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皮畫仙（二）】
聽到女子一個接一個的問題出口，亦淵吊著的一口氣反而緩緩的落回到了胸口。
真是怕師尊瞧出了什么端倪來。
還好……
“當年兩界戰爭，我是與師尊一同上的戰場，受了些重傷，修為倒退了些，并無什么大礙。”
“至于徒兒體內的那團東西，那是從小就有的，師尊以前也是知道的。”
“劍術荒廢，還請師尊責罰就是。”
修煉一途，無塵帝君對亦淵向來嚴格，不允許有絲毫的松懈。
亦淵知道自己所為，師尊定會不愉，倒也不會真的生他的氣。
如今只要師尊還能好好的站在自己身邊，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
“嗯。”
無塵帝君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個字，不知道是信了亦淵所說的還是沒信。
就在亦淵松了一口氣，以為就這么結束了的時候，無塵帝君的手卻并沒有收回，在亦淵體內流轉的靈力也并未撤回，突然傳來聲音：“魔氣？”
亦淵被握住的手腕輕輕一顫，女子感受到指下的觸動，抬頭看向他。
“為何會有魔氣？”帝君眉頭緊皺的問道。
修仙者體內出現魔氣，于修道一途，百害而無一有益，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墮入魔道，最壞的結果是靈力和魔力不能共存，身死道消，重新輪回。
如果是因為這個原因，目前只是修為有些倒退，只算是輕的。
只有亦淵自己知道，魔氣來源是因為他體內的“幽冥長恨”，而非他自身所有。
亦淵眉眼低垂，沒有回答，也不去看他師尊。
“怎么，如今你還想墮入魔道不成。”
“抬頭看著我，回答。”
女子語氣嚴厲。
亦淵抬起頭，看向他師尊，輕輕的答：“師尊，我不想入魔，我也不能說。”
不想入魔，而不是…不會入魔。
亦淵知道騙不過他師尊，一個謊言，要用很多謊言去圓，更何況他師尊豈是那么好蒙騙的，索性就直接告訴師尊說自己不能說。
“你再說一遍？”無塵帝君的臉色沉了下來。
“不能說。”亦淵這次堅定的答，一臉不管師尊您怎么問，我就是不會說的模樣。
“那就在這里好好練劍吧，不準使用靈力，什么時候想說了，什么時候再來找我。”說完抱著小白，拂袖離開了。
亦淵看著女子的背影，心里默默的說：師尊，對不起。
此時的小白使勁的扒上帝君的肩膀，求救的目光看向亦淵。
“看他沒用。”像是知道小白的目的，無塵帝君直接開口斷了他的后路。
亦淵目光威脅的看著他，示意小白不該說的別說，否則……眼中劃過一道暗光，你懂的。
看明白了亦淵的威脅，小白心里直罵人。
你大爺的，這會你不救我，還威脅我。我可扛不住帝君的詢問，到時候我給你抖出來別怪我。
無塵帝君將蕭白帶回到晴雪苑的臥房中，直接放到桌上，自己在桌邊坐下來開口問。
“說吧，到底怎么回事。”
小白瑟瑟發抖，將毛茸茸的腦袋使勁的往自己懷里埋，仿佛這樣女子就看不到他。
無塵帝君嫌棄的看著他，直接將他的腦袋扒出來：“怎么，我管不住他了，還管不住你了？”
別，您還是管他吧，小白心里默默的念叨。
過了一會兒，小白實在是抗不住帝君的眼神，帶著哭腔的孩子聲音，結結巴巴的開口：“帝君，您…還是問…問他吧，我…我真的…什么……什么都不知道。”
一副你問我什么，我都不知道，委屈巴巴的樣子，只是如果再落兩顆金豆子的話，倒也像那么回事。
而且這一臉的毛，也看不出來哪里委屈。
無塵帝君無奈，她就問了這么一句話，又沒打又沒罵，這孩子倒是委屈的不行……
“行了，不想說就算了。一個兩個的，如今都管不住了。”無奈的點了點團子的腦袋。
就在小白以為自己逃過一劫的時候，帝君突然開口：“魔氣是不是和五百年前的那場戰爭有關，淵兒不肯說，可是與我有關，或者說與我昏睡這五百年有關。”
聽到這段話，小白整個人都僵住，身體處在剛放松又想緊繃，動作甚是怪異。
心里卻已經哭成河，亦淵呀亦淵，這真的和我沒關系，我什么都沒說，上天作證，帝君自己猜的。
看到小白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女子知道自己猜的沒錯。
“怕什么讓我知道，嗯？”最后一個字語氣突然升高，小白這會本就覺得完了，一下被嚇了好一跳。
當然是怕您那位高徒，小白欲哭無淚。
今天的帝君也有點怕怕的……
一下子得罪了兩個人，他還要不要活。
無塵帝君伸手點在小白的額頭，桌上白團子的身影消失，桌子旁邊出現了一個孩童。
“既然不想說，那就去陪他過招吧。”帝君似笑非笑的看著小白說著。
“帝君…”可以不去嗎？小白可憐兮兮的喚著。
“乖，去吧！”說完還摸了摸小白的腦袋，溫柔的笑著，以示鼓勵。
小白在這溫柔的動作中，一步三回頭的向門口走去，帝君一直微笑的看著他，并不開口。
小白咬牙打開房門，離去了。
看著小白離去，女子的笑容消失。
“魔氣，魔氣……”隨著兩句魔氣的落下，無塵帝君的身影消失在了房間中。
梨花林中的一大一小，感受到無塵帝君的氣息遠去，一致的抬頭看去。
“師尊（帝君）真的生氣了。”
兩人格外默契的說了這么一句話。
“師尊這是要去哪里？”不知道亦淵是自言自語還是在問小白。
“不知道，帝君讓我來監督你練劍。”蕭白狐假虎威的說到，仿佛剛才在房間被嚇到的人不是他。
只見亦淵慢條斯理吐出兩個字：“是嗎？”
“……當然是…”說完還挺了挺胸膛，只是這語氣很不自信呀。
亦淵看著眼前孩子做著這個動作，只覺得滑稽的有點可愛，不過還是打破他的幻想。
“你沒有說出事實，應當是被師尊懲罰來的，大概是…陪我練劍，或者是修煉。你說，是不是呢？”
亦淵無情的揭穿這個事實。
聽到這句話，小白的臉色變化了好幾次，最后不悅哼了一聲，變成團子，直接躍上一旁的樹去曬太陽睡覺了，眼不見心不煩。
又被猜到了，這一師一徒莫非是他肚子里的蛔蟲。
真是…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