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啟靈望了一眼身旁的陳守仁:“守仁,你說陳家堡那般銅墻鐵壁,外人怎能輕易進(jìn)入。陳家堡一百零八座,座座相連,門路復(fù)雜,玄機四伏,外人如何知曉!天龍教此次行動,除了內(nèi)親誰都不知道,就連弟兄也是當(dāng)天下令調(diào)遣,敵人又是如何得知,對我方處處剿殺。”
“媽的,定是那死混蛋!”陳世圖指著七弟吼道。
陳啟靈眼眶眥裂,目光鎖向陳守仁,道:“陳守仁,我的兄弟啊!我說得沒錯吧!”
與此同時,陳守仁一把匕首頂在陳啟靈喉輪上,露出兇煞之意,邪笑道:“沒錯,陳啟靈。我就納悶,瞞了這么久,怎么今日被你給發(fā)現(xiàn)了。”
“叔,你!”陳世圖仿佛眼前在做夢般,昔日那般和藹的人,怎么頃刻換了一張嘴臉。陳嵐嵐示意其不要亂動,陳啟靈的生死全在陳守仁的一念之間。
“當(dāng)年你救了我一命,我未曾懷疑過你,你是父親的孩子,也是我兄弟,沒更沒理由懷疑你。若非你今日急了些,這心結(jié)也不會打開。第一次你就我性命,你圖的是劍。第二次救我,你圖的是劍法。”
“兄弟,養(yǎng)子,那老頭何曾待我好,他只把劍法傳授于你,連‘藏鋒’的藏址也只告知約你你,你是親骨肉。而我呢,他不過看我父母早死,可憐收留我罷了,什么也沒得到,就連劍法都不讓我學(xué)。我恨,恨整個陳家堡,全都以異樣的眼光看我,嘲笑我,就因為我沒爹沒娘,就因為我本不應(yīng)該姓陳。”陳守仁撕下虛偽的面罩。
陳守仁咬牙切齒,手上匕首越推越近,又道,“在你死之前,也不妨告訴你,好讓你們姓陳都死個瞑目。正因為我是一名孤兒,我去哪,誰都不關(guān)心。我常去北山邊打魚,有一日一個姑娘剛好在池邊玩耍,何等的漂亮,我動了心,趕巧的是,那姑娘也對我一見鐘情。我們相約于每日下午在北山相會。那日子是我最為逍遙快活的光景。好景不長,有一天,在北山,我見到的是一群山賊,而是她。他們告訴我說,那女孩被他們抓了,如果我能出賣陳家,他便放那女的,還會把劍譜分給我。你知道嗎,我毫不猶豫答應(yīng)了。
陳家堡一夜之間成了廢墟。我?guī)土怂麄儯缮劫\終究山賊,我什么也沒得到。最后也得知那女的不過是他們雇來勾引我的妓女。那一刻我知道自己錯了,我不應(yīng)該同一群不講信用山賊談合作。為什么當(dāng)時我會救了你,你說的不差,只是因為你知道“藏鋒”的下落。而近幾年這群山賊野雞變鳳凰,一個晏雙關(guān),一個白令,一個長眉邱。他們找到了我,威脅我讓我?guī)退鍪隆]辦法,把柄在人手中,不過我也學(xué)聰明,今日我趁局勢動亂,將劍盜走,藏在萬古窟中,引你們過來問出劍法的下落,豈料到還殺出個陳咬金!”
“陳守仁,放了我爹,不然你活不出去。”陳嵐嵐怒道。
“就你們!你把藏鋒給我,我便放你父親。快”
七弟哈哈笑道:“父親?我與他早就斷絕父子關(guān)系。我只有生母,哪來的生父。也許我不該來都這世上,出生便克死了母親,讓他痛失了至愛。因此我在他眼中似乎是仇人一般,這一點咱們是感同身受。十四歲年,我還記得是那天是冬至。因為我背后這把破劍,他當(dāng)眾狠狠地羞辱我一番,將我的修為吸干,占為己有,還將我囚禁在萬古窟中。
萬古窟中的歲月,使我右手染了濕疾,若不是有這口熱泉,刮風(fēng)下雨天要折磨死我。兩年后,他終于下了決定與我斷絕關(guān)系。這倒稱了我的心。顛沛之際,是一名鐵匠收留了我,雖說他苛刻無比,好歹算是我的再生父母,給了一口飽飯,又教會了我鑄劍。打了十年的劍,受著燃燒了三代人的火爐烘烤,我這濕疾才得以根治。說這么多,我只是讓你明白,劍我是不會給你,我也想給他來個痛快。”
“七弟,你!”陳嵐嵐見七弟這般見死不救,有些失落。
陳守仁聽完他一言,想借著老七的仇恨將他引導(dǎo)到有利自己的一面:“老七,你我是一路人!既然我們目的一致,何不你我聯(lián)手。你把劍給了我,我保你平安走出去,日后的天下叔分你一杯羹,如何!”
“如何可信。”
“你要什么條件?”
“第一,等下出去跟你同伙解釋我的身份,讓安安穩(wěn)穩(wěn)地離開;第二,我離開以后呢,我不會跟我合作什么,你就每半個月給我送一個娘們,換著花樣來,別搞什么麻花臉的。再有給點錢過過生活。得了,就這些。”
“好辦,你想的話,藍(lán)眼睛波斯娘們叔都能給搞來。”陳守仁露出猥瑣的表情。
“成交。”七弟說罷,正要把劍扔給他,突然收住:“等等,你發(fā)個誓。”
“行,行!”陳守仁有些不耐煩,但也照做發(fā)了個誓。他手放下時,七弟不打招呼便扔出了劍,于其前方丈外的位置。他一愣,急忙掠出去搶劍,如愿地?fù)尩竭@把絕世“藏鋒”,他興奮大笑:“劍藏南山,天下興昌。鋒露江湖,十載鹿逐。”持劍者天下第一,此時世間一切他都視若罔聞。
陳世圖和陳嵐嵐將父親扶到一邊,雖說父親因此得救,但令人絕望的境遇依舊有沒改變。
七弟稍顯得輕松,問道:“我說,你的話還作數(shù)?”
“媽的你這畜生......”陳世圖方要唾口大罵,陳嵐嵐掩了下來,望著七弟,拳頭緊握著。
“當(dāng)然,當(dāng)然看我的心情了,哈哈,我的好侄子,這才是我的好侄子!”陳守仁笑得讓人十分厭惡。
陳啟靈拿起了青云劍,撐著劍站起來,語氣十分疲弱,道:“退下吧,逸兒。恩恩怨怨就留在為父這一代。”
七弟陳世逸十幾年第一次聽到父親直呼他的名字,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