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被迫跳芭蕾
賈管家現在一腦門子官司。
從早上到現在,他撒出去的人少說也有二三百了,但沒有一個給他帶回好消息來。
他恨不得拿個鐵鍬,將整個武林城掘地三尺,找出陳淘沙。
他知道,老爺的話可不是開玩笑的,天黑前真要找不到陳淘沙,他這腦袋可真就保不住了。
他摸摸自己的脖子后面,覺得一陣陣發涼。
據派出去的人回話說,在來宿客棧附近好像看到了陳淘沙的身影,這是一天之中唯一比較確信的消息。
因為事關自己的腦袋,他便親自帶了兩個隨從來到了來宿客棧。
剛走進大門,酒樓老板便聞訊迎了上來,他彎著腰,臉上的笑堆得有十層厚。
“沒想到這種小事也能驚動賈管家。”
凡是薛大老板的店面,每個月的賬目以及經營情況都要向這位賈管家匯報。賈管家可以說是他們的頂頭上司,因此底下的各個老板都比較敬畏他,生怕他挑出刺來。
“什么事?”賈管家不明所以。
見賈管家并不是為了打架的事而來,酒樓老板便急忙一句話帶過,說是有兩個吃白食的鬧事,但已經被他擺平了。
擱在平時,賈管家對這種糾紛還是會多少過問一句的,但他今天全沒有一點心思,因為自己的腦袋更重要,因此他并沒有再追問下去。
在酒樓內坐定后,酒樓老板便將賬本拿了出來,向賈管家匯報近半個月的經營情況。
他剛說了幾句,賈管家就不耐煩了,推掉賬本說道:“還沒到月底呢,先不查賬。”
既不是為了打架的事而來,又不是查賬,酒樓老板實在想不來賈管家突然來到酒樓的目的。他唯恐是自己做錯了什么事情,因此有些膽戰心驚,雙手緊貼在大腿外側,靜等著賈管家發話。
“我來問你,陳淘沙陳少爺來過客棧嗎?”
見不是為了敲打自己,酒樓老板頓時松了口氣,急忙回道:“沒有,沒有看到。”
“真的嗎?”賈管家眼神中有些失望。
賈管家和酒樓老板在一起談話的時候,大堂伙計一直在旁伺候著,聽到這里心里升起一團烏云,惴惴不安地碰了碰自己掌柜的胳膊。
“干什么?”酒樓老板對于伙計拉扯他袖子的小動作很不滿。
大堂伙計悄悄地貼在他耳邊說道:“那個陳少爺不會是那個吃白食的吧?”
“不可能,這么草包的人怎么可能是陳少爺呢。”
酒樓老板立馬否定了這個想法,如果那人真是陳少爺,那他就闖大禍了。但是他之所以敢這樣斷定,是因為他知道陳少爺是個絕頂高手,而鬧事的那位卻是個大草包。
賈管家看到了他們兩個居然在自己面前交頭接耳,便有些不悅,問道:“你們兩個在嘀咕什么呢?”
“沒什么,我們正好有一樣東西要獻給管家,想讓您辨認一下真假。”酒樓老板準備想先將劍拿出來,因為那把劍怎么看怎么可疑。
“什么東西?”
“一把劍。”
聽說陳淘沙并沒來過客棧,賈管家已經沒有心思在這里坐下去了,但酒樓老板卻說這事事關重大,所以他耐著性子說道:“拿來瞧瞧吧。”
“快去將那破劍拿出來。”酒樓老板吩咐道。
那把劍已經被酒樓老板收拾起來,扔進了廚房的柴火堆里,準備當木棍一樣燒了。大堂伙計急忙跑進了廚房,將那把劍又鄭重其事地撿了回來。
大堂伙計在柴火堆里扒拉那把劍的時候,廚房的大廚還奇怪,怎么突然緊張這把破劍呢。
大堂伙計捧著劍,將劍放在了賈管家面前。
酒樓老板希望的是,賈管家連看不看一眼,就說這是一把破劍,那樣他就可以將那兩個鬧事的處理掉了。
但是賈管家的反應卻讓他失望了。
看到那把劍,賈管家一下子站了起來,眼里閃著亮光,聲音有些發顫地問道:“這……這把劍……從哪里來的?”
酒樓老板一下子慌了神,心說這劍該不會是真的吧。
賈管家一連問了好幾遍,見賈管家問得這么急,酒樓老板也不敢隱瞞了,老老實實地回道:“這就是那兩個吃白食的帶來的。”
“人呢?”賈管家幾乎是吼出來的。
“被關在柴房了。”
“壞賬東西!”賈管家跺著腳,指著酒樓老板的鼻子大罵道:“你是活膩了,陳少爺你也敢關在柴房里。快快快,趕緊跟我去救人。”
酒樓老板呆如木雞,忙不迭地點頭。
柴房內,高冷和陸七正在被吊在房梁上,身上捆了好幾條繩子,鼻青臉腫,身上紅一道紫一道。
能看出來,酒樓老板痛恨他們到了極點。
綁他們的繩子從房梁上垂下來,套在他們的脖子上。
他們整個人幾乎都懸在空中,只有腳尖勉強能夠夠著地面。
這是一個折磨人的綁法,只要你不用腳尖站著你就會被吊死,但是用腳尖站立這種奇特的姿勢,除非你是跳芭蕾舞的,否則你很難一直保持這樣一個姿勢。
高冷和陸七就這樣在被迫跳芭蕾和勒死之間徘徊,不知什么時候是個盡頭。
“你可真夠能忍的,人家都打到你的臉上了,你都不還手。”陸七喘了口氣,埋怨地說道。
在他看來,現在的狀況都是高冷一手造成的。只要高冷肯出手,圍毆他們的那幫人根本就不算一盤菜。
“我還手了,但是雙拳不敵四手,我打不過他們呀。”高冷爭辯道。
陸七冷笑了一聲,說道:“你真以為我不知道你是誰嗎?都說你為人低調,但我沒想到居然低到了地面以下,你居然會任由那幾個無賴隨意毆打。你瞅瞅你打出去的那幾拳,完全跟小孩子打架一樣張牙舞爪,我都替你害臊。”
“我就這本事我能怎么辦。”
“真是越是高手越會裝,越會裝便越是高手。都這份上了,你還裝!”陸七毫不留情地嘲諷道。
兩個人掙扎了幾下,誰也快站不住了,畢竟他們都沒學過芭蕾。
陸七開口說道:“高手,你裝我不介意,但是咱別裝過了。我可撐不住了,你要怎樣脫身趕緊說。我知道你肯定有很多種脫身之法。”
高冷都快被勒得喘不過氣了,腳尖感覺已經快不屬于自己了,一陣陣劇痛從腳尖傳過來,他只能強忍著,要不然只能等著被勒死。
“我……我是真沒有……沒有脫身之法。啊……咔咔~~”高冷被勒得咳嗽起來了。
陸七側著臉看著高冷,發現他好像不是在撒謊,陸七心里開始慌了,難道那些傳言都是假的,這小子只是一個草包。
不對,不可能,他肯定有很多方法,他難道為了裝到底不惜犧牲自己。
“你是不是會龜息功?你別想害死我,自己裝成一具尸體被抬出去。他們會把你砍成五花肉抬出去埋了的,所以趁早打消這個念頭,有法子趕緊使出來。”
“我不懂什么龜息功,我只知道,再沒有人來救我,我就快歸西了。”
“你白日做夢呢,誰會來救你?酒樓老板嗎?”
陸七朝高冷看去,高冷已經開始翻白眼了,比自己還不能撐。
完了,這小子是鐵了心裝到底了。
在兩個人比著誰的白眼翻得更好的時候,柴房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陸七強壓住白眼,朝門口看去,就看到矮胖的酒樓老板飛一般地撲了過來。
難道這家伙是來救我們的?白日做夢也有成真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