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車用了十分鐘就到了碼頭,可是打撈上來的結果卻讓宋國強大失所望。
被綁住手腳的楊小小此時已經被冰冷的河水凍僵了,而張天卻不知所蹤。
又打撈了一番,宋國強始終沒有找到張天,而此時港口已經聚集了不少的圍觀群眾。
而這個時候,他的上司卻打來了質問的電話,“姓宋的,你到底要干什么,把碼頭封住這么久,到底抓到人沒有!?”
面對鬼老的呵斥,早已習慣了被罵的宋國強只能憋著一肚子火主動承認了錯誤,然后一無所獲地收了隊。
臨走時沒有給一旁的譚世杰留下一句話。
事情如此詭異,譚世杰叫來了一大群人沿著岸邊搜尋。
沿岸搜尋了大半天,譚世杰依然是一無所獲。
他不得不面對張天失蹤了這個事實。
最好的情況當然是張天已經死了,那么他就不用有更多的后顧之憂,最壞的局面就是張天并沒有死,明面上害死楊小小的是他,在此之后,張天會把所有的賬都算到他頭上。
這是他不得不考慮的問題,他的父親對他的教導一直都是人無遠慮必有近憂,譚世杰混跡社會已經十幾年了也一直謹遵教誨。
短時間內還好,過一段時間之后,他就必須要多加小心張天的報復了。
再說張天駕駛汽車落水之后,疼痛讓他一下失去了意識,隨著汽車沉入了海中。
但在車子完全沉入海底之前,水底出現了一個矯健的身影向車子迅速地靠近,看他的身手絕對是個經常在水邊打交道的人。
他沒費什么功夫就把張天從車窗里面抽了出來,給張天渡了一口氣然后帶著張天快速地在水底穿梭。
每隔半分鐘他就會給張天度一口氣,每度一次氣他就會浮出水面呼一口氣然后繼續帶著張天逃跑。
就這樣,這個看著身材沒有多壯實的這個小伙就帶著張天順著水流游出了危險區域,如果在陸地上,估計他還救不走張天。
也幸好這個時侯已經過了香江最冷的時候,今天的陽光又十分的好,在水里泡了半天的張天被拉上岸的時候還沒有死。
張天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只知道自己醒過來的時候,渾身都散發著一股難聞的腐朽氣味。
好像他已經快要發霉了。
看了看身處的環境,回想起自己駕車沖到海水里的場景,張天知道自己這次應該是大難不死了。
張天看了看自己的處境,他的上身纏了一層繃帶,這應該是他中彈的地方,現在想起來張天都還是搞不明白這一槍到底是怎么打到他的。
槍傷的位置離心臟的位置很近,他不敢亂動,但是肚中感覺空無一物讓他感覺很難受,環顧四周也沒有吃的。
他身處的是一間木屋,上一世他在帝都的景區經常看到這種木屋,它們一般都是臨水而建。
木屋里十分雜亂,簡陋的桌子上放著一大堆藥,地上還有很多的啤酒瓶,他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沒有人知道張天此時有多希望救他的人是楊小小,在他的潛意識里面他一遍又一遍地暗示自己,說不定是楊小小精通水性救了自己,如果是這樣的話以后他一定要好好報答她。
從下午等到晚上,張天躺在床上默默地注視著門口,腦海中回想著他遇到楊小小的畫面。
第一次遇見她,她正被鬼老欺負,說實話張天有點看不起她。
但命中注定,她臉上的憔悴,無助讓他怒發沖冠,心中不自覺地就想保護她,不讓人欺負她。
等他殺掉所有的鬼老之后,她對張天死纏爛打,說實話張天這讓十分地受用,古語有言:“習得文武藝,賣于帝王家。”
當了幾十年屌絲的張天,不想成就什么豐功偉業,凡塵俗世他只想有個值得他保護的人。
這個人會將他視為依靠,用和煦般的言語溫暖他冰冷孤獨的心。
如何的窘迫與無奈讓她在二十歲的年紀如此的卑微,他們的相遇仿佛呼嘯的凍原上的兩棵枯樹,忽然發現彼此的存在。
門外響起了開門的聲音,張天一緊張胸口霎時用力過度崩得生痛。
“你終于醒了”,開門進來一個矮個子青年,說是青年但他卻任由滿臉的胡茬瘋狂生長,頭發也油的發亮,活脫脫一個墮落中年人的模樣。
“是你救的我?”
張天出言問道。
“嗯,我把你從車里拉出去的。”
聽他這么說,張天躺在床上看著他,靜靜地等著他說下半句。
可惜沒有下半句,張天只得詢問道,“后座還有個女的,你看到了嗎?”
“看到了”
“你救她沒有?”
張天搶問道。
“我只救的了你一個人,那女的手腳都被捆住的,應該活不了了。”
矮個子青年冰冷的說完,然后張天陷入了死一樣的沉默。
他沒有憤怒,他沒有失去理智,相反的是張天現在比任何時候都要冷靜,因為暴跳如雷根本于事無補還會撕裂傷口,延緩他傷口的恢復時間。
“你為什么救我?”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譚世杰殺了那個女的,你們就是不死不休的仇人。
我救你,因為你的身手很好,我們兩個一起一定能殺掉他。”
“她叫楊小小,我叫張天,你叫什么?”
張天接過這矮個子青年遞過來的飯盒,里面有菜有飯,一邊吃一邊說道。
“我叫郭鳴。”
這青年也開始吃飯,他自己泡的方便面。
給張天吃有肉有菜的盒飯,他自己吃泡面,從這一點張天就能看出來,郭鳴雖然說話不中聽,但他人不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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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頭,譚世杰讓大部分兄弟都撤了之后,留了一兩個人繼續找之后,他自己則驅車一路南上。
從城市一路來到了邊境附近的山區,譚世杰最后把車開到了一棟別墅內。
“小殷,你爸在嗎?”
譚世杰進到一樓客廳,向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女子問道。
被他叫做小殷的女孩正躺在沙發上,一臉嬌生慣養的表情,不耐煩地回答道,“不知道,你找找看吧。”
譚世杰沒再說什么,他知道可能小殷的父親又出去了,陪著她邊看電視邊等,晚上的時候,一個年級比譚世杰大一些的中年男子帶著一個看起來只有二十歲出頭的女人回來了。
“阿杰,你來了?小殷,你怎么還躺在那?成何體統!”
“彪叔,不礙事,我這次來是遇到麻煩了。”
譚世杰擺了擺手,然后開門見山地說道。
譚彪聽侄子這么說,于是放下了摟在身旁女子身上的手,正色道,“那去書房吧。”
譚彪身高有一米八幾,當先走上樓去,譚世杰跟在后面。
一副土豪模樣的譚彪把書房修的卻特別大,里面擺了不少中外經典,只是鮮有翻閱的痕跡。
“彪叔,我這次必須要麻煩你一次了”
譚世杰呡了一口剛端上來的峨眉春芽,無奈開口。
“我父親讓我盡量少麻煩你,靠自己的力量解決問題,不過這次我的手下被一個可能是內地來的高手殺了,我布了局但是沒有徹底干掉他,他現在失蹤了。”
“內地的高手?內地的高手只有那些老古董,這個人多大歲數,怎么行事這么不顧后果?”
“他年齡不大,可能二十歲都不到。”
“二十歲都不到?”
譚彪對譚世杰辦事說話這方面向來十分欣賞他,知道他這么說一定不會有太大偏差,甚至還有所保留。
他隨即陷入了沉思,“這件事恐怕沒有那么簡單解決,沒有背景,絕對入不了修行的門路。
自從那場戰爭過后,剩下的修行中人都在國家的掌握之中,已經過了這么多年,剩下的都是我們這些茍延殘喘的人。
要培養下一代非要耗費巨大的物力,而且現在是熱武器的天下,要正面對抗熱兵器非要到元嬰境。
我派幾個手下跟著你,如果那個人再出現你馬上通知我。”
“謝謝彪叔,麻煩你了。”
“別說那么見外的話,你這么久也沒來了,我知道立身不容易,今天我們叔侄兩喝點酒。”
“好,今天我們喝高興。”
張天蘇醒過來幾天之后,他看過了打中他的子彈,口徑十分大,他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是狙擊槍打中的他,這是香江警方或者軍方的力量。
簡單地說,香江的警方一定是認定了他就是殺了六個鬼老的人,按照他們的辦事效率,一定是幫會的力量在從中作梗。
否則他們可能永遠也找不到張天。
本來只是想途徑香江,結果惹上一身的事情。
在床上躺了半個月,張天從郭鳴口中了解到了不少關于譚世杰的信息。
譚世杰是三合會義堂的一個副堂主,他父親譚立清是上一任的香江三合會山主,幾年前被廉政公署抓進去判了二十年的有期徒刑。
譚立清雖然倒了,但是譚家的勢力依然強勢,而且譚世杰身邊有不少保鏢,郭鳴也是從內地逃過來的。
那天他回到家發現老婆和女兒都不見了,后來才知道她們都被譚世杰的人抓走了。
他去找過譚世杰,求他放人,但直接就被他的保鏢胖揍了一頓,后來他想通過要挾的手段逼他放人,于是經常不吃不喝地跟蹤譚世杰,可惜他只有一個人,譚世杰身邊的保鏢又太多了,根本沒辦法下手。
直到這次看到張天的身手,他終于看到了一絲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