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達浪抵達火役探路的出口,下了車,見到散落在洞口邊緣未清理干凈的灰燼,緊鎖眉頭。
負責修復路面的紅玫瑰大廈保鏢連成排站成一線,一共十人,他們分別握著鏟子拄著鋤頭,像極了干農活的肌肉大叔兒。
路邊有輛瀝青攤鋪機,一輛灑水車,混合的水泥也在一塊道路施工牌子邊緣存放。
熊達浪來到一輛挖掘機旁邊,瞅看一眼地面被清理一遍仍舊淺顯的黑色印跡,然后繞過挖掘機,盯著樹上的黑色痕跡看去,一樣的黑色印跡為什么會散落那么大的范圍呢,輕輕嗅了嗅,空氣中還夾帶著一股焦臭的氣味,像是烤熟的動物毛皮,或者比這個味道再反胃一點。
紅玫瑰保鏢也不知犯了什么錯,時而瞅看一眼熊達浪,但熊達浪并沒有理會。
熊達浪來到一個半米長的洞口邊緣,從兜里掏出一種射線儀進行探測,遺憾的是并沒有發現特別的情況。
“這里發生了什么?”熊達浪來到一個拿著鋤頭的保鏢面前問道。
盡管保鏢的塊頭比熊達浪魁梧很多,但在一種四部氣質面前,顯然又弱小無比。
保鏢緊張了好一會兒,顫巍巍的說了一句,整個人聳聳肩膀,似乎對自己的說話并不滿意,也沒聽清自己在說什么,于是重復說道:“沒發生什么,只是單純的路壞了,我們負責修路。”
“見過馬路上修車的,還沒見過管理珠寶貿易紅玫瑰大廈修馬路的,紅玫瑰可真是人才濟濟呀,修個路都是成團兒出來的,團結一心,點個贊。”熊達浪說罷,點點頭,嘴角流出一抹無意的微笑。
“大人說的是,這年頭一身的肌肉不做點兒實際的,就跟沒有長在骨頭上似的,沒有力量,勞動最光榮,我愛淡仙小城,我愛我家,我為小城出份力是我們紅玫瑰大廈樂于助人的職業準則。”保鏢跟念草稿似的,看樣子準備了很久。
“不錯。”熊達浪輕描淡寫道,只能讓人聽出來一點兒平平淡淡。
熊達浪喊來一名侍衛,侍衛手里拿著一個透明的塑料袋,這個袋子上有著較硬的膠質,油面發亮,是很多探員用來收集現場線索的重要工具。
“你把這地上的淺顯痕跡取個樣品,還有樹上的比較明顯的黑色痕跡,確定這股焦臭的味道是什么生物。”熊達浪吩咐道。
侍衛嚴肅的點點頭,用一個鑷子取了樣本。
麻子逃出官府,門口記者后方停放著一輛奔馳Glc,看號碼是隸屬于紅玫瑰的車,麻子緊攥著那只磁場引力很強的手,低著頭穿過記者群。
記者們等待一天已經有些疲憊,見到一個光頭從里面出來,想要上去采訪,但麻子身上似乎向外透漏著無盡的恐懼,讓人不敢靠近。
“這,好不容易等待一個人,就這樣放他走了?我們干記者的怎么能不走在新聞的最前線呢?”一個山羊胡子男人叫道。
“那你去?你靠近那一身冷意的彪漢試試?得有點兒眼力見兒,總得采訪個正常點兒的人吧?起碼看起來不那么兇神惡煞。”一個年輕記者撫摸著自己的攝像機說道。
“那你就是怕嘍?”
“沒....”
“他的肩頭有一顆紅寶石001,如果沒猜錯應該是紅玫瑰大廈的帶頭保鏢。”
“可我記得帶頭保鏢不長這樣呀?也沒見這人手里把玩兒兩個珠子呀。”年輕記者一側目,山羊胡記者早已拿著話筒來到麻子的身后。
麻子察覺有人,以為官府四部的人,轉身抬起一只腿欲要掃踢,但見是記者,又快速收腿。
記者一直是麻子心里盼望的一類人,為了一份榮譽和頭銜,可如今來到官府,差點兒因為一枚戒指而丟掉小命,那個被囚禁在方形籠子里的生物是什么?麻子現在想起來突然有些后怕,此刻,最不想見的就是記者。
“您好,能采訪一下您嗎?”山羊胡子笑著問道,至于為什么笑著,古話說的好伸手不打笑臉人。
麻子瞥了一眼,原來有些笑容的臉凝固一下然后沒好氣道:“滾。”
山羊胡子瞬間就懵了,這變臉也太快了快,紅的綠的黃的白的,變臉太快了。
麻子打開車門,一眼就瞥見了車里的三個人:龍一,熊二,老三。
“嘿~,怎么是你們?”麻子驚喜的叫道。
龍一鼻子上的一個泡泡破裂,從睡夢中醒來含糊道:“誰?”但見一光頭,興奮叫道:“麻子!麻頭兒!可算是等著您了!”
麻子上了車,坐在后排和老三在一起,手指上的磁場引力漸漸消失,疼痛感明顯減輕,麻子輕舒一口氣,略帶微笑道:“你們怎么來了?不是正在為那酒店喝酒呢嗎?”
“起初是喝酒,但你看老三,都喝醉了。”龍一笑著指著老三,自己的臉也是紅彤彤的,看樣子也沒少喝。
唯一精神的是正在啟動車子的熊二,他滴酒未沾,只是陪襯著喝了幾杯果汁飲料,本也想著酩酊大醉,正是因為酒桌上的“酒精肝”太多,很難舉杯面對,飲料可在關鍵時刻派上了救命神器的效果。
“回總部。”麻子扣動車門,舒緩一口新鮮的空氣,額頭上一層濃密的汗珠也在冷風中顯得僵硬。
熊二按兩下喇叭,示意記者讓路,但他們實在沒有精神勁兒去理會一輛轎車,勉勉強強的讓了路,只有個別記者在奔馳離開時用攝像機追捕了一張照片,尾號:淡仙1111。
“麻頭兒,你不是在草坪街等支援呢嘛,他們也把你帶進去了?”熊二疑惑的問道。
“嘿,簡直了,也許是因為我現在是個異類吧?如果我是和你一樣的正常人,他們又何必在意我呢?”麻子說著,輕輕撫摸一下大拇指上的指環。
熊二從后視鏡看了一眼麻子,除了光頭,其他的不都好好的嗎?怎么就異類了呢?讓人不明白。
“麻頭兒,也許你可以和我一樣戴個假發。”熊二心平氣和的說道。
麻子一聽“假發”二字,眼里頓時放了光,他的心里一直有個結,由于光頭,才有幸成為帶頭保鏢的接班人,但此后每次卻要被人們提起當成比較,卻讓他心里不爽,他已經是紅玫瑰大廈001,什么帶頭保鏢前后順序的,都是浮云!
“我就是我。”麻子自言自語,輕輕的點點頭,然后伸出一只手,嘗試將熊二的假發扯下來,但上面一層膠很黏糊,粘的很緊,熊二單純掙扎著就快要哭了。
“麻頭兒,求放過,等咱回去,我送你一套假發還不成嗎?”熊二委屈道。
“成。”麻子松開手,靠在椅子上,望著逐漸遠去的官府,總覺得此刻的官府太過于安靜是一種不詳的預感,究竟是什么,麻子一時也無法猜測。
“麻頭兒,您要什么款式的發型?是那種劉海的,錫紙燙的,還是中性一點兒,整個大波浪的?”熊二隨手點開汽車屏幕,文件里儲存的有幾款假發照片。
“我要那種油頭黑發。”麻子直接說道,但見屏幕上兩份麻花辮的假發蠻不錯,便指著假發開口說道:“我要這個。”
熊二側目一看,驚訝道:“這可是女性的頭發。”
麻子笑了笑,道:“我就要這個,帶上這個假發,我的防彈背心兒都可以脫掉了。”
“麻頭兒你真是思想長遠啊,不過這位防彈背心還是得穿,這種麻花辮適合人家身材苗條的婀娜多姿的姑娘,您這....再看也不像婦女呀?”熊二喵一眼后視鏡,恍然發現麻子正用一雙熾熱的眼睛盯著他,于是笑道:“您也適合。”
麻子滿意的點點頭。
熊二不自然的咽下一口口水,心下想道:麻頭兒真戴上假發,偽裝的也太深了吧?
一想到麻頭兒還有可能穿著一個裙子,那辣眼睛....
熊二嗤鼻,一種難以表述的心情。
“好好開車,你腦袋瓜子在想什么?”麻子指責道。
“麻頭兒,你,你來了。”老三睜開酒紅色的眼睛,喝瓶礦泉水道:“頭兒,你那定位儀咋沒了?可把我們急壞了。”
麻子握住指環,抬起胳膊道:“儀表壞了,沒來得及更換。”
老三低哦一聲,靠在麻子的肩頭,繼續齁聲睡下。
麻子凝望著老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涌上心頭,也許世間除了真的戰斗共同面對敵人是并肩戰斗,還有兩個字,陪伴也是并肩戰斗。
熊達浪在現場只能提取黑色印跡這一種線索,按道理這在線索之中是非常少的,但有總比沒有強。
就在剛剛,他的手機上收到一封匿名郵件,郵件上只有四個字:祝你好運。
緊接著,又收到一條郵件,是閻城令轉發而來的一條新郵件,署名卻是一串圖形:詛咒已經開始,寂靜之夜,任何人都將成為我的傀儡。
“傀儡?”熊達浪沉思片刻,回到車內,他突然想起草坪街上一碰就成了灰燼的骷髏,如果說那句骷髏是傀儡,寂靜之夜就一定是和骷髏有密切的關系。
熊達浪一番猜測,對此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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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皮兒卷油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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