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師……”
沈云杪莫名有些心慌。
姜濃有一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沈云杪的腦回路，真的很不一般。
“撲克誰教你的？”
“我大哥，就是上次來開家長會的那個！”
嗯？
沈澄泓？
姜濃愣了一兩秒，腦子里晃過昨晚車里又欲又撩的沈澄泓的臉。
這個男人，可真會禍害人啊。
“為什么不想學習？”
沈家在京城大名鼎鼎，三個孩子更是廣受關注。
沈澄泓作為長子，一開始就是朝著繼承人的方向培養的，沈澄泓也沒讓他爸媽失望，從小勤奮刻苦，沉穩聰明，能擔大局，經營沈氏不過四五年，已經把自己和沈氏都帶到了令人仰望的高度。
沈閱川不用多說，沈家老二，天賦出眾，智商奇高，小學開始參加科技競賽，高中畢業已經獲得了好幾項專利，大學以后專注科研，一直到現在，都是科研所老師眼中的國之棟梁。
至于老三……
大概沈家家風就是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加上沈家男人從來都是有一身本事的，沈云杪從一出生便被寄予了厚望。
有人覺得他會自己創業，跟他大哥棋逢對手。
有人覺得他會智商爆表，跟他二哥勢均力敵。
有人覺得他起碼也會是任一領域的天縱之才。
隨著時間的發展，老三很努力地瓦解了外界對他所有的厚望，并且不屑一顧。
但此時此刻的沈云杪，難得露出郁結的表情。
為什么不想學習啊……
不想學習還需要理由嗎？
“姜老師……”
沈云杪垂著頭，一米七的大個子，在姜濃面前卻顯得極沒有氣勢。
“嗯。”
“我學不進去，知識它不進腦子。”
孩子倒也實誠。
姜濃啞然半晌，然后問了沈云杪一句：“那高中畢業，你想做什么去？”
這次沈云杪倒回得直接，并且聲音十分響亮。
“我想去當兵！”
姜濃臉上有一絲意外。
她笑著將這個話題繼續了下去。
“為什么想去當兵？”
沈云杪撓了撓頭：“我覺得軍人很帥。”
少年眼睛晶亮，姜濃不知道他是否知曉這兩個字的重量，但是卻很清晰地感受到他的熱忱。
沈云杪又撇撇嘴，有些不開心：“但是我家里人都不讓。”
“為什么？”
“爸爸媽媽覺得我吃不了當兵的苦。”
沈沿和白香香確實很看不上老三的成績，但不想讓他去當兵，也是真的。
從小錦衣玉食長大的，去部隊難免苦了孩子，尤其是白香香，怎么都不同意。
這件事情在沈家就不能提，提起來保管雞飛狗跳。
姜濃擰了擰眉，這件事情解決起來說難不難，說簡單不簡單，她得仔細想想。
“好，你的情況老師都知道了，你先回去，我過兩天再找你。”
沈云杪也算是開學以來，她找的最勤快的一個學生了。
不過這次倒是有點收獲，當兵……
說不定就能干出一番事業呢。
“這就結束了嗎？”
沈云杪抬起頭，面色有丟丟委屈。
姜濃隱隱覺得，這小子想跟她繼續談談。
腦回路果然不一般，他都不怕她嗎？
“嗯，結束了，我下次找你之前，你安穩一點就行。另外，我不信你聽不進去，你只是沒有嘗試而已。”
跟沈云杪的談話結束后，姜濃主動聯系了沈澄泓。
她至今沒有沈澄泓的電話，嫌這些事說起來麻煩，占用她時間，于是先給沈澄泓發了信息。
【鐵妹】：可以語音通話嗎？
沈澄泓正在市場部檢查工作，信息過來的時候，他剛批評完一個上班時間跟男朋友甜言蜜語打電話的女員工。
看見姜濃的信息，臉色才算好了一點。
手指一點，語音通話直接撥了過去。
“想我了？”
他笑得寵溺又邪氣，那聲音慵懶又性感，在走出市場部之前，特地先說出了這么三個字。
姜濃：斯文敗類又在發騷了。
市場部：賺錢機器沈老板……戀愛了？！！
“沒有。”姜濃淺淡淡回他。
。。。
“什么事？”
“沈云杪畢業以后想當兵？”
沈澄泓的步子停了停，然后仔細思考了一下：“好像是。”
什么叫好像啊，那是你親弟弟么？
“你爸爸媽媽不同意？”
“好像有這么回事兒。”
姜濃那邊沉默了一會兒，沈澄泓就耐心地等著，透過巨大的窗戶，看向樓下川流不息的街道。
很奇怪，曾經他站在這里的時候，除了思考帶來的滿足感，只剩下隱隱的寂寥。
現在似乎有點不一樣了。
他抿了抿唇，優雅出聲：“怎么，想幫咱弟弟？”
咱弟弟？
姜濃耳朵嗡嗡，壓低了聲音罵他：“你碰瓷。”
女朋友聲音太蘇了，罵人都跟說情話一樣，沈澄泓瞇了瞇眼，一股子燥熱感爬出身體，他喉結一滾，及時收斂。
“這事等我回去給你探探口風再說，你別急。”
“好——我的意見是，這條路對沈云杪來說，還不錯。”
“知道了，但是得等我出差回來，今天沒時間，我改時間了，今晚就走。”
姜濃想了想，十天，也能接受。
“那我等你那邊的消息。”
沈澄泓哼了哼，他說今晚就走，女朋友都沒點表示？
沒良心。
沈澄泓不在京城的這幾天里，姜濃只跟他發了幾次信息，大致內容如下：
【我是沈澄泓】：我到金陵了。
【鐵妹】：好的。
【我是沈澄泓】：大概還有六天回去。
【鐵妹】：好的。
【我是沈澄泓】：姜老今天問我跟你的進展了，我聽你的話，沒說實話。
【鐵妹】：好的。
沈澄泓：心口痛。
第五天開始，沈澄泓不再給姜濃信息了，沈老板表示，之前那種溫馨果然都是泡沫，什么都沒有賺錢來得實在。
直到某一晚，白香香跟沈澄泓視頻。
說到一半的時候，沈云杪下晚自習回來了，拿了一根冰棍，準備直奔臥室。
“媽，叫沈云杪過來。”
老三被沈澄泓叫來了。
他那邊好像還在忙公事，一個人在寬敞的辦公室里，面前堆了一堆文件。
此時正靠在真皮椅上，意味深長地看著屏幕里的沈云杪。
“跟我說說最近你在學校的情況。”
嗯？
白香香喜上眉梢，老大這是要接手家里的禍害了嗎？！
沈云杪跟傻白甜似的，提了一口氣開始演講自己的英勇事跡。
說了一分鐘，沈澄泓擺了擺手，一點興趣也沒有。
“姜老師沒再找你談話？”
“沒有啊，我們小仙女忙著呢！”
哦？
“忙什么？”
“小仙女在忙迎新晚會！她要跟一個男老師一起唱歌！嗚嗚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