口舌便是顧此失彼了。”
“我與晏宛真心相愛,一紙婚約豈能阻撓我二人。”裴南溪順著晏宛說道:“只要是晏宛想,那么我隨時隨地都可以給他想要的,她不想我也絕對不會強迫她分毫。”
見兩人夫唱婦隨,如此一來柳氏便也無話可說了。
隨意到了幾句家常,晏宛借口送裴南溪回去便離開了正廳。
身邊沒人,裴南溪好奇問道:“你剛剛到哪里去了?”
“剛剛不是某人說過我不想的,他就不會強迫我嗎?”
“這種事你只能不告訴我,我是擔心我家晏宛被有心之人給盯上了!”
晏宛輕笑,不過很快便恢復了嚴肅神色:“你去幫我調查一些事情。”
“說說看!”
見晏宛這般,裴南溪也認真了起來。
“幫我查查柳氏整垮李氏時提起的那個小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