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晏奇,再快些。”
即便是坐在白獅上,晏可也有些被耳邊的疾風(fēng)壓得喘不過氣,她不認(rèn)為晏奇的速度會有多慢,卻仍然后怕著那個無一逃脫的傳說。
剛才那個傳說中的巡捕長,只用了半柱香的時間,就在偌大的鄭州找到了她的蹤跡,乍看上去,就像是經(jīng)驗豐富的獵手鎖定住獵物的氣息。
一路奔逃,晏可再沒讓晏奇停下來,直到房屋漸漸被樹木代替,城鎮(zhèn)和村落的輪廓掩埋在身后月色里。
晏可的心撲通通跳著,靜默的黑夜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她揪緊了晏奇的鬣毛,低低匍匐在后者背上。
晏奇低低的吼了一聲。
晏可探頭望望,晏奇停在一塊大石頭旁,沒再挪動。
“怎么了晏奇,快快快走啊。”晏可帶著一絲急迫,聲音顫了兩顫。
緊接著她看見晏奇在大石頭上撓了一爪。慢慢向前走去。卻沒走出兩步,后方的大石頭倏的消失不見,眨眼間竟出現(xiàn)在了前邊。
上邊明晃晃的抓痕,和之前的一模一樣。
“在這種地方鬼打墻?”晏可氣不打一處來,她跳下去,把那石頭往前推推,發(fā)現(xiàn)推不動。身后晏奇上前揮揮爪子,倒是將石頭彈出老遠(yuǎn)。
緊接著,那大石頭忽然消失不見,然后下一瞬間撞到了晏奇后腿。
晏奇下意識跳開去。
晏可小心翼翼看看四周,攥緊了晏奇的胡須。
“西南方向的縛魂陣,有魚上鉤了。”
遠(yuǎn)處卿不歸的嘴角輕輕揚了揚,身形如同一道閃電,在深黑的夜里劃出一道更深的輪廓。
......
虞遲從草屋里端出杵臼,臼里是些碎了的草膏,看著里邊的苦參白礬,還有些叫不上名字的草藥,莫臾空把短衫褪下,伸出了手臂。
“謝過虞姑娘了。”莫臾空手臂曬傷處傳來些許清涼,他看看一旁倒在搖榻上的李白,那家伙也不知什么時候能醒過來。李白的身子骨他也清楚,雖說練過幾年武,可畢竟肉體凡胎,還是經(jīng)不住長時間滾燙的沙漠折磨,剛到綠洲尋了處沒有人的湖,李白昏昏沉沉一頭便扎了下去,虞遲和背著李白的莫臾空又走了好些路,才在一個偏僻的陰涼處尋見了一個沒有人的草屋。
而現(xiàn)在,莫臾空終于好好地洗干凈焦黑的白衣,再把一身白衣重新?lián)Q上。
而李白也終于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掙扎著要爬起來。
“上了藥,別亂動。”一邊傳來虞遲的聲音。
李白偏頭看看,此刻他躺在搖榻上,虞遲和莫臾空正坐在不遠(yuǎn)處一口大鍋旁,生了柴火,鍋里什么正飄來一陣陣鮮香。
“終于醒了啊。”莫臾空起身走來,“你知道都過多久了。”
“......過多久了?”李白還是爬了起來,坐在了榻沿上,透過厚密的葉子,他看見那輪火紅的巨鳥仍高掛在那兒,似乎并沒有移動。
但這兒的空氣確乎不那么炎熱了。
“約莫著七八個時辰了。”莫臾空端了一碗湯,湯的香氣讓李白忍不住伸手去接。
莫臾空卻咕咕自己喝了下去。
“你倒好,剛才喂過你,你還要。”莫臾空一把拍掉李白的手。李白揉揉肚子,才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那么餓。
“看那里!”虞遲在湖邊向他們招手。湖面的天空隱隱在閃爍著什么,李白和莫臾空趕忙飛身過去。
天邊燃燒的巨鳥形太陽不知何時竟變得模糊起來,它竟生生撲棱棱翅膀,飛過了凰城城門上的牌匾,飛過城墻,于是整個天空剎那間暗了下去。
緊接著一只白玉色的巨鳥,接替了那個位置,遠(yuǎn)遠(yuǎn)看上去,在漆黑的幕布上泛著銀光。
或許,這是月亮?李白出神的看著那只瑩白的巨鳥,若非親眼所見,他確是不敢相信有著這樣的世界。
“天子刻玉杖,鏤形賜耆人。鳳凰雖大圣,不愿以為臣。”剎那間風(fēng)起云涌,夜幕下的天地間充斥著悠悠的回聲。
“誰在說話?”李白三人頓時緊張起來,他們背靠背,警戒地向四周張望,可目之所及并無一人。
“晚輩唐突,不知驚擾何處仙人。可否現(xiàn)身相見”莫臾空率先鞠了一躬,朗聲對身前道。
可那回聲漸漸消散在天地之間,再無半點異象。
半晌,三人松了口氣,李白也悄悄把劍收回劍鞘中。
“天子刻玉杖,鏤形賜耆人。鳳凰雖大圣,不愿以為臣。”虞遲重復(fù)了一遍那句話,若有所思。
“藏經(jīng)洞天!”虞遲和李白異口同聲忽然道。
“你也讀過這句話。”李白率先開了口,“天子刻玉杖,鏤形賜耆人。鳳凰雖大圣,不愿以為臣。這是《白鳩辭》中兩句詩文。”
“《白鳩辭》?那是誰的詩?”莫臾空負(fù)手看向李白,眼中有些許疑惑。
“準(zhǔn)確的來說,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天下間詩詞歌賦,辭曲文章,應(yīng)當(dāng)說出自誰手,不應(yīng)說是誰的詩。”虞遲輕輕搖頭,“據(jù)我所知,這首詩尚未現(xiàn)世,在藏經(jīng)洞天中的記載里,是后人寫白鳩喻駱觀光的一首辭賦。”
“駱前輩曾隨徐將軍反武勤王,兵敗后不知所蹤,而世人傳言其削發(fā)為僧,隱入秘境。如果不出差錯,這里或許就是駱前輩的軒府。”李白沉吟一會兒,終于說到。
“既然如此,駱前輩如今身在何處?”莫臾空有些吃驚,前朝故事能有幸親眼相見,也算增廣耳聞了。
“或許我們往下走,就會知道答案的。”虞遲看向天邊瑩玉色巨鳥形的“月亮”,它雙翅直直撐開,活像一個玉做的雕玩,通體的流光在上不住流淌著。“白天的那只巨鳥應(yīng)是鳳凰,而這只概是白鳩了。鳳凰雖大圣,不愿以為臣。說的也許就是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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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柒靈鹿
今天科普一點點盛唐空白的世界觀,藏經(jīng)洞天是一個異于人間而毗鄰人間的一個空間,屬于主七界之一,其中記載并運行著所有世界的歷史和書籍,尋常人一般不可到達(dá)。 有時間筆影會慢慢把世界觀整理出來的,不清楚的歡迎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