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鈴聲在門外響起的時候，顧笙煙愣住了，半晌，才緩緩側過頭，看向站在門口的那抹俊逸人影。

　　他什么時候來的？

　　粉嫩的櫻唇彎成了一個圈，水靈的眼眸也瞪大了。

　　他和她，一時都沒說話，只聽見手機的音樂在空氣中持續，直到自動掛斷。

　　“下午一直打我電話，有什么事嗎？”淡定地放回手機，朱慕禮不緊不慢走進辦公室，高大暗影落在光潔的地面上。

　　聞聲，顧笙煙更加呆滯。

　　搞了半天，他是清楚她的去電的，他只是故意不接。

　　“你怎么不接我電話？”忍不住，顧笙煙就沉了聲。

　　“有什么事嗎？”他并沒回答她，只是又將自己的問題重復了一遍。

　　顧笙煙氣結，在他看來，不接她的電話，并沒有什么大不了。

　　“你跟我請半天假，結果下午也沒來上班，難道我不應該打電話問一下嗎？”

　　“嗯。”朱慕禮淡淡應了聲，“讓蘭姐把我下午的工資扣掉。”反正，他現在要錢也沒什么用了。

　　“你……”顧笙煙一口氣上不來，他是不是準備第三次把她氣暈！

　　急急繞過辦公桌，顧笙煙嬌小的身軀橫在了朱慕禮面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咦？”她的問話被一個疑問詞截斷。

　　朱慕禮冷峻的眼俯視她臉上大大的問號。

　　“你…喝酒了？”她的聲音帶著些許遲疑。

　　“你不是都已經聞到我身上的味道了嗎？”他掃她一眼，真是多此一問。

　　“為什么？”她湊近幾分，清楚地看到了他的黑眼圈。

　　“顧小姐，你管得太多了。”他不動聲色地退后，拉開與她的距離。

　　“還好嗎？”濃重的酒精氣息讓她覺得他一定喝得不少，禁不住，她伸出手，探向他的額際。

　　細白小手還在空中的時候，手腕就被重重握住，顧笙煙一陣吃痛，抬起眼眸，正巧撞見朱慕禮清冷中帶點凌厲的目光：“我同意了嗎？”

　　顧笙煙一陣莫名心慌，總覺得，今天的朱慕禮，有點不一樣。

　　她知道他不是那么好惹的人，可因著在她這里做事，他一直收斂著自己的脾氣，圓滑地處理著各種微妙的關系，然而此刻，他給她的感覺非常肆無忌憚，就仿佛，以后在不在柏悅，都無所謂了似的。

　　她澄澈的目光微微顫動，他突然有點不想直視，松開她的手，他撇過頭：“如果你的七八個來電不是為了工作，那我先走了。”

　　“等一下，”顧笙煙幾步攔住朱慕禮的去路，“你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想了想，又低聲解釋到，“我不是要責備你下午沒來，我只是不知道你出了什么事，純粹關心而已。”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后幾乎聽不見。

　　“顧小姐，”朱慕禮突然就笑了起來，混雜著酒精味道的氣息灑在她的耳畔，“把自己放得那么低，真的好嗎？”

　　曾經，在那個女人面前，他也幾乎低得讓人看不見，可結果是什么？結果是她始終對他不屑一顧。

　　“我本來就比你低啊。”顧笙煙淺淺一笑，伸手比了比自己的身高，她站直了身體，也不過剛好到他胸口略上的位置。

　　“呵呵，你在講笑話嗎？”他陪著她一笑，轉身就朝門口走去。

　　他真的沒心情和她在這里莫名其妙地廢話。

　　“哎！”他這就走了嗎？他還沒給她個合理的曠工理由呢。

　　下意識地，顧笙煙想伸手拉他，可朱慕禮走得太急，她只夠得到他的衣側的口袋，“啪”一聲，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個物件從他的口袋滑落在地。

　　四目相對，然后兩人的視線不約而同看向了地面。

　　那里，安靜地躺著一個紅色的小本本，本本封面的字是銀色的。

　　他沉靜的臉更加晦暗。

　　而她的眼，則瞪大了。

　　緩緩蹲下身子，顧笙煙小心翼翼撿起本子，遞到男人面前：“所以…你今天請假，是去辦理離婚了？”她明白這句話問得不知死活，可她就是想知道，因為這答案對她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

　　朱慕禮接過離婚證，重新放回口袋，冷笑著回答：“白紙黑字，你不是都看見了嗎？”

　　顧笙煙吞吞口水，努力讓自己的表情保持平靜：“也就是說，你現在單身了？”

　　朱慕禮看著她，不想回答。

　　“你不說話，我就默認為是了。”她雙手握拳，努力將表情控制到一個得體的范圍。

　　他從她的眼角眉梢看出她極力壓抑的興奮，凝緊眉，他將她推開：“我走了。”

　　他不想陪她神經兮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