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智恩回頭看了看兩人,不自覺的打個寒顫,坐到病床邊,
“想想,你怎么樣了,好點兒沒有,好不是我讓那個大夫仔細給你檢查過,還真以為你受了什么內傷。”
“什么內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暈血的毛病。”
“你是不是又想起高中的事,自從那以后,你就暈血。如果當時我沒有和我爸,搬家轉學……”
廖甯想左手拇指在食指的指彎處打圈,本來以為,已經從那段回憶里走出來了,沒想到還是這樣。
“智恩,這件事和你沒關系,是我自己強出頭,才害了……所以不管我現在承受怎樣的艱難,都是自作自受。”
“想想,你也別這么想,畢竟誰也不能預知未來發生的事。再說了,就算你因為生氣說上兩句不好聽的,那個姚天澈也不應該對你一個女孩兒下那么重的手。你有沒有想過,如果被打的是你……”
廖甯想的眼眶不知道什么時候被眼角的淚充斥,感覺出來的時候,已經順著鼻梁邊緣滑下。
她抬手趕緊擦了擦,她真的不想讓這些過去的事,反復消磨自己對當下生活的希冀。
“好了,不提了。就算我要后悔,要道歉,也不是在這里,而是要等他醒過來,親口和他說。”
曲智恩抱著她的肩膀,沒有多說什么。
“我警告你,一會兒回去什么廢話都別說,只管把人安全送回去,聽見了沒有。”
“哎,怎么,你這茅坑里的臭石頭好不容易開竅了,我看智恩朋友經過這次英雄救美,說不定已經芳心暗許了。要是現在再知道你是她的偶像,肯定感動的流出眼淚來。”葉知秋倒是興致勃勃的,像是看電影似的。
“智恩?你叫的倒是親熱,沒看人家理都不理你,要是你把我身份說出去,我就把你過去那些風流史,一五一十的告訴曲智恩,你就徹底涼了。”
“岑北,你居然威脅我。”
“不然呢,你以為我在和你商量嗎?”
“憑什么你能說,我就不能說。”
岑北忽然停住腳步,扭頭瞥著他,
“憑你惹得姑娘多,可以了吧。”
“話是沒錯,可那是我有魅力,怎么從你嘴里說出來,好像我不是什么好人。”
岑北笑著搖頭,往急救休息室的方向走,帶著廖甯想兩人出了醫院。
“智恩,你看今天也算我幫了個小忙,下次你到店里的時候,能不能一起吃個飯?”葉知秋坐在副駕駛盯著后視鏡里曲智恩說著。
曲智恩看著靠在窗邊出神的甯想,抬眼盯著他,
“還是別了,今天這事估計在你店里鬧了不小的動靜,想想也應該被嚇著了,我怎么知道什么時候又會碰見那幫人。”
“這點你放心,我可以當你的貼身保鏢,隨叫隨到。除非那些人從我和岑北的身上踩過去,否則,絕對不會讓你們受一絲一毫的傷。實在不行,我們可以到別的餐廳。我跟你說……”葉知秋喋喋不休的,干脆栽歪著身子,臉貼在座位旁邊。
“好了,我知道了,你說著這么多,難道不累嗎?”智恩強忍著那點兒為數不多的耐性,沒什么好語氣的說著。
“你關心我啊,沒事兒,我不累。”
岑北坐在駕駛座實在聽不下去了,他口里的“女神”倒是不少,也沒想這次這么“著魔”的,
“葉知秋,你能不能安靜一會兒,聽的我都頭疼。轉過來坐好,少自戀有好處。”
“誰說我是自戀了……”他轉頭對著曲智恩笑了笑,智恩回了個假笑,靠在后座,甯想分了一邊的耳機給她。
“岑北,你怎么回事?這時候你不當發動機助我就算了,怎么還下陡坡提高檔,生怕我撞不上隔離欄是不是?”
“哦,那我趕緊說兩句好聽的,幫你挽回挽回形象。”岑北盯著前面,歪了歪身子,嘴角上揚。
“真的?”
“嗯。”
岑北坐正向后靠了靠,
“葉知秋,你說你作為一個餐廳的老板,早出晚歸,很不容易,一手創立了現在的基業……”
“唉,那能怎么辦,接下來,我還有好些……”
“那可不是,還有好些姑娘,等著你治愈呢?那些在生活、事業需要幫助的,個個都才貌雙全的,怎么忍心不幫呢?”
“喂……別說了……”葉知秋才反應過來,岑北話里有話,就等著“幫”他呢。
“我記得上回那個,微微,不對,瑤瑤?好像不是上回那個……”
葉知秋夾在中間尷尬的不知所措,不過曲智恩倒也沒有那么在意,不過就是聽個熱鬧。
“前面那里停下就好了,我今天就住在想想這兒,你們也趕快回去吧。”
“要不我送……”
正好岑北停穩了車,曲智恩頭也沒回的開了車門,
“不用了,謝謝。”
還沒等葉知秋想好打聽住址的由頭,就被關門聲噎回去,被來想找岑北“算賬”頭還沒轉回來,又一記關門聲。
“哎?你們這都……豈有此理。”
岑北繞過車前追上兩人,
“等一下……”
“那個,那我先到門口等你,你們聊。”
廖甯想因為回憶到從前的事,不知道和他說什么。
“你沒事吧。”兩人異口同聲。
“我今天……”又是突如其來的默契。
“你先說。”岑北差點兒忘了自己過來要說什么。
甯想將被夜風撩到臉前的頭發捋開,發尖輕觸在鎖骨前,
“我就是想說,有機會我會還你這兩次的人情,還有醫藥費,你好好養傷吧。”
“那可不止兩次了,這怎么還?”
她沒聽明白岑北的話,他從口袋里拿出甯想的手鏈。
“你當時,就是為了找回它,才不顧危險回去的吧。所以我想,應該……對你很重要。”
“確實是個重要的人送的,可惜還是被我弄壞了。”
岑北見她因為這個手鏈難過,伸手想接過來,
“我來試試吧。”
“試什么?”
“我朋友在做珠寶設計,應該能幫你修好。”
廖甯想半信半疑的,還是把手鏈交給了他,
“看來,真的是又要再欠你一個人情了,不過我會盡快還清的,你放心。”
“其實,你也不用算得那么清,就像這個,舉手之勞而已。”岑北抬手仔細看著那個手鏈。
甯想低頭若有所思,抬眼笑著,
“還是算得清些吧,總不能平白受人幫助。那我先走了。”
“嗯。”岑北看著她和曲智恩進了門,覺得的她好像始終對不熟悉的人,始終有所防備,說不上好是不好。
“看來她是真的到現在都不知道我是誰,不過,到底什么樣的經歷,讓她這么沒有安全感的對人防備。要是我那時候,就沒有留在一中,也許能幫到她吧。”岑北心里莫名的自責。
“哎,別看了,人都上去半天了。我說,要不要我搬個三好先生的獎給你,還好意思說我見色忘義。我呸!”葉知秋搖下車窗,右手肘搭在窗邊。
“你要是在啰嗦,下次被逼相親不要去我那兒‘避難’,每次你一去,我就以為自己家里被組合炮轟炸,遭人抄家打劫一樣,沒個三五小時收拾不完。還有……”岑北左手搭在車頂,身子微俯,湊到窗邊,“不準再以我所謂朋友的身份,對我的粉絲圖謀不軌。”
“什么叫所謂朋友,我們這關系,我沒說親兄弟也差不多吧。”葉知秋仰頭挑眉發出咂舌聲。
“你在多嘴,我們倆就是路人關系。”
“好好好,北上先生說什么是什么,誰叫你是赫赫有名的隱形配音大神呢,還得指著你罩著小店的生意不是。”
岑北見不得他那副賤里賤氣的模樣,抬手照著葉知秋胸口給了一拳,他把胳膊收回去,岑北開了門。
“干什么?”葉知秋一副委屈的樣子,撫著被打的地方。
“下去,換你開。”岑北抬了抬下頜。
葉知秋額頭紋微起,直接挪到駕駛座,
“看在你受傷的份兒上,就不跟你計較。說什么了,看你好像給人家什么東西,又被人換回來了,是不是表白被拒絕了?也是,你經驗不足,再看那姑娘,一瞧就不是好追的。”
岑北系上安全帶,關了車窗,想靠一靠椅背,碰到了后面的傷。
“我說你啊,明明為了她受了傷,雖說沒有那么重,但是怎么感覺那個廖……”
“廖甯想。”
“隨便吧,總之,我今天覺得她好像對你的態度不但沒有多大的改觀,怎么反而顯得那么冷漠呢?該不會是害怕你碰瓷兒,賴上自己,才故意裝作視而不見的吧。”
他本來就因為今天在廖甯想昏迷,喊張成的時候心里不舒服,懶得和葉知秋說清原委。
“要不你就放棄吧,我看著姑娘長的也算不上出眾,脾氣又這么變化無常,你到底看上她哪兒了?”
岑北翻看著廖甯想的朋友圈,除了和工作相關的內容,基本上就沒有自己的生活。
“如果她當初也這么想,可能就不會有現在的我了。”
“你說什么?”葉知秋放著車里的電臺廣播,沒聽清他的話。
“開你的車,讓我安靜一會兒。”
葉知秋為了躲老父親安排的第N個娃娃親,又躲到岑北的家打算避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