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墨道:“自古以來,凡是蝗蟲路過之地,都只剩下一片荒蕪。”
沈軍滿不在意,“那是熙朝的事情,跟我們……有何關系,”停頓了一瞬,孫墨不會無緣無故說這話,“你的意思是說,蝗蟲有可能會到我們這里來?”
孫墨點頭,“在下正有此意,所以特地趕來找沈將軍,想請沈將軍一起滅蝗。”
沈軍遲疑了一會兒,“這……孫大人也知道我奉命鎮守邊疆,不得擅離職守,手下將士沒有王爺的命令也不可以擅離職守。沈某承蒙王爺信任,封卑職為一軍統帥,萬一到時候蝗蟲沒來,我又擅離職守,王爺怪罪下來?”
孫墨勸道:“沈將軍的擔憂孫某十分清楚,孫某也不想將軍為難。現在蝗蟲就在二百里開外,萬一這里被蝗蟲侵襲,土地遭到嚴重損失。而沈將軍的二十萬人馬卻在一旁袖手旁觀,不知道到時候王爺怎么想?”
沈軍臉上有所動容,可是還是有些顧慮。
孫墨繼續道:“孫墨來之前,嚴明嚴大人已經去定西向王爺請旨,讓沈將軍全力配合,不日奏折應該就會送過來。現在只是讓沈將軍提前準備,沈將軍有什么好顧慮的呢。”
沈將軍知道嚴明最近兩年頗受王爺看重,有孫墨和嚴明的話,他相信這道奏折很快就會發下來,那不如現在配合一點,做一個順水人情,“好,那這幾天一切聽孫大人安排。”
孫墨笑了笑,“好說好說,將軍放心,事情結束之后我會在王爺那里為將軍請功。”
沈軍拱手道:“那就多謝孫大人了。”
沈軍知道自己常年駐扎在外,不能在周紹面前露臉,只能靠書信來維持關系。終究太過薄弱,萬一有人看自己不順眼,在王爺面前詆毀自己,那這個時候正需要一個能在王爺面前說得上話的人從中調和。這一次正是一個既能立功又能交好孫墨的好機會。
果然,兩日后周紹讓沈軍配合孫墨的奏折就送來了,沈軍就更加積極了。
十日以后,蝗蟲果然來了。
孫墨看著這鋪天蓋日的蝗蟲,心中暗罵:熙朝的人真是沒用,這么久了還有這么多蝗蟲。
還好早就做好準備,孫墨讓人在田野里步下火堆,用一些不透氣的厚麻布做網設下陷阱。
眼看蝗蟲就要來了,孫墨命令道:“點火。”
士兵聽到命令,點燃身旁的木堆。
蝗蟲看到火,十分興奮,飛得愈加快了。
一個個前仆后繼,往火里沖。
轉瞬之間便燒死了。
而田野里布置的一張張網也早已整裝待發,在蝗蟲禍害農作物之前,從天而降,把蝗蟲困在網里。
不過蝗蟲不愧為蝗蟲,什么都吃。
有的網居然被蝗蟲咬出一個洞,幸虧守網的士兵眼疾手快把網及時捂住,才沒有功虧一簣。
可還有的漏網之魚沖向植物,啃咬著,好像在向我們挑釁。
眼看著一片片綠色在眼前消失,孫墨痛心疾首。
一個個士兵戴上面具,拿出腰上的網,捕捉蝗蟲,能弄死多少就弄死多少,抓到一個一文錢。
是以在金錢的誘惑下,士兵們都賣力極了。
可還是有不少蝗蟲逃過,往下一個目標而去。
孫墨看著離開的蝗蟲,再看看地上蝗蟲的尸體,不禁嘆了一口氣,深恨自己不能一口氣把蝗蟲都消滅。
沈軍看孫墨臉色不好,知道他擔心蝗蟲會禍害其他地方,但這已并非人力所能及,安慰道:“孫大人,不必憂心,至少我們也不是一無所獲。”
孫墨點點頭,只能這么想了,自己一番布置并非白費心血。
周紹得到蝗蟲進入平國境內的消息已經是兩天后了。
周紹看著奏折上的消息很是憂心,不知道最后的災情如何?受災面積多大?有多少百姓受災?
正在憂心著,這時有一個人進來稟報說:“顧將軍來了。”
周紹隨意道:“讓他進來吧。”
只見顧皎一臉凝重地走了進來。
周紹見狀問道:“怎么了?”
顧皎道:“我接到線報。幾日前,羌族和蠻族悄悄集結軍隊四十萬人,似乎準備隨時攻打瑯城。”
周紹感嘆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羌族和蠻族怎么會聯合起來?”
顧皎道:“最近幾個月羌族和蠻族一直沒有下雨,而那些牛羊每天都需要牧草來喂養,今年開春因為沒有雨水,所以牧草并不茂盛,都是稀稀落落的。一旦長出來,就會被牛羊啃食殆盡。因為牧草稀少,死了不少牛羊,牧民們損失慘重。現在,牛羊死了很多,尸體無法處理,就算吃了也吃不完,只能就地掩埋。現在養牧活動無法開展,所以吃得都是之前的存糧,都人心惶惶。所以羌族之王塬劍聯合蠻族共同出戰。”
這次蠻族和羌族居然聯合起來了,這下麻煩了。
蠻族和羌族向來驍勇善戰,這次又因為糧食的緣故狗急跳墻,這次攻擊定然又急又猛,是一場硬仗啊。
周紹看向顧皎,帶著些許擔心,“看來你要去邊關鎮守了。”
顧皎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看出他眼中的擔憂,欣慰的笑了笑,“放心吧,我一定會把羌族和蠻族打退的。”
周紹點頭,這輩子我一直相信你,你一定可以打退羌族和蠻族。
顧皎眼睛轉了轉,“我就要去邊關打仗了,那你今天晚上陪我好不好?就在我的那個莊園。”
今天晚上?去那里干什么?
周紹心中有些害怕又有些期盼,“好。”
顧皎沒在到她這么干脆得答應,“那我去準備準備,你一定是來啊。”
見周紹點頭,顧皎便腳步輕快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