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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骨山河

第五章 遷族

鳳骨山河 靈瞳 3321 2019-12-09 13:50:37

  和塵凜在小鎮上分開之后,墨青漓就回到了墨家,她本想遠遠的看一眼,結果抬腳剛準備走進去,隱藏在暗處的守衛就發現了她。

  自從墨天夫婦被帶走以后墨家門口的守衛增加了不少,在墨家的附近所有的通道都有人盯著,有任何風吹草動就會直接通報給長老。

  “站住,何人前來!”

  墨青漓皺了皺眉,回復到:“我是墨青漓。”

  此言一出,再看看那和四小姐一般的面容,守衛都驚訝的不知該如何是好。最終一個年紀稍長的守衛才結結巴巴的開口:“你……你真的是……四小姐?”

  聲音里有著不確定,和幾分無法隱藏的欣喜,眼角甚至有些濕潤。

  “我是,我跳崖后墨家到底發生什么了?”墨青漓看著守衛的情緒更覺得有些不對,心里的不安隱隱有些要驗證的感覺,這讓墨青漓的心緊緊的揪成一團,要是墨家沒了……墨青漓不敢想后果。

  那名守衛抹了抹眼睛,朝墨青漓行了個禮,聲音顫抖的說:“四小姐,您一定要救救墨家……不,您不應該回來的……”

  墨青漓心里驚濤駭浪,外表卻依舊鎮定,強忍下心中的不安和恐慌,一字一句的說:“到底發生了什么,你把來龍去脈都說清楚。”

  守衛嘆了口氣,猶豫了一番,最終還是下定決心:“大小姐,我還是帶您去見二長老吧……”

  墨青漓心中更加的不安,為什么不是去見她的父親,墨族的族長?

  原因已經呼之欲出,可墨青漓還是不愿意去想,她寧愿自己的父親是忙于族內的事,也不愿意發生了她不想見到的事。

  墨青漓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到了大殿門口,長老們都坐在席位上,卻沒了往日的氣勢,仿佛丟了魂一般。

  她跨進這熟悉的殿堂,原本該生氣勃勃的,如今卻一片死氣沉沉,長老們也紛紛低著頭,嘆息聲不斷的傳來……一切的一切都讓墨青漓紅了眼眶。

  本來守衛想要先去通報二長老一聲,卻被青漓揮手攔下。墨青漓走到二長老身邊,離得近了,二長老滿臉的愁容也映入墨青漓的眼中,一下讓墨青漓紅了眼眶。在記憶中的二長老何其意氣風發,從未為什么事而愁過。

  墨青漓顫抖的開口:“二長老……我回來了……”

  二長老像是驚了一般,遲遲未抬頭,生怕一抬頭就驚醒了這場夢。而其他的長老聽了聲音抬起頭,看到墨青漓個個都張大了嘴,卻半句話都說不出。

  “二長老,真的是我……我回來了。”

  二長老這才緩緩的抬頭,當看見眼前那張熟悉的臉時,二長老一下老淚縱橫。

  二長老憔悴的樣子一下使青漓的眼淚掉下來,清脆帶著哽咽的聲音在大廳內響起,

  “二長老,我回來了,墨家不再無人了。”

  二長老張嘴,哽咽了一下才說:“好……好……我墨家也有人了……好……好啊……青漓……你受苦了……”

  “不苦的,這是我應該承擔的。”

  “長老只求你好好的……別再出什么事了……”

  墨青漓一聽,心里一陣溫暖:“長老放心吧,我不會再有事了。”

  “嗯……嗯……”二長老這會冷靜下來了,想清了墨青漓回來這件事不能宣揚出去,心中強壓下想要告訴所有人這個好消息的心情,跟墨青漓說:“青漓,你回來的消息暫時不要告訴任何人,我怕……”

  “嗯,我知道,宋家那邊若是知道我回來了,怕是不會輕易放過我。”這些事情她還是知道的。

  “那好,正好今日長老們也都在,你便坐下來,一塊商討這族內的大事吧。”二長老對于墨青漓的回來顯然還是有很多的疑問,但眼下顯然不是詳細問這些的時候,于是二長老只能壓下心中的疑問,拉墨青漓一起討論墨家的事,等到得空了再去問問。

  墨青漓聽了二長老的話,好看的臉上隱有戾氣透出,眉毛更是深深皺起。

  “二長老,我正要問,墨家在我跳崖后到底發生了什么?”

  二長老深深的嘆了口氣,緩緩道:“你跳崖后……”二長老把墨青漓跳崖后墨家發生的事,宋家的打壓,其它家族的瞧不起,一一說給了墨青漓聽:“……后來,族長和族長夫人就被金家帶走了……這一去,怕是兇多吉少啊……”

  墨青漓聽二長老平淡的敘述這些天發生的事,心中越是不平靜,手緊緊的握住,指甲也深深的餡入肉中,也唯有這樣的疼痛才能使她保持冷靜,不然她一定會沖到金家去,救出自己的父親和母親,但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沒有能與金家抗衡的能力。

  在責備自己能力不足的同時也怨恨自己為什么不早一點回來,若是早一點,她興許能阻止金家帶走自己的雙親了。

  二長老也許是看出了墨青漓的自責,他握住墨青漓的手,輕輕的說:“青漓,這事不怨你,真的,你已經做的很好了,墨家因你的跳崖而獲得了暫時的安寧,我們皆以你為榮。”

  “二長老,您放心,我既然身為墨家的大小姐,就一定會同墨家同生共死。”

  二長老用手背抹去眼中的淚光,又重重的嘆了口氣,良久,才緩緩說:“這次我們商議的事就是關于墨家的事……”

  墨青漓眼神一凝,果然有事,而且從二長老的言語表情看來,可能還不是件小事。

  “我們墨家……打算遷出這片地……”

  “什么!”僥使墨青漓已經做好了準備,卻依舊被突如其來的消息給驚到了。

  “沒錯……我們墨家打算遷走……”見墨青漓的震驚,四長老也無奈的說出這個殘忍的事實,說完,四長老也無法承受這樣一件事,手扶住額頭,不愿抬頭。

  誠然,墨青漓是回來了,可從實際上來說,她的回來并沒有帶來什么強有力能扶持墨家的東西,甚至于,她的歸來還會為墨家帶來毀滅性打擊。

  “唉……”二長老知道自己再怎么說也是無力的,畢竟事實已經擺在這里了,不得不讓所有人抬起頭面對了。

  墨青漓抬起頭,面容苦澀,聲音里分明染上了幾分絕望,不再復一開始的清明透亮:“二長老,我知道我現在回來會如何,您也不用勸我,你們準備墨家的搬遷事宜吧,我只想救出父親和母親,等我偷偷救出父親和母親后,你們就立馬走,離開這個地方,這樣也就免受宋家的侵擾了……”墨青漓看向外面,一會才緩緩的說:“墨家……也能在新的地方……有個新的開始……”

  大廳內的長老們都沉默了,墨青漓沒有說自己在救出自己的雙親之后會去哪,去干什么,可在座的長老哪個不是老成精的人物,不用墨青漓點明,他們都知道她會去做什么事。而且從她為了墨家,不嫁宋家而跳崖的那種決斷之中可以看出,她即將要去做的事一定是所有人不愿見到的。

  “青漓……”二長老還想說點什么,可喉嚨卻干澀的說不出一句話。

  “二長老,您不用有什么負擔,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我說過,我是墨家的四小姐,早已做好為墨家犧牲一切的準備了。”

  二長老已經哽咽的說不出一句話了,眼前這個年僅十五歲,正值花季的女孩,本應在家族的庇護下,做一名無憂無慮的大小姐,如今卻為了家族不得不兩次面對死亡,這份大度無私,又豈是其它家族小姐可以比擬的。

  “青漓……是墨家不能給予你應有的……你本該無憂無慮的……”

  “二長老,您不用自責,這是身為家族大小姐的職責,”墨青漓故作輕松的說,希望能讓二長老別那么自責:“而且我也不一定會怎么樣,就我一個人,要逃脫還是很容易的。”

  二長老看到即使面對死亡也絲毫不害怕,還來安慰他的墨青漓,心中忽然涌出一股欣慰與自豪之感。同時臉上也不再表現的那樣悲傷了,墨青漓既然這樣想讓他不自責,那他起碼不能再表現的如此悲傷了。

  “好了,青漓,你回去休息會兒吧,剛回來,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們處理吧,你就不用操心了。”五長老見到這樣的墨青漓也不能再說什么了,何其有幸能有如此一個為家族著想的大小姐。

  有長老們操心剩下的事情,墨青漓自然放心不少,加之長老們又都勸她回去休息,她自然也就不留下來了。

  “那長老們我先回去了。”

  墨青漓說完,就轉身跨出了大廳。瘦削仿佛不堪一擊的背影卻給了所有人信心,同時那帶給大家信心的背影也透出了一種無法抹去的孤寂。

  “她不該生于墨家……”不知是誰感嘆了一聲,其他的長老也紛紛嘆氣,也是,如此優秀的人,為何要生在這樣的墨家。

  二長老也感慨頗深:“是啊……”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可墨家不能給墨青漓提供足夠的保護。

  屋外,在人看不見的陰影之處,有人聽了二長老的這番話,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隱隱有血跡滲出。

  “憑什么……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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