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中,顧皎處理完桌子上的軍務,也沒有人打來,心情甚好,便出了帳篷走走散散心。
走著走著,看到天空中有一只飛鳥,正自由的翱翔。
突然,一支破空的長箭飛向那只鳥,正中那鳥的脖頸。
不得不說,從專業的角度來說,這箭從力度、方向來說,射的漂亮。
那雙自由的翅膀再也不能領略天空的廣闊,只能無力摔向地面。
顧皎興味地笑了,根據箭射出的方向尋找射箭的人,他有一種預感,他要找的那天遇到的人。
顧皎走了一會兒,只見一個身高兩米的壯漢站在那里,正在處理手中的獵物。
果然,他就是上次在軍營爭執的那個王壯。
王壯似乎察覺身后有人,回頭一看,是顧將軍,趕緊行禮道:“顧將軍。”
顧皎問道:“你怎么在這?”
王壯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一副憨態可掬的樣子,“我堂哥身體已經好多了,但我還是想燒點東西給他補補,順便還可以帶一些回去給我爹,所以就在這里打獵。”
顧皎道:“你哥那么罵你,你還對他那么好?”
王壯的眼神黯淡了一會兒,似乎很是傷心,“不怪哥哥的,我從小個子長得就快,十歲那年已經有1米5了,后來就有謠言說我身上有羌族人的血脈。是壞人,都不是很喜歡我,我爹也因此受我的牽連,和我一起搬到了山里,以打獵為生,很少出來。”
顧皎道:“現在你已經身高2米,身材和蠻族人無異。為什么如今又搬出來了呢?”
王壯面色發紅害羞的說道:“都是因為我爹,我爹說我長大了,要娶個媳婦了,生個娃,而且他也老了,想要落葉歸根,所以就回來了。”
顧皎問道:“現在瑯城在打仗,你不怕嗎?”
王壯拍了拍胸脯,驕傲地說:“我不怕,我相信有顧將軍在城一定不會破的。而且就算他們打進來了,我也可以靠我自己保護我爹的。”
顧皎贊賞道:“很好,有志氣。”
顧皎回到營中,便去找云恒下棋。
顧皎放下一顆棋子,不經意地說道:“我今天又遇到上次我們看望傷員時遇到的那個人了。”
云恒疑惑道:“此乃軍營重地,你怎么會遇到他呢?”
顧皎笑道:“那個人很聰明,他用他的箭術引我出去的。既然他千方百計想要引我出去,我自然要成全他。”
云恒道:“箭術?那個人箭術很厲害嗎?”
顧皎道:“對,他射中了空中的一支飛鳥,箭法極精,絕非等閑之輩啊。”
云恒道:“看來他不是什么等閑之輩啊,也不知道他接近你究竟有何企圖。現在是關鍵時刻,不可不防啊。”
顧皎道:“我當然會防著他。”
云恒問道:“你打算怎么處置他?”
顧皎神秘一笑,意味不明。然后他看到棋盤上的局勢,再也笑不出來了,“你怎么又贏了?”
云恒狡猾道:“你故意說王壯的事來吸引我的注意力,讓我松于防備,可惜啊,我才不會上你的當呢。”
定西
周紹正如往常一般處理公務,只覺得眼前一群白點,奏折上的字也變得模糊不清。頭一點一點地,很想睡覺。
碧珠在一旁喊道:“王爺,王爺,”見周紹醒來,擔憂道:“王爺,你這是怎么了?這幾天總是在批閱奏折時想睡覺,要不要請太醫過來看看。”
周紹搖了搖手,“不了,我只是犯困而已,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呢。”
廣平
“哎,你們快看啊,那條殺人路上竟然有人。”
旁邊的人看過來,不信道:“怎么可能?什么是殺人路?所謂殺人路,就是由無數3寸長的長釘立于地面,一共有十米長,意為十丈深淵,踏過去便等于身在懸崖,不容自己控制。所以怎么可能有人,除非他想早點見到閻王爺。”
“你快看啊,真的有人。”
“怎么可能,都說了那是一條必死的路,怎么會有人上去?”
說話的人看了過去,驚得眼珠子都快要掉下來了,嘴里呢喃道:“居然真的有人上去,居然真的有不怕死的人。”
“這是有什么樣的冤要訴,居然要走殺人路。”
“這鳴冤鐘恐怕有二十多年沒有人敲響了吧。上次敲鳴冤鐘的時候,那可是尸橫遍野啊。”
“聽說這鳴冤鐘敲響以后,就算他告的是皇上也可以啊。”
“皇上?你是喝多了吧,就算可以受理,可是案子誰審,誰又敢接呢?”
“也不知道這次告的是誰?”
“又有好戲可以看了。”
一個書生打扮的年輕人,一一步一步踏在那些鋼針上,步履維艱。
他的雙腳都被釘子刺破,血染紅了雪白的鞋,滲出來,走在地上可謂是一步一個血印。
他小心翼翼地躲著地上的釘子,讓自己能夠多撐一段時間,離鳴冤鐘更近一點,離希望也更近一些。
漸漸的,汗水模糊了視線,腳也越來越不聽使喚,頭也越來越昏沉。
他現在只是憑著自己心中的堅定信念在撐著,一定要到達終點。
為了這個,付出任何代價都可以。
原本周圍百姓的討論聲也漸漸消失了,只是在心里為他疼,為他加油,為他堅定的意志鼓掌。
終于,他支撐不住了,倒在了地上,可是迎接他的不是堅實的地面,而是一個個刺穿他骨頭的釘子。
這劇烈的疼痛讓他清醒了過來,再一次找到了目標。
他站起來,再一次前進。
一連幾次摔倒又爬起來以后,終于快到目的地了。
再也支撐不住倒了下來,不顧身上的疼痛,不顧一切的滾了過去。
他緩慢地抬起頭,看到上方就是敲響鳴冤鐘的木棍,笑了。
笑得那般凄涼而又欣慰,他終于成功了。
他抬起手,抓住木棍,用木棍的力量撐起自己的身體。看著鳴冤鐘用盡自身最后一股力氣,撞過去?
一聲巨響響徹廣平城。
“這是什么?”
只有鳴冤鐘前的人知道,這是一個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