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中考(下)
回到家中,蘇翌晨不敢打開電視,害怕考試時滿腦子都是電視里的片段,于是她躺在床上聽了一首《斯卡布羅集市》。
2015年6月15日
林玉琴站在講臺上,陽光照進來,大家趴在桌上昏昏欲睡。忽然,教室里傳來了一首悠遠的歌聲,同學們紛紛抬起頭來,看到林玉琴正打開了電腦,白板上顯示著酷狗音樂正在播放一首叫做《斯卡布羅集市》的英文歌,中文歌名也叫作,《畢業(yè)生》。
“哇——”果然,同學們頂著明亮的眼睛,睡意全無。
“哇,真的好好聽——”,這首歌的歌聲空靈,蘇翌晨贊不絕口,這溫和的氣息直穿入她的胸膛,讓她猶如步入仙境,遨游在藍色的大海上。
這首歌,叫做《畢業(yè)生》,林玉琴緩慢地張開嘴說,“我,今天,把這首歌交給你們......”
由于當時大家的英語水平不足以駕馭這首歌,所以林玉琴選取了中文片段來教大家。可是,聽完一遍英文版后,大家都沉浸在優(yōu)美的音樂中,根本不理會林玉琴。
此刻,林玉琴并沒有注意,她說:“其實我也不會唱歌,我就起個頭,你們跟著調慢慢學吧。”然而同學們并不予以李輝,只有林玉琴一個人在唱。他們惹得林玉琴一陣惱火,腳上的高跟鞋不停踩著地板,“你們這些個娃娃,中文都不會還想唱英文了啊——”
下午的數(shù)學考試對蘇翌晨來說,很順暢,她只感覺到每個題都很容易,交卷時,全然沒有空白處。
第二天,早上還是太陽當空,下午就變得細雨蒙蒙了。還好蘇翌晨帶了雨傘,并沒有被淋濕。
蘇翌晨從三樓走下來,看見了南風璟在一樓躲雨,便向他走了過去。過了一會兒,一把白色透明的雨傘當在南風璟頭上。
“一起走吧,我送你回學校。”
南風璟比蘇翌晨高出了三分之二的頭,于是從她手里接過雨傘,“我來拿吧!”
蘇翌晨和南風璟靠得有些近,這令她有些不適,所以一路上不停地尋找話題掩飾此刻的尷尬。
“英語感覺,難嗎?”蘇翌晨輕聲問道。
“還好吧,我英語本來就不好了,考到110就已經(jīng)是我的極限了,隨緣吧!”說著,南風璟朝蘇翌晨笑了笑,笑容溫柔,蘇翌晨始終沒有抬頭看向南風璟,但是感覺有一個目光看向她,“現(xiàn)在考完了,能說說你的志愿是什么嗎?”蘇翌晨抬頭,努力地看向他,南風璟往右一撇,“‘市一中’......和‘耀華’。”
......
蘇翌晨不再說話,他們走著走著,回到了第一中學。此時的初三(一)班里,只有他們兩個人,空蕩的教室,雨后還有一絲絲青草的味道,這或許才是山野里獨有的氣息,最樸質、令人難以忘懷的氣息。
這正應了老師們常說的那句話,即使看慣了你們的離開,但是每次送走你們,回來看著這空空蕩蕩的教室,不免傷感。蘇翌晨終于體會到了這句話,笑著、哭著。沒過多久,南風璟的爸爸來接他了,“蘇翌晨,我先走了,咱們,三江市見!”
“爸!”
“乖兒子,考得怎么樣?”
“一般般。”
蘇翌晨聽見教室外南風璟的爸爸和他的對話,突然感到有些寂寞。她默默拿出手機,搜了之前林玉琴說的,《畢業(yè)生》,才知道這原本是一部電影,她這是才明白,為什么林玉琴那天會突然教大家唱這首歌,又為什么,她那天會那么生氣。
臨近離別之際,才會那么戀戀不舍。蘇翌晨一個人在校園里走著,她擁抱每一棵樹、親吻每一朵花,坐在每一把休息的小椅子上。她在教學樓里來來回回,經(jīng)過每一個教室,那些教室,有的是她坐著學習過的地方,有些是她參加校園比賽的場所,還有的,是她孜孜不倦詢問老師的地方。
我的青春吶,你是即將結束,還是即將開始呢?蘇翌晨從不矯情,此刻,十分不舍也是真的,難過也是真的,。不舍什么呢,或許是這整個校園,亦或許是某些人,某些見過的熟悉的面孔。
考完試的蘇翌晨忽然覺得心里有些空,她晃晃乎乎地睡了八天,直到成績公布。
“喂,是蘇翌晨家長嗎?”上午,江曼婷的電話響起了。
“誒,是的,你說。”
“我是第一中學的老師,蘇翌晨的成績出來了。”
蘇翌晨聽到后,立馬爬下床,守在電話旁。
“蘇翌晨689分,考進縣前十了。”
蘇翌晨聽見這分數(shù),心里涼了一大截,“完了。”
即使志愿改了,蘇翌晨還是對考取“市一中”抱有很大的信心,她覺得萬事都是人為的,規(guī)定總是可以改的,只可惜現(xiàn)在的她,已經(jīng)沒有了多少把握。
回想自己過去的那三年,蘇翌晨突然哭了起來。
我那么那么努力,到底有沒有用呢?漫長的暑假,蘇翌晨過得很單調,也很無趣,每天除了吃和睡,就是瘋狂地看小說。等到“市一中”的錄取分數(shù)線公布時,她才徹底折服,僅僅的五分,令她永遠無緣這所學校的大門了。
有時候,青春只是一道道寫過的題,筆尖略過的字符,還有背不去的英語單詞;有時候,青春是彩虹般的愛情,是一首歌,是漫天的星河,總會有落幕的一刻;但那些曾經(jīng)卻是永遠回不去了。
“咚咚咚——”這是第三天了,蘇翌晨還是不肯開門。
“吃飯了,蘇翌晨——”蘇翌晨頹廢了好久,不洗澡,不梳頭,之前屯著的零食也快吃完了。
“聽見沒有?蘇翌晨——”江曼婷無奈,只好嘆氣。
“怎么樣?”許久不回來的蘇建林也終于出現(xiàn)了。
江曼婷對著蘇建林搖搖頭。
“可能過段時間就好了吧?我們先吃吧。這孩子咋這么倔!”之后他們也只好任蘇翌晨肆意揮霍這炎炎的夏日。
我常常用圣地亞哥的那句,“你可以被打敗,但不能被打倒”安慰自己,,我曾自我迷醉,在這慌亂的世界里,在這急于求成的世界里,我望不到未來,只能一次又一次,欺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