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杰來到牛角洞看完火藥的存放,建議阿依古把洞口徹底封閉好,畢竟是非常危險的。
族長王羽已經回來了,阿媽把個中一切講與他聽,族長也很高興,畢竟阿媽釋然了,狄仁杰交代好二人要管好兵,以待他用。
獨山雖然在視線內,但是如果要到達至少需要兩天,阿媽準備了足夠的干糧讓狄春帶著。
“狄大人,此去獨山希望得償所愿,萬事小心”阿媽說道。
“多謝大長老,你們也多保重”狄仁杰回道。
“這一帶的山上一般多霧瘴,阿依瑪能分辨和解毒,而且熟悉那邊的路,就讓她跟你們一起吧”阿媽說道。
“哦,那就多謝了,也不知道阿依瑪愿意不?”狄仁杰笑道,他知道霧瘴的厲害。
“阿依瑪愿意”阿依瑪說完偷偷看了李元芳一眼。
阿媽看在眼里,嘆了口氣。
辭別阿媽,族長和阿依古,眾人在阿依瑪的帶領下,上路了。
山路環繞溪水前行,沿途清幽寧靜,好一個世外桃源。
風七娘內功深厚,經過一個晚上的治療,傷好了許多;狄仁杰原本打算讓風七娘在苗村療傷,怎奈風七娘死活不肯,不得已阿媽安排了兩個精壯的苗人漢子用竹轎抬著走。
“我給你們唱支山歌吧?”阿依瑪說道。
“好呀,好呀”如燕拍手叫好。
“阿依喲……,對面的阿哥喲,阿妹唱山歌,山歌唱開了山里花,唱不進阿哥的心里頭;對面的阿哥喲,阿妹唱山歌,山歌唱醉了百靈雀,唱不開阿哥的愁眉頭;對面的阿哥喲,阿妹唱山歌,山歌唱羞了白月光,唱不走阿哥的憂傷…”阿依瑪的歌聲清脆,非常動聽,歌聲回響在大山里,眾人都沉醉了。
“阿依瑪,我要是個男子,一定娶你這個可人兒”如燕笑道。
“如燕姐姐盡說笑”阿依瑪偷偷的看了李元芳一眼。
“阿依瑪,苗家的姑娘都會唱山歌吧,真好聽”蘇紅袖由衷贊嘆道。
阿依瑪的山歌輕靈歡快,蘇紅袖的歌詞憂傷凄涼,不一樣的感覺,但是都動人心弦。
風七娘閉著眼睛在聽,放佛自己在唱山歌,狄仁杰一副苗家阿哥的打扮在對面山上砍柴。
風七娘臉色露出一絲幸福的味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那該多好啊!
獨山還在很遠的云霧中,里面仿佛有無數只眼睛看著狄仁杰一行人。
“七娘,怎么樣?還挺的住吧?”狄仁杰走進近竹轎問道。
“我沒事,辛苦兩位苗家大哥了”風七娘說道。
“大家在前面的亭子里休息下吧”狄仁杰說道。
走到亭子,大家停下來,狄仁杰仔細看了下亭子,上面有兩個字“隨緣”。
“好一個隨緣亭,今日得見就算有緣”狄仁杰笑道。
眾人跟著笑起來,亭子是用竹子做的,非常的別致。
李元芳靠在竹子上,采摘了一片竹葉,上下嘴唇抿住吹起來;竹葉聲聲悅耳,時而歡快,時而憂傷,高亢時猶如鶴鳴九天,低沉時就像蟲鳴低語。
大家都呆住了,沒想到這個只會打打殺殺的李元芳居然還會吹竹葉,而且吹的那么好。
“元芳哥哥,吹得真棒”阿依瑪興奮的跳起來。
“李元芳,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手啊!”如燕張大嘴巴驚嘆道。
“從小我跟著師傅上山練武,師傅不在的時候,我就自己一個人練,孤獨的時候就吹竹葉玩,剛才看到有竹葉在眼前,就忍不住了”李元芳被夸贊的不好意思。
“師兄,你吹的是楊炯的《從軍行》吧”蘇紅袖問道。
“師妹,正是”李元芳贊道。
“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
牙璋辭鳳闕,鐵騎繞龍城。
雪暗凋旗畫,風多雜鼓聲。
寧為百夫長,勝作一書生。”蘇紅袖輕聲念道。
“紅袖姑娘學識淵博,精通歌舞,對于章懷太子的寶慶樂可有研究?”狄仁杰問道。
“寶慶樂是在章懷太子抑郁不得志的時候寫的,詞曲里面抒發了章懷太子的惆悵和對現狀的不滿,為此也更加讓武后忌諱,最終落得被貶死于金吾衛之手”蘇紅袖長嘆道。
“章懷太子是武皇心里一根拔不掉的刺,多年來一直耿耿于懷,有憤怒也有悔恨”鳳凰說道。
“當年徐敬業造反就有假借過章懷太子旗號,后來證明有假,不過影響確實很大”狄仁杰說道。
一干人等紛紛議論起來。
狄春把干糧和水分給大家,眾人邊吃邊聊。
吃完干糧,喝足水,眾人又出發了,阿依瑪告訴大家,一定要趕在天黑前到達另外一個村莊,不然就得在路邊過夜;狄仁杰不敢耽誤,因為風七娘需要好好休息。
一路上,狄仁杰都在觀察沿途的地勢,路在山腳,兩邊山高陡峭,是個打埋伏的好地方。
“大人,前面就要進入唐家村地界了”阿依瑪說道。
“哦!阿依瑪,唐家村是苗族人嗎?”狄仁杰問道。
“不是的,他們是漢人,前些年一直和我們三山十八洞的苗人有過過節,后來在我阿媽的調節下,又把關系修復好了,他們很尊重我阿媽”阿依瑪說道。
“你阿媽是個了不起的女人,很有本領”狄仁杰說道。
“真的嗎?狄大人,連您都夸贊我阿媽”阿依瑪開心的笑起來,阿媽也是她心目中的神。
“當然,你阿媽配的上”狄仁杰點點頭。
阿依瑪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帶路,像一只快樂的百靈鳥。
“大人,我看你一路在觀察地形,是不是為日后做打算?”風七娘問道。
“呵呵,知我者,七娘也,正是如此,也許日后用的上”狄仁杰點點頭。
“知叔父者,當然風姐姐,叔父真是好福氣”如燕跟上來插話道。
“小丫頭多嘴,欺負你風大姐不能動是不是?小心過幾天我封上你那多話的小嘴”風七娘笑罵道。
“可是如燕說的沒錯,唉,風姐姐你不知道,你受傷那會,我們狄大人不知有多擔心,多難過”鳳凰也笑道。
“呵呵,真是三個女人一臺戲,如燕、鳳凰你們好大膽吶,居然敢戲笑我這老頭子”狄仁杰笑起來。
“大人,如燕和鳳凰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李元芳說道。
“無妨,無妨”狄仁杰擺擺手。
“要你管啊!”如燕狠狠瞪了李元芳一眼,氣呼呼的走到前面去了。
“你看,說不得了,小氣”李元芳搖搖頭。
天色漸漸轉暗,眾人來到一塊牌坊下面,狄仁杰看了下上面的字“唐家村”。
“大人,我們到唐家村了,今晚就在這里將就一晚吧,等下我去找村里的里正”阿依瑪說道。
“有勞阿依瑪了”狄仁杰抱拳道。
“大人,你們就在門口等吧,元芳哥哥跟我去”阿依瑪說道。
“元芳,你陪阿依瑪去吧”狄仁杰吩咐道。
“遵命”李元芳說道。
“走,元芳哥哥”阿依瑪挽住李元芳的手臂。
苗家女孩很直率,沒有那么多約束,李元芳尷尬的跟著往前走。
兩人來到一戶較為精致的木房子面前。
“里正大叔在嗎?我是蟒山苗村的阿依瑪”阿依瑪喊道。
“來了,哦,原來是大長老的小公主啊?”一個憨厚的中年男人開了門說道。
“里正大叔好,這位是我元芳哥哥,我們一行十二人,今晚想在你們村里借宿”阿依瑪說道。
“見過元芳兄弟,我叫唐景,是本村的里正”唐景拱手致意道。
“見過里正,在下李元芳,因天色已晚,我們尚有病人,希望里正能借宿與我們,我們愿意出銀子付費”李元芳回禮道。
“元芳兄弟見外了,來者是客,談什么銀子,再說你們是大長老的朋友,就是我們唐家人的朋友”唐景說道。
“多謝唐大叔”阿依瑪鞠了個躬。
“莫要客氣了,走,帶我去迎接客人”唐景說道。
三人折了回來。
“懷先生,這位是唐家村的里正唐景,那位是我們老爺懷先生”李元芳介紹道。
“懷先生好”唐景抱拳問候道。
“呵呵,里正客套了,今晚懷某等人就打擾了”狄仁杰還禮道。
唐景帶著狄仁杰一伙人進了屋,把他們帶到客廳。
“桂花,你去把幾個老叔喊來,說來貴客了,讓他們來陪陪”唐景吩咐道。
“好咧,我這就去,回來我再做飯”一個叫桂花的中年婦人走出去了。
“懷先生,元芳兄弟,各位請坐,寒舍簡陋,莫要嫌棄”唐景招呼大家坐下來。
狄仁杰四周打量了下,房子是木頭修建的,有些時日了,客廳正上方是一個木制的神龕,上面記載著唐家的列祖列宗;旁邊的一個武器架子引起了狄仁杰的注意,上面還有刀劍等兵器。
“唐景小侄,貴客在哪里?”一個洪亮的聲音傳來。
進來的是三個鶴發童顏的老先生,為首的正是喊話的那個。
“老叔,貴客在這里,這位是懷老先生,這三位分別是我的老叔、二叔和三叔”唐景介紹道。
“在下懷英,見過老先生”狄仁杰拱手道。
“貴客有禮了,老兒唐龍,這位是我二弟唐虎,三弟唐豹”唐龍還禮道。
這唐龍雖然須發皆白,但是聲如洪鐘,腰身挺拔,一看就是練家子。
“見過兩位唐兄”狄仁杰說道。
“來,來坐下,貴客不要客套了,侄兒啊,把茶斟上,晚餐做豐盛些,莫要怠慢了貴客”唐龍吩咐道。
“放心,老叔,侄兒會安排妥當”唐景應道。
“老先生貴庚?”狄仁杰問道。
“癡活七十六載”唐龍回道。
“古稀之年還有如此狀態,著實了不起啊!有福分吶”狄仁杰贊道。
“懷先生,早些年老夫也在江湖上行走過,你看起來相貌堂堂,氣度不凡,絕不是普通人啊”唐龍說道。
“老先生過獎了,我不過一走方郎中”狄仁杰呵呵一笑。
“哈哈,我就不細問了,英雄不問出處,來者是客,相見是緣分吶”唐龍哈哈大笑。
桂花把茶端上來,狄仁杰拿起一杯放在鼻子上聞了一下。
“好香的茶”。
“不瞞貴客,此茶采自獨山,是谷雨節采摘的”唐龍說道。
這個茶和苗家的熬茶不一樣,入口甘甜清香。
“敢問貴客所去何處?”唐龍問道。
“去獨山”狄仁杰說道。
“獨山?”唐龍臉色一變。
“正是,我聽說獨山有珍貴藥材,想帶著子侄們上去看看”狄仁杰說道。
“獨山確實有珍稀藥材,但是山高路險,前去不易啊,何況還有怪獸巡山”唐龍說道。
“怪獸巡山?此話何解?”狄仁杰吃驚問道。
“去年,我們唐家村有個郎中上獨山采藥,見到過一個龍頭獅身的怪物,這怪物力大無比,兇狠異常”唐龍說道。
“哦!有這等事?”狄仁杰問道。
“貴客,等吃完飯,我把郎中喊來親自于你說一番”唐龍說道。
“那就多謝了”狄仁杰笑道。
唐景夫婦已經做好了晚餐,還拿了一壇子酒過來。
唐景給大家滿上,這酒顏色淡綠色,透出竹子的清香。
“這個酒叫竹節酒,是糧食釀制而成再注入竹節中,密封好,待竹子長上半年后才把竹子砍斷劈開倒入甕中密封存放”唐景解釋道。
“好酒”虎敬暉說道。
“年輕人,既然識得好酒,老夫敬你一大碗”唐龍說道。
“多謝老先生,晚輩先干為敬”虎敬暉舉起碗一飲而盡。
“豪氣”唐龍豎起拇指贊道。
虎敬暉又和唐虎,唐豹,唐景干了三碗。
“真是海量,海量吶”唐龍大笑道。
喝了酒,大家更加親近了些,狄仁杰也多喝了幾杯,風七娘有傷在身,沒有喝酒,虎敬暉和唐龍拼上了,兩人都是海量。
請看下一章:唐家村的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