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錢,到底是從哪里的什么地方弄來的啊?”在親眼目睹了繪馬賠償完所有商家,打算離開之后,大政哲也總算是忍不住的對繪馬質問道。
“這和你有什么關系嗎?”繪馬頭也不回的向前走著,聲音慢悠悠的,聽起來就知道并沒有把大政哲也的質問放在心上。這其中有繪馬的錯,也有大政哲也的錯。身為官方的公務員,大政哲也受到繪馬傳聞的影響,在懷疑對方有違法行為的時候,發出的質問實在是太弱氣了一點。
不過,再怎么弱氣的人,一再被無視自己的意見的話,果然還是會發火的。大政哲也又是大人,在面對繪馬這個高中生的時候,有著天然的心理優勢。再加上心中堅信自己的判斷,這會兒憑著熱血上頭的勁兒,倒是把心中的想法干脆明了的說出來了。
“說白了,你所表現出來的經濟能力和你實際的經濟情況,看起來并不符合啊。”
“所以呢?”繪馬依舊不為所動的向前走著,滿不在乎的樣子再一次激怒了大政哲也這個大人,他索性把話說開,仗著自己祓魔廳的身份,覺得繪馬也不會主動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應該不會吧?
“……你在今晚表現出來的經濟能力,那應該是和你家庭的經濟情況不符的。——難道,你在用法術能力為自己非法牟利?”
“將‘非法’兩個字去掉,用法術能力為自己牟利——這并沒有什么吧?沒聽說過有誰禁止。”繪馬繼續向前走著,精準的找到大政哲也說法中的漏洞反擊道。即使如此,大政哲也也像是勝利了一樣,露出得意的笑容。
“別說謊了,以你的年齡,能夠借到的民間委托絕對不多,更何況,我跟在你的身邊也有幾個月了,自發性的除靈活動你幾乎是每周都在進行,接到別人委托的情況卻很少。一個月也不見的有一次,而且你的委托人似乎限定在年輕人群……”
大政哲也順著自己隨口說出的觀察結果仔細想了想,發現還真是如此。繪馬接收的除靈委托對象,基本都是很少有經濟能力的少年少女、或者貧困家庭。
“……,只是這樣的程度,怎么可能有一口氣賠償一套都內房產的經濟實力?所以快說吧,你到底利用自己的能力做了些什么!”
大政哲也的話義正言辭,不過他心里也知道,這種說法多半是圖個爽快。祓魔廳有責任監管全日本咒術師、陰陽師、心靈業者是否利用神秘力量非法斂財,但是如何界定一位心靈業者利用超凡能力‘非法’斂財,這才是個大問題。
‘合法’與‘非法’,說到底也只是祓魔廳官方的標準,而這個標準指定的時間很短,短到所有心靈業者還沒有意識到這個標準的存在。祓魔廳通常辦案采用的‘非法’判定,更多的是基于辦案人員對這個標準——祓魔法的理解而進行的。
正如一千個人眼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從舊時代的心靈社會過來的心靈業者不少都沒有適應新時代的規則,因為對比舊時代的傳統勢力,祓魔廳本身就是個草創不過一百年的萌新組織。雖然這個組織因為各種原因,在最近表現的非常強勢,但是要一種老牌勢力按照這個有點刺手的新人的標準做事,呵呵~,這就純屬有點滑稽了。
老牌組織如此,在新時代成長的年青一代心靈業者大抵也抱著類似的想法。一定程度上按照祓魔廳的規則做事,警惕著幾條紅線沒有纏在身上,在斂財這中不好界定的灰色地帶卻多半按著自己的節操干。而對此種情況,部分祓魔廳的老人甚至也能按照個人的風格產生或抓或放的相異結果。
國情如此,想要判定哪一方有罪,哪一方無罪,最完美的解決辦法其實有一個:
老規矩,打一架,誰贏聽誰的。
而如果打一架的話……,兇名在外的“處刑人”繪馬和“菜鳥”大政哲也——這是個讓大政潛意識里回避的問題。
因而大政哲也說是這么說了,其實是沒有希望繪馬真的說出自己的“罪行”的。或者說,就算繪馬說了什么聽起來不得了的事情,以大政哲也的級別,既夠不上給一個民間心靈業者定罪的等級,也沒有斷言繪馬哪里有罪的能力。
大政哲也這么說,只是圖個最快,二來是希望在一些小地方噎繪馬一下,畢竟他還不知道要跟繪馬的任務到什么時候,不求在這個過程中和繪馬處好關系……這件事,他已經放棄了。最起碼讓繪馬意識到他的存在,不把他當成一團行走的空氣,大政也就滿意了。
然后,大政的質問真的產生了效果?繪馬真的因為大政的質問而停下腳步。
繪馬回過神來,腦袋有些僵硬的慢慢回轉。看到這一幕,大政哲也心中猛地握緊拳頭。
‘贏了!’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張嫌棄的臉。
“(?д?。)”
“你,你這是什么表情啊?……不要轉移換題,我在詢問你正事。”大政看到繪馬的表情不似作偽,首先檢查了一遍自己的說法。——嗯,看起來沒啥大問題,這才忐忑著看著繪馬問。
另一邊,繪馬上上下下的掃視了大政一圈,忍不住驚奇的說道:“反倒是我這邊想問了,按照你的說法,你跟在我身后做跟屁蟲(大政:才不是跟屁蟲)也有幾個月的時間了,那么,你到底是怎么做到完美的錯過那幾個時間的?我對此倒是也挺好奇的。”
“那幾個時間?……哪、哪幾個?”大政的聲音已經猶疑起來,他不止一次的懷疑自己的說法哪里存在問題,可是至少在邏輯上,這沒問題啊?
根據他的觀察,繪馬接受的委托不足以承擔起他大手大腳的花費習慣,那么來錢的來源是什么,對于心靈業者來說不是不言自明的事情嗎?
這并不是稀罕事,不如說,涉及到灰色經濟來源的靈異委托其實挺多的。小到惡作劇用的詛咒道具,大到直接或間接控制地方議員和財團領袖意志的咒術,做不做這種事,即使在現在也是全憑個人道德水平和祓魔廳一點微不足道的威懾來左右的隨機事件。繪馬大可不必為此而狡辯。
不如說,大大方方承認了這件事才更符合大政心中對繪馬的印象。——除非,他根本就沒有做這件事。
“……咕嚕。”大政咽了口口水,看著在他面前莫名露出思索表情的繪馬,心中已經對自己的結果有了糟糕的預感。而令他萬沒有想到的事,經過不知道哪門子百轉千回的腦筋急轉彎,繪馬在結束思考的表情之后,竟然對他露出相當和善的笑容。
“嘛,你不知道也并不奇怪嘛。比起我自己都是看心情在經營的。”
“哈伊~~,經營?”大政仿佛聽到“本**背地里是個宅男”這種荒謬的事情一樣……這好像是個真事兒?那么重來,是聽到“宮崎駿宣布真·退隱”、“宮崎英高決定制作一款輕松悠閑的休閑游戲”、“奈須蘑菇宣布月姬重制”、“松岡禎丞是個花花公子”這種兩種完全不搭的東西強行放在一起的感覺。
“對,經營。”繪馬看到大政的表情,露出喜歡的漫畫動畫化、接手公司是給足了錢的A-1一樣的滿足表情。
“別看我這樣,我家的店面還是挺有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