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十年之約
檢閱臺上,國旗升起,國歌響起,每一個連隊在主持人的介紹下,開始接受檢閱;依稀記得,那天陽光明媚,微風(fēng)徐徐,很快,這一切便這樣結(jié)束了。
“五連快過來!來辦公樓集合!”蘇翌晨遠遠地聽到班主任的聲音,朝辦公樓跑去。
“我們要合照了!”龍夏晴說道。
“現(xiàn)在是四連。”站在蘇翌晨身旁的林蕁說。蘇翌晨輕輕點點頭。
“教官來了!”林蕁見到劉教官走過來,激動地直接沖了上去,跳著抱住了教官。林蕁像發(fā)現(xiàn)了小秘密似的,湊近愣在一旁的蘇翌晨,說了一句:“嘻嘻,我摸到教官的腹肌啦!”。蘇翌晨還是呆呆地站著,看著對面的劉教官,聽見教官說道:“我有個禮物要送給你們。”蘇翌晨像一只樹懶,沒等到她挪開腳,劉教官手中的禮物就被搶光了。
她覺得有些可惜,看向林蕁:“是什么?”
“子彈。教官送給我們的是子彈。”
不一會兒,合照開始了。蘇翌晨勉強咧開了嘴,笑得很難看。
“教官,你們部隊在哪里呀?我們怎么去看你們?”
“等我們高考你會不會來給我們加油呀?”
“......”
幾個性格開朗的女生將教官圍住。教官下意識點點頭,隨后便被他的戰(zhàn)友帶走了。
沒過多久,整隊結(jié)束的教官們便消失在了大家的視野里。蘇翌晨十分地不舍,在操場上尋找他們的身影,才發(fā)現(xiàn)一切又恢復(fù)了平靜。恍惚間,之前所發(fā)生的一切,猶如夢一般,變成了回憶。
教官們離開后的第一天,是星期六,學(xué)校給大家安排了一天的拉練。
“為什么周六不休息?”熄燈后,蘇翌晨和室友們還在討論學(xué)校這令人發(fā)指的操作。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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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這天早上,下了一會兒的毛毛細雨后,太陽便出來了。
走了一上午,終于完成了拉練的1/2,十一點左右,大家來到秋長壩,準備歇息,吃點東西。一位身材瘦弱的女生引起了蘇翌晨的注意。因為,她聽見那女生身邊的同學(xué)叫了她,“蘇澄”。這讓蘇翌晨差點以為是在叫她。就因為如此,蘇翌晨想要知道這個叫“蘇澄”的女孩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她開始拿自己與她做比較,她不希望自己因為這樣一個人的出現(xiàn)而被埋沒。蘇翌晨究竟為何會變成這樣,強烈的虛榮心將她牽制住,她的雙眼似乎被一層霧給遮住了,看不清遠方的路。
周一,高中的學(xué)習(xí)生活正式開始了。
各個科任老師一一介紹完自己以及自己所教的科目,班主任便安排同學(xué)們按照六人一組的形式圍坐在一起。此時混亂的教室里,蘇翌晨的眼神一刻都沒有從蘇澄身上離開過,她十分小心地將桌子拖到了教室的最后面,停在蘇澄旁邊,于是,她們打了個照面。
“你好,我們一組吧?”說這句話的是蘇澄,她原本只是想盡快排好座位,卻恰巧跟蘇翌晨的想法一致。
于是蘇翌晨開始主動搭訕:“你好,我叫蘇翌晨。”
“......我們的名字很像誒。”蘇澄停下手里的動作,身體松懈,重心向下,倚靠著桌子。
蘇翌晨的小心思像是得到了滿足,她在心里暗自竊喜,還以為自己有多么“厲害”似的。
很多時候,命運的軌跡已經(jīng)悄然改變,我們沒有辦法讓一切都如我們所料,越長大越發(fā)現(xiàn),“聽話”或許還可以令你獲得表揚,卻難以再能滿足自己的需要。當所謂的“幸運”開始消失,自我也開始慢慢地迷失,迷失在灰暗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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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個月,班里就回到了普通的教學(xué)模式,蘇翌晨也得償所愿,和蘇澄成為了同桌。
午飯時間,食堂一層,蘇澄一個人坐在角落里。
吃完飯的蘇翌晨剛好從二樓走下來,看到了蘇澄瘦小的身軀,她朝她走過去。
“你怎么一個人?不和室友一起嗎?要不下次我和你一起吧?”
“可以,不過,我還是習(xí)慣一個人。”
這句話好像令蘇翌晨想到了點什么,她其實能體會得到蘇澄的感受,有的時候,獨處也是需要勇氣的底氣的。
“你為什么來這里上學(xué)啊?聽他們說,你不是這里人。”蘇翌晨岔開了話題,坐在蘇澄旁邊。
“我媽媽是這里人。我爸媽離婚了,不過,我還是要回我們那邊去的,我哥會來接我的。”蘇澄在說這些的時候,眼神里并沒有什么波瀾,在她看來,這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就好像人的生老病死,遇到了也就遇到了。
“哦——”蘇翌晨長嘆一聲。想到自己支離破碎的家庭和脾氣暴躁的父母;而維系他們一家人的那根線,也好像時不時就會被點燃,盡管如此,蘇翌晨也想要牢牢的抓住它,不想讓它斷裂。“如果換成是我,我一定不能接受。”她在心里默念著。
或許是這一次談心,增進了她們之間的感情,蘇澄后來常常會來蘇翌晨的宿舍找她,她們一起經(jīng)歷了迎新運動會,一起結(jié)交實習(xí)老師,一起做很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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課間,教室里格外安靜,同學(xué)們都在爭分奪秒地學(xué)習(xí),大家的桌上都不約而同地貼上了便利貼,有寫當天計劃的,有寫激勵自己的,走廊上偶爾有一兩個出去透氣的同學(xué),他們也不說話。蘇澄從抽屜里拿出一幅畫來,遞給趴在桌上的蘇翌晨——畫里有一個大蛋糕和兩個牽著手的女孩。她朝蘇翌晨說到:“給你吧!”
“畫得很好呀!”蘇翌晨有些驚訝,也很高興。
“我想送你這幅畫,希望十年后我們還能相遇,那時候,我想為你過一次生日。”
蘇翌晨趴著的身子立馬坐直,說到:“好!就當是我們的十年之約吧。”
“希望那時候,你能成為你喜歡的樣子。”蘇澄說這句話的時候,很真誠地看著蘇翌晨。短短的一句話,承載了蘇澄最美好的祝愿。后來回想才發(fā)現(xiàn),年少時的愿望,是那樣簡單又清晰,年少時的感情,是那樣純粹又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