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有些不信,低聲道,“以前兩年都沒動靜,如今去了幾次就懷上了?會不會……”
宋錦茹“啪”的一聲放下杯盞,“月影,有些話可不能瞎說!隔墻有耳。”
“奴婢知錯(cu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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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五姨太說自己食欲不佳,就不來吃晚飯了,請各位姐姐慢用。”
“五姨太跟你說的?”大太太夾起幾片青筍放在飯里,喂給一邊五歲的毓芳。
“是五姨太房里的雨竹姑娘轉(zhuǎn)告我的。”下人謹(jǐn)小慎微的回道。
宋錦茹一皺眉,把湯匙扔在碗里,“今日的筍片這么老,怎么吃!”
幾位姨太太看了看,沒敢多言。
五歲的毓芳看前一刻還哄著自己的娘親忽然翻了臉,嚇得哇哇哭了起來,嘴里還含著沒咽下去的飯。
育慶、毓芬在一旁嚇得不敢吱聲。更別提同桌的育康、育廉了
月影見狀連忙把毓芳抱了起來,拿起飯碗,小聲道,“太太,我抱二小姐回房吃吧。”
宋錦茹轉(zhuǎn)過頭,月影領(lǐng)會了用意,便走了出去。
想了片刻,宋錦茹覺得自己有些失態(tài),那起筷子,忍著怒意。“大家吃飯。”
“是。”“是,大姐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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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崔若寒膽子也是夠大了,仗著懷個(gè)孕,竟還敢支使丫鬟通知大太太吃不吃晚飯了。”四姨太孫婧柳給女兒毓菲喂著飯。
“哦哦,”她逗著毓菲,抹去女兒嘴角的米糊,“幸虧我姑娘才三歲,不上桌吃飯,要不也得像那個(gè)毓芳被嚇得屁滾尿流的。”
孫婧柳看著女兒逗趣的可愛模樣,笑了起來,“是吧?毓菲。”
“可不是。”巧兒端來一碗給毓菲準(zhǔn)備的南瓜羹,“不知道還以為生的一定是個(gè)兒……”巧兒連忙把后面的話咽了下去。
孫婧柳把碗放在桌子上,一臉不悅。“以后會說話說,不會說話就憋著!”
“奴婢錯(cuò)了。”巧兒連忙跪下。
“你也是我從家里帶出來的,不比鄧書寧和雙喜,你說話辦事帶著我孫家的幾份面子呢!”孫婧柳本就是個(gè)愛挑理的,她白了巧兒一眼,“蠢死你得了!”
——
“雨竹,燕窩好了沒?”崔若寒放下小說,向外瞧著。
“來了來了,”雨竹一溜小跑進(jìn)了屋,“剛剛煮好的,正好。”把碗放在了桌子上。
“還不錯(cuò)。”崔若寒嘗了幾口,“下次多放點(diǎn)糖,有點(diǎn)淡了。”
“是。”
“還是我娘家才能買到這么好的燕窩。”崔若寒放下碗,“這兒一個(gè)月給的那點(diǎn)銀子,還不如我以前在家的時(shí)候半個(gè)月使的呢。”她攪了攪燕窩羹,“還是在娘家的時(shí)候好。”
“小姐,其實(shí)程府的月銀給的不少了,我聽說外面其他府里的大太太每月領(lǐng)的錢,都沒有咱們程府給姨太太的月銀多。”
“老爺那么大的生意呢。”崔若寒撓撓頭,“要不他能豁的出去月月出去出差,關(guān)鍵不還是得錢到位。”
“小姐,您晚上就吃這點(diǎn)燕窩行么?要不奴婢給你做點(diǎn)什么去,”雨竹看了眼崔若寒的肚子,“您現(xiàn)在可是吃著兩個(gè)人的量,別半夜餓了。”
崔若寒想了想,“那你去做碗八寶飯吧,多放點(diǎn)蜜棗。”
“誒。”雨竹剛轉(zhuǎn)過身忽然折了回來,“就這些?小姐沒有想吃什么別的口味?”
“口味?”崔若寒看著碗中的燕窩,眉梢都是心思,“再給我拿一碟酸筍,近來我愛吃些酸的。”
雨竹喜上眉梢,“好嘞。奴婢這就去。”
雨竹走后,崔若寒?dāng)囍胫械难喔C羹,有些悵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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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三妹今兒早的胃口好?”三姨太笑著,“來的這么早。”
心知姜曼妮是揶揄自己昨晚沒來吃飯,但也不愿意落人下風(fēng)。“可不是嗎?”崔若寒低頭撫著孕肚,“現(xiàn)在可不是我一個(gè)人吃飯了,當(dāng)然餓的快。”
“是啊。”姜曼妮齒間擠出兩個(gè)字。
一旁的孫婧柳去給女兒毓菲整理著脖間的紐扣,暗自笑著,誰都知道姜曼妮是只不下蛋的母雞,在她面前都不敢特意提起這茬,這崔若寒也不知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也不知是聰明還是傻。
“小姐,大太太來了。”雨竹眼尖,連忙小聲告訴崔若寒。
“大姐,吃早飯啊。”崔若寒陪著笑。
“嗯。”宋錦茹態(tài)度冰冷,一邊的育慶、毓芬也沒有好臉色,只有月影懷里的毓芳吃著手里的餅干,呆萌地看著崔若寒。
一桌人落了座。
平時(shí)大家還會在飯桌上嘮些家常,今天氣氛卻有些尷尬,一桌人默默吃飯無語。
抬頭看見一桌人都無言無語,看著手中的糖餅,宋錦茹暗暗嘆了口氣,心中也覺得無趣,“今天這糖餅不錯(cuò),吃起來香甜的很。”
算是打破了這尷尬。
“嗯,”張芝蘊(yùn)淡淡一笑,“好像是紅糖做的,甜而不膩。”
“對啊對啊,”崔若寒插空說道,“又香又糯,好吃極了。”
“那就多吃些。”其實(shí)宋錦茹要的不過是程府大太太的面子,崔若寒昨日一舉,她雖不悅,但現(xiàn)在這一幕,也算找回了幾份薄面,所以便冷語的回應(yīng)。
“呃……”崔若寒高興的應(yīng)著,“好的,大姐。”
——
“韓管家!”鄧書寧站在院子里,喊了幾聲,不見有人。
卻看見一個(gè)二十三四歲的男子跑了過來。“六姨太,您有什么吩咐?”
鄧書寧看著男子眼生,有些警惕,“你是誰?我怎么從來沒在府里見過你?”
“太太,”雙喜小聲說道,“這是韓管家的三兒子韓云飛。”
鄧書寧看著韓云飛,高大倜儻,魅眼直鼻,模子里的確隱約帶了幾分那五十多歲韓管家的輪廓神態(tài)。
“那怎么在程府了?”
雙喜還沒來得及說,韓云飛解釋道,“我上過幾年學(xué),是學(xué)經(jīng)濟(jì)的,老爺?shù)纳舛啵妥屛夜苤鴰ぁ3谈康膸ぁ⑦€有老爺在咱們市的三分之一帳都是我打理的。”
“是的,太太,上次咱們?nèi)ベ~房支銀子,”雙喜忽然想起來了,“對了,太太您沒進(jìn)賬房。那時(shí)韓三哥也在。”
“那我都來了快半年了,怎么第一次見到他?”鄧書寧看向韓云飛,“程府的帳不都是你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