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斤石塊,分成五份掛在他四肢和軀干上,憑空多出來的重量壓的他挪動都很困難。
“你玩我呢!這怎么練?”秦魁破口大罵。
“如果你連五十斤的石頭都搬不動,你憑什么移山填海?”人影聲音冷硬:“這世上的大道,沒有捷徑可走!你要問道,就要夜以繼日地拼命修行,奪機緣搶氣數!除了拼,沒別的辦法!”
秦魁沉默片刻:“好歹給我個好拿的樣子吧?”
地上的石塊碎開,變成一攤碎石裹在他身上,不影響動作,但重量絲毫不減。
“大個兒,走了!練拳去!”秦魁咬著牙,艱難的站起身。
老猿咧嘴一笑,扛著那座墨畫的巨山,朝外走去。
“遇見是緣,你也該得樁小機緣!”人影淡淡道,石壁上落下幾顆顏色格外渾黃的石粒,附在山上。墨畫的山石光華大放,一股天成的厚重從山上彌漫出,老猿雙膝一軟,險些跪倒。
“這土靈精雖不珍貴,但拿來打基礎卻也適用!”
有了土靈精加持的墨山,少了幾分水墨的飄逸,多了幾分山的穩重。老猿身上再一次浮現出神山異相,滿身黑毛與山土之氣交纏在一起,奔涌而出的元氣與山勢壓的他身軀不斷下沉。
“起!”老猿咆哮著,背后的神山震動,淡淡的光暈溢出,籠在它身上,給魔軀平添了一抹神圣。
土靈精融入墨山中,渾黃的光彩流到猿臂上,與毛發肌肉相合,整座山被拔起,架在猿臂上。
“壯!”老猿興奮不已,扛著山向前小跑,有些沉重的腳步聲聽起來更像是戰鼓擂起!
后方,秦魁拖著兩條腿,艱難地跟在老猿身后。一大一小,一個扛山,一個身上覆著土石,艱辛地從林間跑過。
秦魁兩腿越發沉重,這土石似乎有些問題,隔絕了他對元氣的吸收,完全要憑肉身硬抗,甚至連踩風尖他都做不到!
“你妹!老猿你等會兒我!”秦魁喘著粗氣,氣血奔騰。高壓下,隱約有龍吟聲在骨血中響起,他體內似乎有什么破碎了,力與威奔涌而出!
五十斤的石塊驟然間輕若無物,突增的力量令他有些不習慣,差點摔在地上。
秦魁以一種很是奇怪的姿勢緩慢行走著,他現在的身體素質,自由挪動肯定是沒問題了,自然要開始站拳樁。
不得不說,真正打起來,這開山一式還是很有講究。拳印剛猛,講一個震字和一個碎字。一式拳法,結合了撕裂,震撼,山石三種道法,若是學好,稱得上受益無窮!
站樁時,秦魁忽然發現前方的老猿忽然變了形象。他所學的每一式拳法動作,仿佛都脫胎于它。步法是拳樁,兩臂是拳形。秦魁只覺自己也是一只撼岳猿,他以拳震裂這山川!
身上覆蓋的土石再度脫離,不再覆蓋全身,而是著重圍繞在雙拳處,看上去像是一對土石構成的手臂!土色的元氣悄然鉆如秦魁經脈中,游走在各個神藏,在脾處著重停留了片刻,些許停留在脾中,顯得整座神藏光輝流轉。
秦魁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他對修行的一切定義都來自于姬老頭的一冊劍經和左嵐的那些藏書。神藏入元,是天藏將成的征兆!也就是說,這拳法,能讓人提前體悟到了天藏的境界!
“妙啊!”秦魁眼神泛光,模仿著老猿的動作,一步一頓,穩健地向前推進。
那一股元氣隨著他步伐的變動,一點點沉積在手腕,隨他的手劃出道道紋路。
在山的沉重中,又多出了猿猴的輕捷,他像一頭魔猿,癲狂而暴力!
沉重的石塊,反而成了增幅力量的工具。巖石的護臂上凸起根根短粗的石柱,粗大的手臂活像一根狼牙錘!
很是沉重的一拳打出,深深嵌入地面。秦魁手臂猛的一轉,一大塊土地被搗成碎塊!
“咦哈!”土塊轉移到腿部,猛踢在一旁的巖壁上,又是一個大坑形成,推土機一般的效果令秦魁無比的震撼。
純粹的武技!不需要元氣輔助,同樣有恐怖威力。光是這一招拳法,便足以讓無數武夫掙得頭破血流!
“老猿,咋樣?”秦魁熱切地問道,原型就在面前,自然是請教的絕佳時機。
“力足,不穩!”老猿想了想,言簡意賅道。
“來!”老猿提起他,朝著遠處落去。
一方落差足有百丈的瀑布出現在他視線中,濺起的水花與水汽伴著震耳欲聾的轟鳴,構成一副壯觀的景象。
“你,下去!”老猿指了指瀑布下的深潭,隱約可見一方黑青的大石在水流下屹立著。
秦魁默默點了點頭,跳下水潭。以他對老猿的了解,他要是不同意,多半會被直接扔下去!
黑青的石塊不知被沖刷了多久,表面光滑如鏡,生著青苔,爬起來很費力。更關鍵的是,他爬都爬不上去!百丈的落差,令水流的沖擊力無比的巨大。他還沒登上石臺,就被直接壓趴,要不就是被砸下去,半個時辰下來,愣是沒有上過一次臺!
一旁的老猿不知何時也縮小身軀跳下水,輕車熟路地跨上石臺,在水流的沖擊下清洗著身上的泥灰。
秦魁有些無語,鬧了半天這是人家的澡堂子!只是老猿此時身軀僅有三米,卻能在臺上穩穩立住,而且沒有動用半點力量,只是處在一種很奇怪的平衡狀態,看起來搖搖欲墜,實則穩如泰山!
又或者說,其實老猿是用了一種很怪異的方式,卸去了瀑布對他的沖擊!
秦魁眼神漸漸有了神采,身上的土石仿佛突然有靈性一般,體積不斷減小,很快便變得薄如蟬翼,更像是一層紗衣。
將元氣灌注入雙眼,秦魁發現老猿其實也是有些挪動,兩腿就像是巖石上生出的兩根石柱,緊緊與巖石相連,但卻又不會死板待在原地,在沖擊即將到來時將全身力道卸去,使水流沖擊力直接作用于巖石,自己穩立原地!
秦魁忽然想起白狼的一句話,只要夠快,一切都追不上你,可以在任何地方如履平地!
他可以踩著風尖奔跑,那他為什么不能踏浪而行,穿石透山?又或者,他為什么不能直接快過這水流?
一個大膽的想法,出現在他心中!
腳下的水波聚攏,形成一片浪潮,載著他飛身而起,透過瀑布的水簾,穩穩立在青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