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顧小友，請問方雄和方林，與你有何矛盾？”方文修張了張嘴，看了這兩人一眼，忍不住問道。
顧陽冷笑一聲，說道：“方家主，你可還記得顧軾，顧老先生！”
方文修微微怔然，連忙道：“自然記得，顧軾于我方家有恩，我方家聘請他為大總管，三十幾年的朝夕，怎會相忘？”
“那你可知，方雄為了奪走總管位置，暗中殺害了顧軾老先生！”顧陽雙拳緊握，洋溢起滔天怒火，一句話，幾乎是從唇齒間生硬擠出。
方家眾人神情大變，方凝兒更是瞪大雙眼，猛然發出一聲驚呼。
“怎么會？顧老爺子應是壽終正寢，乃是我親自送終……”方文修臉色驚疑不定，突然眼眸一凝，看向方雄，喝道：“方雄，顧小友所言可真？”
方雄神色恭敬，躬身道：“家主，顧老先生對我扶持有加，我一直感懷在心，為了告慰他老人家，十幾年來兢兢業業，豈會做出這種豬狗之事。”
“嘿！”顧陽冷冷一笑，怒聲道：“豬狗？豬狗都比你強！你殺害我爺爺，將我趕出方家，發現我沒有夭折后，又派方林，妄圖毒殺我！”
“無稽之談！”方雄咬著牙，似乎在憤慨中，極力壓制自己，冷冷道：“你說我殺了顧老先生，你有何證據？至于方林毒殺你之事，我全然不知！一切只是你的臆測，就算你是武者，也不能憑空捏造，隨意污蔑他人吧！”
方林臉色陡然變得蒼白。
“顧陽，原來你是……顧老爺子的孫兒！”方修文臉色一變再變，他終于是憶起了一些事情，神情愈發凝重，轉而瞪著方林，厲聲喝道：“方林，立馬如實道來！”
“家主，我沒有！”方林悲呼一聲，雙腿一軟，跪倒在地，顫聲道：“家主，我根本不認識他！”
方修文深深看了他一眼。
不少家主，也是神色各異，這個方林的表現……足以說明一些問題了。
顧陽這里，卻是眉頭緊蹙。
不對……太不對勁了！
方雄演得太好了，恐怕從旁人的角度，也會以為自己誤會了他。
但實則，方雄根本一點也憤怒，相反，他平靜得有些詭異！
憤慨的面容之下，是絕對的鎮定自若，難道，他就那么篤定，方林不會背叛他嗎？
還是說……他有著什么倚仗？
顧陽臉色一變，立即調出了系統，毫不猶豫將最后一次機緣，用在了方雄身上。
「系統提示：是否確定對目標使用機緣？」
“確定！”
……
“這小子有點古怪！沒有被毒死，反而成為了武者！
他一直在暗中調查我，不過應該只知我殺了顧軾，而十五年前我屠戮青漠村一事，線索早已湮滅。
我改頭換面，偽裝成‘方雄’，他一個毛頭小子，沒有能耐調查出來。”
聽著系統訊息，顧陽與方雄四目相視，瞳孔驟縮，心中猛然掀起海嘯地震！
眼前這個方雄，竟然……不是真的方雄，是假冒的！
這是一個殺人狂魔，是一個蟄伏了十五年之久，血腥屠戮整個村莊的劊子手！
顧陽的思緒急速轉動。以一己之力，屠了一個村莊……絕不是一個普通人能辦到的。
可是自己根本勘察不到方雄哪怕一絲元力，如果方雄不是普通人，那就意味著……他是武者，是修為遠遠高于自己的武者！
顧陽心中警惕大作，二話不說，立即將遁空寶珠握在手心。
深深吸了一口氣，顧陽壓下波動的心緒，盯住方雄，寒聲道：“你以為你做的一切天衣無縫，但你最大的破綻在于……你根本不是方雄！
你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十五年前，屠戮整個青漠村，后來逃到青云城，改頭換面，隱姓埋名，殺了方雄，頂替他的身份。
我今天就揭穿你！讓你明白，上天有眼，輪回有報，不是不報，而是時候未到！”
“什么？！”
不止是方家，整個大廳都是嘩然一片。
顧陽的話，猶如一記重磅炸彈，在眾人耳邊轟然炸開！
他們立即想起十多年前，那場讓人談之色變的大風波，傳聞中嗜殺成性，手中沾滿無數鮮血的惡魔……就是眼前的方雄？！
方文修面部肌肉劇烈抖動，猛然大喊道：“都退開，遠離方雄！”
方家之人連連后退，看向方雄的眼神中充滿驚恐，方林更甚，滿臉都是驚懼和難以置信！
“……”方雄背著雙手，身子微微佝僂，臉色看不出悲喜，只有一雙眼睛，陰沉得要滴出水來。
他的內心遠不如表面般平靜，在看見顧陽第一眼時，便已然心神震動。
這個當年被自己丟出方家的孤兒，竟沒有夭折，這也就罷了，自己發現之后，立即派方林前去毒殺，可這小子不但沒死，反而變成了武者。
最讓他措手不及的，是顧陽突然撕毀了他所有的偽裝！
這一件一件……都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啊！
主座上，紀秋谷猛然起身，目中震驚，指著方雄暴喝一聲：“你是司空良？！”
紀秋谷至今依然記得，在二十年前，云天域中出現了一個陌生武者，此人被勒令調查，一直未果。
據說這個司空良喜歡鉆研奇技淫巧，習得一門易容之術，所以眾宗門斷斷續續搜捕了五年，每次都被他逃脫。
而司空良，生出報復之心后，完全泯滅了人性，不斷殺人，最后竟瘋狂屠戮了青漠村的上百人口。
當時不止宗門，連圣武殿都是震怒，敕下滅殺令，可司空良如同蒸發一般，再也找不見蹤跡，此事波動雖大，最終也只能不了了之。
當年這樁涉及到陌生武者的驚天大案，隨著時間流逝，漸漸被人們淡忘，沒人能想到司空良逃遁到了一座小城，頂替他人身份，藏匿了整整十五年。
“你們果然還記得我！”
司空良陰冷一笑，雙目戾氣閃爍，不見他有何動作，身形卻如水紋般波動起來，仿佛要淡化消失一般。
“休想跑！”紀秋谷又驚又怒，雙腿一屈，整個人猛然暴射而出，直奔司空良而去。
顧陽看見司空良眼中的戾毒之色，頓時渾身汗毛豎起，感受到了強烈的生死危機！
司空良不是要逃跑，他的目的……是襲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