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則新聞她看過，是在廢棄森林被毆打的，傷勢不輕，還上了市里的晨間新聞。

　　是他做的？

　　“我很早以前就跟沈曉月說過，不要再去找你麻煩。她如果不聽，我也不能老慣著她，你說是吧？”看得出來他真的很得意，舉手投足間依舊保留著混混的那股戾氣。只是在江然面前，他會露出另一面而已。

　　“那人，是你一個人打的嗎？”她問。

　　蘇昀挑眉：“當然，我讓兄弟們都站在旁邊看著呢，沒讓他們動手。不然趙也那身板，恐怕在醫院也搶救不過來。”

　　他還打算說一些在學校里的英勇事跡，可身邊同行的人，漸漸慢了步子。蘇昀回頭看，那一臉的平靜與前一秒的她完全不同，是他說錯什么話了？

　　“蘇昀，你也以欺負人為樂了嗎？如果是這樣，跟當初的他們比起來，有什么區別？”她最終停在原地輕聲控訴，正好站在一盞路燈下面，燈光從她頭頂傾瀉下來，顯得更加清冷。

　　“我沒有。我只是最我應該做的事情，而且，我早已經警告過沈曉月了。”他解釋，快步走到江然面前，一手抓著她的手臂，極其誠懇：“江然你信我，我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去欺負人。我也說過了，如果不是沈曉月她先來招惹你……”

　　“蘇昀，我信你。你不用跟我解釋，我們相處了那么久，我知道你不是欺凌弱小的人。”她搶道。

　　跟前的人明顯松了口氣，就怕她誤解自己。

　　“我真的挺相信你的，也感激你。中考結束后我就離開了桑鎮，那個時候沒來得及對你說，現在我想補回來。”她的眼睛在發光，里面倒映著一個人影。

　　蘇昀喉嚨動了動，他覺得這一切很不真實。

　　很多年以前，他也有這樣的想法，想對那個女孩說出那句一直沒有說的話。

　　她想說的會是什么？是自己期盼的那句話嗎？再次相遇不就是為了如此嗎？他像個騎士一樣守護著她，不就是等的那一句話嗎？

　　江然的嘴角微彎，笑容如花般綻放：“蘇昀，謝謝你。”

　　謝謝他一直來的守護和關注，謝謝他一直在身邊從未離開。

　　蘇昀眼里的期盼漸漸落空，他的手扔抓著江然的手臂，連自己也沒發覺，手掌已經稍稍用了力。

　　他還以為……會是自己想聽到的那句話呢。

　　這種感覺一點兒也不好受，像期待的糖果丟了，連個包裝紙都找不到的那種。

　　“這么多年交情，你跟我說什么謝謝？”蘇昀語氣略顯輕松，心頭卻泛出絲絲苦澀。

　　江然點了點頭，直視他的眼睛忽然笑了起來：“說真的，你可不要隨隨便便去欺負別人。我要是知道了，就不跟你玩了。”

　　蘇昀寵溺看了一眼，將手放在她瘦弱的肩膀上，像大哥哥一樣耐心：“你放心，為了跟你一直做朋友，我不會知錯犯錯的。”

　　“嗯好。”

　　兩人的影子在地上交織在一起，大大個子罩住小小身影，許多年來，從未有過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