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空消失？”
聽到趙玄墨的這話，陳術怔了怔，而后立即就向腦中的空明道念問道。隱隱間，他感覺這事應該和空明道念沒說的第二個壞消息有關。
“這是怎么一回事？”
“這事說來話長，青鸞瑤池是昔年大乘修士，昆侖西王母的三件至寶之一，西王母被迫飛升時，將三件至寶都留在了昆侖山中，留待有緣之人，最后成就了三位道滿真君，分別是昆侖派、瓊華派和文始仙宗的開派祖師，自那以后就一直作為三派的鎮宗之寶存在。”
“眼下既然自行離開，那原因也不難猜，多半是正主回來了。”
“正...正主？你是說西王母？她難道成功飛升了？”
陳術表面神色如常的跟著趙玄墨乘坐云車離開了客居峰，心下卻極為駭然，三件法寶成就三位道滿真君，此事若是真的，那西王母絕對是此界一等一的兇悍人物，最多就比自家師傅差一些吧。
“不，此飛升不是彼飛升，只是口頭上給他們留點面子，說起來好聽而已，實際上西王母這種飛升是被天道排斥，強行流放到無盡虛空的凄慘收場，等同于慢性死亡，沒有成功存活的可能。”
空明道念幽幽的嘆了口氣，解釋道。
“她能回來，靠的還是你家師傅的出手。”
“什么意思？”
陳術有些沒聽懂空明道念的意思，怎么和自家師尊大人扯上關系了？他老人家不是就送了我一個人回來么？
“你師傅不是單純的把你扔回來就完事了的，同時他還打開了眾妙之門，不要問我什么是眾妙之門，你聽不懂，我也懶得解釋，總之，你可以理解為，你師父在給你開后門的時候，還給其他人留了一個狗洞。”
“一個可以從不同時間段來到眼下這個時間點，躲避那些原本無法避免的災禍，例如強行飛升之類的破事的狗洞。而西王母，就是從這個狗洞里鉆出來的人之一。”
“...之一？你的意思是還有其他人？”
“嗯，大概是十三名大乘期修士，和另外幾個道滿境界的妖孽的陣容，總人數應該不超過二十人，不過都是這一百六十萬年間精英中的精英，同階實力大概抵兩個你家紅袖吧，生死相斗差距可能還更大。”
“十...十三個...大乘期修士？抵兩個應紅袖？”
稍稍思考了一會兒，消化了空明道念所說的話的意思之后，陳術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甚至就連前方的趙玄墨也注意到了他情緒的異樣，只是兩人此時相交還淺，不好直接開口詢問。
“嗯，此外他們應該都會把你當做第一目標，至于得手之后是殺了還是煉成丹吃了，就看個人做法了，總之這就是我之前要跟你說的第二個壞消息。”
空明道念語氣極為平淡的說著，但聽這話的陳術卻有些站都站不住了，如果不是時間無法逆流，說不定他都想回去不拜這個師尊，然后老老實實，本本分分的回頭去做一個俗世富家翁好了。
十三個大乘期修士啊！不是一個兩個，是十三個啊！一手一個，一腳一個，就算把腦袋都算上，那還有八個顧不到，這也未免太多，太過分了吧！
“我和他們...應該沒有仇吧？如果事實就是像你說的這樣，他們不是還要感謝我么？如果不是我要回來，他們連狗洞都沒得鉆啊！”
一陣的深呼吸后，陳術強撐著沒有腿軟和膽顫，繼續說道。
“不管你最后能不能修成大乘無量，反正你師父是這個意思，那他們自然會把你認作是進階無量境最好的基石，就像一株長著嘴巴，自己會走路的長生不死藥。”
說到不死藥，空明道念忽然嗤笑了一聲，就像想到了什么極為有趣的事情一般，只是并沒有開口說出來，而后話頭一轉，便向陳術安慰道。
“不過不用擔心，從狗洞里鉆過來他們也要付出很大的代價，現在應該都只是一群剛出生的嬰兒，沒幾分法力，不然西王母也不至于這么早就把自家的三件寶貝召回去護主。”
“他們現在應該還不知道我是我吧？”
順著空明道念的話想了想，陳術安心了一些，但還是有些底氣不足，之前空明道念的話他可是還記得的，以自己的修行天賦，沒有大機緣傍身的情況下，想追趕應紅袖那樣的天才都很難，更別說是能抵兩個應紅袖的大乘修士們了。
“眼下不知道，但如果你在修行界中冒頭了，他們會很容易就認出你來，這些都是冠絕一個時代的人精，幾乎就沒有他們不擅長的。”
“對你而言，唯一的好消息是，鉆過狗洞之后，他們原先的大道都被天道意志給惦記上了，輕易動用不了原先的法力神通，并且此世若要證道，也只能另覓一條通天大路，等于說你們邁過最后那一關的難度是差不多的，只是人家起步更高，更快一些。”
聽得空明道念把話都說完，陳術頓時陷入了極為長久的沉默之中，好半天，也沒有要開口說些什么的意思。
原本他以為此世修行，就算不成無量修士，也至少可以保個一生逍遙，紅塵顛倒無憂。
但沒曾想，其實早在他最開始決定拜師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是注定好了的。
“你說我要是撐下來了，那是不是天下就屬我最有能耐？”
許久許久的沉默之后，陳術下意識的舔了舔干涸的上下嘴唇，似有所指的說道。
“是。”
空明道念的回答極為簡短，幾乎想都沒有多想。如果能在這么多逆天妖孽的圍攻之下殺出重圍，那必然是無可爭議的一百六十萬年間的第三人，只在前兩位無量境修士之下。
“反正我也沒選擇不是，那就殺唄。”
眼看著就快抵達趙玄墨所說的目的地了，陳術終于定下了心思，一如昨日初見自家師尊時那般，經過重重思慮之后決意再不悔改的樣子。
“...雖然這次沒練成，但八荒亂古真經你可以接著練下去，不比真法五行差，而且兩種功法可以兼容。”
聽著陳術的這一句話，沒來由的沉默了一會兒，空明道念最后說道。
“好。”
一點也沒懷疑這功法到底是出自何處的陳術當即就是應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