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重回到家,發(fā)現老媽早已回來,此時正在午睡。
堂屋桌子上,還給自己留了飯。
先去洗把涼水澡,隨手把黏糊糊的衣服洗了晾好。
坐在風扇下,盛了碗用井水冰過的綠豆湯,一口氣悶掉。
頓時神清氣爽。
對于馮思鵬剛才放的狠話,任重根本沒放心上。
那小子就是個混子,偷雞貓狗還行,要是逞強斗狠,還真不是那塊料。
別看腰里別著把短刀,要不是酒壯慫人膽,他還真不敢動手。
馮思鵬雖然是個混蛋,可是他老爹卻是附近響當當的人物。
兒子在老丈人家被打成豬頭,這面子里子都沒了,這口氣怎么咽的下去?
而且,馮思鵬家庭條件很好,不然不會養(yǎng)著這種飛揚跋扈的德性。
閆曉瑩家能和馮思鵬家結親,唯一的優(yōu)勢,就是閆曉瑩長得不錯。
十里八鄉(xiāng)出名的俊俏,而且手腳利落,不管家里地下全能獨當一面。
可謂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
在這個年代的農村來說,可是打著燈籠都難找的好媳婦。
不然,馮思鵬也不可能和閆曉瑩訂婚。
不管怎樣,小英姐的支線任務,算是完成了。
至于閆曉瑩以后,任重有些茫然。
他甚至都不知道,為何自己會對閆曉瑩動了心。
腦海浮起的那道俏麗的身影,讓任重忍不住一聲長嘆。
人生,真的這么變幻無常嗎?
鋪了個涼席,拿過枕頭放好,任重躺在上面,盯著呼呼旋轉的風扇,陷入了沉思。
是順其自然?
還是趁著萌芽揮淚斬情絲?
任重覺得,自己就是個混蛋啊!
你朝思暮想,念念不忘大半生的人,不是云喬么?
怎么遇到閆曉瑩,又動了心思了呢?
任重發(fā)現,自己竟然有做渣男的潛質。
難道,前世是因為沒機會,此時有了際遇,就開始展露渣男本質了?
胡思亂想半天,任重竟然睡著了……
一覺醒來,天已經擦黑。
這是任重作為締造師以后,第一次睡了這么長時間。
剛坐起來,任重就看到閆曉瑩從院子走了進來。
任重趕緊把短袖穿上,穿上鞋站了起來。
“小姑,有事啊?”
任重想起剛才閆曉瑩抱著自己痛哭的情景,一時不知如何應對。
閆曉瑩的表現,也和和平時有些不一樣。
微低著頭,長長的劉海遮住眼睛,看不透臉上表情。
“那什么,你坐,你坐這涼快。”
手足無措的任重,看到閆曉瑩一言不發(fā),心里更是慌的打鼓。
手忙腳亂的拉過一張椅子,放在風扇下方,示意閆曉瑩坐下。
閆曉瑩抬頭笑了笑,細密的睫毛忽閃著,說不出的嫵媚。
“小重,嫂子還沒回來?”
任重一愣,這開場白不對吧?
你不是來找我的么?
“應該快了吧?”
任重往外瞅瞅天色,發(fā)現天開始黑了。
閆曉瑩默默的點點頭,兩只小手絞著短袖下擺。
哪里,已經被她擰的皺皺巴巴。
“小重,我,我問你個事。”
任重實在受不了這種沉默尷尬,正想找個話題,閆曉瑩卻開了口。
閆曉瑩的臉紅紅的,雖然在黃昏視線視線受阻的情況下,可任重還是發(fā)現,她現在竟然比自己還緊張。
任重有些摸不著頭腦,可心里卻突然冒出一個念頭。
閆曉瑩現在這種表情,怎么像是表白的前奏?!
臥槽!
任重腦子懵懵的。
小英姐真要是跟自己表白,該怎么對她說?
是答應?
還是狠心拒絕?
娘咧!
你咋還不回來呢?
你兒子現在還沒想好,你趕緊回來救場啊!
任重覺得自己現在嘴唇發(fā)干,手腳發(fā)麻,只想找個什么洞啊鉆進去。
太特么考驗心里承受能力了。
“你,你家里現在有多少錢?你知道不?”
“……啊?”
任重一呆。
他萬萬沒想到,閆曉瑩開口不是跟自己表白,而是問這個!
心里松了口氣,可隨即而來的,卻是一股失落從心底泛起。
“這……我,我不知道,錢都是我娘管的。”
閆曉瑩再次默默點頭,繼續(xù)陷入沉默。
任重不知道閆曉瑩要鬧哪樣,抓抓頭皮,試探著問:“小姑,你問這個干啥?是不是缺錢了?”
這才閆曉瑩點了點頭,咬了咬下唇,輕聲道:“嗯。我打算退了這門親,彩禮得要退給他。還差……一些。”
任重有些頭大。
老爹去了地縣,到下個集市時間還有四天,集市之前肯定能趕得回來。
可就算老爹回來,這批貨全部賣掉,也就兩三萬塊錢!
而且這筆錢,已經全部安排妥當,是不能動的。
就這,一旦地縣那家三輪車廠業(yè)務拿下,計劃開始啟動,有多大的缺口還不知道。
要是再借給閆曉瑩一筆錢,肯定是不夠了。
“差多少?”
任重沒辦法拒絕。
即便是錢再有多大的缺口,閆曉瑩的事他也不會撒手不管。
那一刻的擁抱,或許她覺得,在這個世界上,只有自己才能給他希望。
哪怕,生她養(yǎng)她的父親就站在旁邊。
而她在最無助的時候,選擇依靠的人,卻是自己。
閆曉瑩目光霎時暗淡了下來,勉強擠出一絲苦澀笑容,小手拍拍柔順發(fā)絲遮蓋的小腦袋:“我都昏頭了。我咋忘了,你爹這批貨賣的錢,都是有著落的,不能動的。”
說著,閆曉瑩轉過身:“我再想想別的辦法。”
任重看著閆曉瑩孤單的背影,心里一軟,伸手拽住她的胳膊:“你能有什么辦法?!回來。”
按照閆曉瑩之前的脾氣,任重語氣敢這么強硬,早就伸出小手把他頭發(fā)弄成雞窩。
任重沒想到,閆曉瑩竟然絲毫沒反抗,乖巧的轉過身來,看著自己。
任重趕緊松開她的手,把自己頭發(fā)撓的亂七八糟。
“還差多少?”
閆曉瑩溫柔的眼神看著任重,無聲笑著,伸手輕輕的把任重頭發(fā)捋順。
“你個小屁孩又做不了主,給你說了有什么用呀。”
任重身高和閆曉瑩幾乎一般,此時閆曉瑩一雙眸子,視線全放在任重頭頂上。
不免的,任重就看到一點不該看到的。
頓時面紅耳赤,心如鹿撞。
或許是察覺到了什么,閆曉瑩小手在他頭頂一停,隨即往后撤了一步。
任重頓時臉紅似火燒,低垂著視線,不敢和閆曉瑩對視。
閆曉瑩嗔怒的白了任重一眼,一張俏臉紅霞滿天。
好半天才開口。
“這事我爹也同意了,家里積攢的全部拿出來,還差五千塊錢。”
任重一愣,這個年代彩禮沒多少啊?
頂破天了也就兩千塊錢,怎么會差了這么多?!
或許是看出任重眼里的疑惑,閆曉瑩幽怨的輕聲解釋:“去年我娘不是生了場大病么?就跟馮思鵬家借的。”
“你等著。”
任重點點頭,說完就往里屋走。
閆曉瑩一下急了。
一把拉住任重:“你干嘛呀?”
任重扭回頭,沉聲說道:“給你拿錢,咱不差這點。”
“不行。”
閆曉瑩態(tài)度很堅決。
再怎么說,任重也只是個孩子,這么大的事要是不通過任從軍夫妻同意,就擅自從任重手里把錢拿走,說不得,兩家?guī)资甑慕磺椋瓦@么沒了。
任重手腕一轉,躲開閆曉瑩的手,一拍胸脯:“沒事。就是我爹娘回來,他們也沒意見。”
“那也不行!”
閆曉瑩再次伸手拽住任重,急道:“我就是問問你,你還當真了?這么大的事,從軍哥沒在家,你娘也不在,我要是把錢拿走了,那我成什么人了?!”

多多多言
周五了!大家好!推薦票一張都沒得,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