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族人，我知道！”聽了戰休的招供，麗莎如夢初醒，大叫一聲。

　　“是一個漂亮的女人，身材跟蛇一樣，我看到她和貢城大將軍纏在一起。”麗莎對許留說：“之前他們是不是說我偷聽了貢城的機密?就是這個機密，大將軍私通外族！”

　　“不，安小姐不是壞人。大將軍只是想找他們幫忙。”聽完麗莎所言，戰休不服氣，嗆聲道。

　　“呵，不是壞人怎么會這樣對我們?許留可是對你們戰族有功的，大長老特別看好許留，結果你們大將軍連長老的話都不聽了。”麗莎翻了個白眼，毫不客氣的反唇相譏。

　　“不，我們不是戰族，我們是華夏族，我們只是戰士！”沒想到戰休的重點竟然跑偏，但他馬上繼續爭辯，“長老已經老了，只有大將軍才能庇佑貢城人，我們應該跟著大將軍的旨意走。”

　　“你不講道理，那個被女人迷昏頭的將軍的話有什么……”

　　“算了。”

　　麗莎還想爭吵，被許留一句話呵止。他看了眼戰休，淡淡地說道：“你回去吧。”

　　話落，麗莎詫異地看著他，問道：“許留，他要殺我們，為什么放過他！”

　　戰休也很不敢置信，“為什么？”

　　“因為你是華夏人。”許留說完，馬鞭揮下，馬匹揚蹄就跑，幾個呼吸間就跑得很遠了。

　　為什么？

　　因為你是華夏人。

　　因為你讓我想起了我的曾經。

　　許留沒說出的話，消逝在空氣里。

　　“誒，等等我啊！”身后，麗莎的聲音遙遙傳來，又一騎馬揚鞭追去。

　　許留走過很遠，麗莎才追上，墜在后面粗粗喘氣。

　　許留單手后揚，做了個停止的手勢。

　　兩匹馬漸漸慢下來，直至停止。

　　“哎，許留你怎么……”

　　“噤聲。”

　　麗莎話到一半便被遏止，許留靜靜地停在原地，一言不發。

　　“咚”

　　“咚咚”

　　鼓噪的心跳越發迅疾，這速度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兇猛。大山像是終于翻了個懶腰，要來看看這世界，要來告訴它的臣民們，它真正地，醒來了。

　　“走，馬上回荒城！”許留猛地一揮馬鞭，‘嗖’地一身打在干土地上。馬兒被‘叭’地一聲巨響驚到，撒腿就跑。留下麗莎在原地一愣一愣，還沒緩過神來。

　　“哎許留，你等等我啊。”

　　她只是習慣性地一叫，沒期望許留真的會等他，沒想到一揚馬鞭，沒跑幾步，就看到許留停在前面。

　　“許留你終于有人性了嗎？”麗莎慢慢走到許留旁邊，就又看著震撼性的一幕。

　　一隊排列整齊的人馬，各個身著黑衣，停在前方，和許留對峙著。

　　最重要的是，他們的手上，一個個拿著的是什么?

　　那是，槍。

　　“許留，他們有……”一個槍字還沒有說完，就見對面舉起長槍，猛地朝他們掃射回來。

　　“啊——”無限恐懼之下，麗莎連自己沒有叫出聲都沒有發現。她的腦子里迅速閃過太多東西，以至于完全糊涂了。她以為這是她的家鄉，那個不禁槍的地方。她住在一個治安不好的小鎮上，那里隨時可能發生槍斗。她的媽媽在一次歹徒和警察的槍斗中被亂彈打死，她也差點中彈身亡。

　　即使如今十多年過去，她早就憑借拼搏離開那個地方了。新的地方治安非常好，很少有那樣的事情發現。但那一切，仍然是她的噩夢。

　　“啊——”尖叫聲響起，她終于叫出來了，她以為她已經死了。

　　可是清醒過來時，她卻還活著，她摸摸自己的心臟，還在嘭嘭地跳動。

　　回想了一下剛才的情形，她才知道發生了什么。那些子彈，那些子彈……竟然在千鈞一發之際，就在他們身前，被一層薄薄的戰氣擋住了……

　　那一定是戰氣！

　　就差了那么0.01公分，那肉眼看不出來的界限。就好像她和許留的身體都是銅墻鐵壁一樣，沒有任何東西可以穿透，子彈紛紛掉落在地。

　　但是她知道，那不是銅墻鐵壁，那就是戰氣，作用無限的戰氣，無法突破無人能擋的戰氣！

　　多么強大的戰氣啊……麗莎心里充滿了羨慕和渴望，若是她也能學會這么強大的戰氣該多好。

　　子彈沒有作用，黑衣軍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還未來得及反應，就被許留騎馬靠近，揮去幾掌，大片戰氣揮毫而出，將他們全部拍死。

　　很快，黑衣軍的尸首全體消失。

　　麗莎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大型屠殺現場，都嚇得呆了。

　　“除惡不盡。”

　　許留搖搖頭，低聲嘟囔一句。又來到麗莎面前，“你怎么了？”

　　麗莎回過神，看著許留莫名地有些懼怕，“沒，沒什么，那我們繼續走吧，呵呵……”

　　走了老遠，麗莎的心情才平靜，開始試圖和許留搭訕。

　　“許，許大哥，他們怎么會有槍……”

　　“有什么奇怪的，找到鐵和硫磺，不就能造槍了嗎？”

　　“可，可是，這是游戲世界……”

　　“游戲世界就不能造槍嗎？”許留停馬，勾唇笑看著她。

　　麗莎莫名地，心臟怦怦跳了起來，腦中回想起方才見許留大屠殺的那種懼感，也不知是怕還是其他。

　　“你說，你在貢城被關那么久，就沒有一次被他們發現你的特殊嗎？”許留笑著說完這句，又打馬往前走去。

　　麗莎連忙追上，想了一下奇怪地說道：“咦，好像真的有。我有次不小心被那個戰地看到了，但是我沒有被關到安全區，這是為什么？”

　　“因為游戲規則變了。”

　　許留頭也不回，只有聲音從空中傳來，“游戲并非不讓發展外面的科技，只是不能對原住民的生活造成太多影響。玩家發展飲食、服侍、出行、戰斗武器，游戲一概允許。”

　　“槍也一樣。”

　　“而后面的改變，則是對已適應玩家存在的原住民，不再開啟特殊保護。已經了解過玩家特殊的原住民，你們在他們面前顯露什么，游戲不會處理，就如你于戰地。”

　　這一點是一號特地告訴許留的，而事實也是如此。就許留所見，前段時間黑衣軍涌入的時候，有幾個自稱貢城商人的人來到荒城。那時扎爾托他們都以為那是玩家假扮，現在想來，那可能確實是貢城商人。

　　只是被系統解除了原住民保護的貢城商人而已。

　　聽聞這一番消息，麗莎恍然大悟，在貢城時積累的許多不解豁然開朗。同時對許留敬佩更深，這許留不愧是NPC，果然掌握了第一手消息來源。

　　身后，大批黑衣軍死亡的地方。

　　一批又一批沉默的軍士，無聲再次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