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軒轅禹想法設法地迎娶了蜃焱公主狄念瑤,并非是出自什么一往情深,而是對焱神鏡另有所圖。
張相看了一眼軒轅禹那雙幽冷的雙眸,是愈發覺得傳聞不假了。
“你可以放開他了。”軒轅禹語氣不輕不重,卻是不容置喙。
張相看著將他團團圍住的侍衛,猶豫了片刻,還是一咬牙,將刀給收了回去。
軒轅禹不用任何示意,一個眨眼間,便有兩個侍衛從張相手中接過了席云凡。
侍衛接過席云凡后,似是為了尋個大夫為席云凡療傷,便抱起了尚且年幼的他上馬,并策馬往淵城疾馳而去。
“禹王!書信!”張相焦急道。
“放心!本王向來一諾千金!既已允諾之事,又豈會食言?”
軒轅禹雙眸深不可測地看著張相,接著道:“只是,你知道席昊天這么多秘密,你就不怕他會殺你滅口么?如若你能保證,以后再不為難席云凡,本王倒是可以給你再獻上一計。”
“我答應禹王殿下!還望禹王殿下賜教?”張相忙道。
至于,他以后反不反悔,還派不派人暗殺席云凡,那可是由他決定,他可不信每次席云凡都這么好運!
“淵城外,淵崖山的崖壁上有一種花,此花名曰,極樂花。它可讓人的皮相面貌變得年輕,但也可讓人的內臟加速衰老。且此花有寒毒,但因寒毒量較少,所以須七七四十九日才能讓人死去。
本王聽聞,席昊天年紀輕輕就開始鉆研養生和長生之道。你們木黎國圣林閣閣主之子葉陽回春便懂此術。
你是聰明人,若是席昊天真想殺你,怎么利用此花和葉陽回春來對付席昊天,想必也不用本王教你了吧。”
“可是,若木魂蠱真就在席昊天的身上呢?”
“若有木魂蠱,則寒毒會被鎮壓。但,內臟依然會加速衰老,只是速度就慢了些,恐怕要等上些年月了。”
“我明白了!多謝禹王告知!”
軒轅禹滿意地點了點頭,又道:“只是這極樂花性寒,五極天下,只有在淵崖山崖壁上方可存活。若是離開了淵崖山崖壁,則須日日以八字純陰少女之血澆灌。”
“這倒不難,謝過禹王殿下!”
……
“蕭某定會想法設法,瓦解張相實力,一舉鏟除張相!世子殿下今日是否已帶來了當年景王殿下的印鑒?若是如世子殿下那夜所言,想必王將軍是因那封信,才被奸詐的張相欺瞞了十多年!蕭某愿意拿著景王殿下的印鑒前去試探王將軍。”蕭戰道。
“印鑒,我并未隨身攜帶。若是蕭將軍探得王將軍忠心于父王,并未與張相狼狽為奸的話,我會親自帶著印鑒向他說明當年的一切。”
蕭戰本想再出言索要印鑒,但想起木黎皇的話,便還是決定打住了。
“云凡謝過蕭將軍!”
“世子殿下何須言謝!為了當年的景王殿下,蕭某定是赴湯蹈火,萬死不辭!”如果不看蕭戰的眼神,只是聽著蕭戰的語氣,還真有幾分將軍該有的義薄云天的氣魄。
見蕭戰應允后,席云凡道:“那云凡靜候蕭將軍佳音!蕭將軍保重,云凡告辭!”
“好!世子殿下,一切小心!”
翌日,木黎國,朝堂上。
“楊豐將軍多年來,戍守邊關,勞苦功高。朕欲封其為豐寧候,賜豐寧候府,眾愛卿可有異議啊?”木黎皇臉是是笑意,可是在眾大臣看不見的雙眸里卻是有著蝕骨的寒意。
“稟陛下,邊關素來安定平穩,僅僅因戍守邊關多年,便可封侯,怕是難以讓人信服!況且,不論是論軍功,還是論資歷,恐怕楊將軍都不是令人心服之選!”蕭戰道。
在一旁竊喜的張相聽到蕭戰一席話后,使了個眼色給旁邊的江尚書。
江尚書趕緊出列,道:“蕭將軍此言差矣!蜃焱向來野心勃勃,當年更是一舉滅掉了金鏤。為何蜃焱卻未曾侵犯過我木黎?這正是有了楊將軍坐鎮焱霖關之功!”
“荒唐!”
蕭戰似乎是江尚書“強塞”給楊豐的“軍功”甚為不滿,正欲反駁之時,卻被木黎皇打斷道:“江尚書所言極是!與朕不謀而合!”
木黎皇淡笑兩聲后接著道:“再過幾日便是張相張愛卿的壽辰了,楊將軍若是加緊啟程回黎城受封,興許,還能趕得上張愛卿的壽辰呢。只是軍中不可一日無人坐鎮,眾愛卿覺得,楊將軍的軍中事務該交由誰來處理呢?”
“微臣愿意前往焱霖關!”蕭戰忙道。
張相一驚,女婿楊豐被封侯,他固然欣喜,可是現在最主要的是他的大業!
沒有了兵權,就算他稱王稱候,又有何義?!
張相急忙出言道:“微臣以為不妥!蕭將軍資歷雖然深厚,然而蕭將軍對焱霖關并不熟悉。微臣的壽辰本不是什么大事,楊將軍在邊關受封亦可!”
“朕,冊封的是楊將軍,張愛卿,你竟也能做得了楊將軍的主了嗎?”木黎皇語帶不悅地道。
“微臣惶恐!微臣只是怕因臣的壽誕一事,誤了鎮守焱霖關的大業!”張相忙道。
“那張愛卿的意思是,我泱泱木黎,除了你的女婿楊豐,再無人可守焱霖關?甚至只是暫守了?!”
“微臣……”
張相正欲說些什么,蕭戰拱手朗聲道:“微臣愿立下軍令狀,在此期間,必能守好焱霖關,否則微臣愿提頭來見!”
木黎皇滿意地看著蕭戰,正欲點頭之時,張相急忙道:“這受封一事,微臣舉薦李昂李將軍,李昂李將軍乃是楊豐楊將軍的副將,不但對焱霖關了若指掌,更是深得楊豐楊將軍的真傳!”
“微臣以為相爺所言有理,還是由李昂李將軍暫守焱霖關較為妥當。”江尚書道。
“微臣附議!”
“微臣亦附議!”
……
一時間,接連幾個朝中要臣都出面應和起張相來。
木黎皇長袖中的拳頭,越握越緊,直至關節泛白。
以前這幫人,最擅長向他阿諛奉承,那時的他,雖能看破,但覺得還好,并無不妥。
如今,他才發現,這幫人竟是這般令人厭惡!
“李昂才進軍中幾日?豈能堪當大任!”蕭戰不甘示弱道。
蕭戰的一黨,便也開始應和起來。
一時之間,朝廷之上是爭得是不可開交。
張相一黨不但人多且大多身居高位,很快便占了上風。
“李將軍的確太年輕了!難當大任!王將軍有勇有謀,對焱霖關也熟悉。朕看,王將軍頗為合適,各位愛卿以為如何啊?”木黎皇強壓怒火,淡笑著看向張相一黨。
“王將軍出類拔萃,頗有當年王老將軍的風范。微臣以為,若是王將軍,也頗為合適。”張相率先表態道。
緊接著,除了蕭戰一黨,幾乎滿朝都是贊許之聲。
而蕭戰,既沒有出面表示贊同,亦沒有出面反對,這令張相頗感不安。
蕭戰不是不知王家在暗中幫持自己,為何卻不再反對了?
他甚至都開始想為楊豐推掉豐寧候的加封了,然,已成定局之事,他也只好作罷。
還好,是王將軍。張相在心里如是安慰著自己,想要排解掉心中的不安。
于是,讓楊豐即日啟程返回黎城的圣旨受封的圣旨,被送往了焱霖關。
“誰還有本奏?如無本啟奏,便退朝吧!蕭將軍留下。”木黎皇淡淡道,卻又像昨日那般準備單獨留下蕭戰議事。
“稟陛下,微臣有本奏!”張相趕忙出列躬身道。
“講!”張相出列后,木黎皇閉上了雙眸,似是在閉目養神。
“謝陛下!”張相拱手躬身道:“微臣已查到,謀害臣的愛女美人張靈兒的真正兇手了!”
“此等后宮之事,張愛卿覺得有必要拿到朝堂上來議嗎?!”
華貴妃已被他打入冷宮,張相卻還來提張靈兒一事,這令本就隱忍著張相的木黎皇甚為不悅。
“陛下息怒!此事事關蕭戰蕭大將軍,因而微臣才敢……”
盡管不知張相到底有何陰謀,木黎皇仍在聽到蕭戰的名字后,心中一驚。
眼下,他唯一可以仰仗的便是蕭戰了,豈能讓蕭戰此刻被張相算計?
因而不待張相說完,木黎皇便打斷道:“朝堂之上,是議論國事的地方!張靈兒一事,張相可私下向朕稟奏!”
不待張相反應,木黎皇便趕緊又接著道:“退朝!張相,蕭戰留下!”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眾大臣拜扣后,魚貫而出,大家都面面相覷,議論紛紛。
善于察言觀色的他們發現了,皇上這兩日對張相似有不同。他們不知,這已是木黎皇席昊天竭力控制自己后的效果了。若不然,恐怕就不是“似有不同”,而是“大相徑庭”了!
散朝后,張相和蕭戰一起跟著木黎皇來到了御書房。
“宮中失火一案,朕早就在派人調查,張相私下又調查此事,是對朕的安排不滿意嗎?!”木黎皇先發制人地質問道。
“陛下的安排,甚為妥當。只是微臣近日得知,美人秦凌云并沒有死,且她找到了微臣的府上,據她所言,此事大有隱情。”
“什么?秦凌云并沒有死?”木黎皇很是驚詫。
若是華貴妃下的手,定是不可能會放過秦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