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飛認出了這個男人,他就是始發站上車的6號包廂乘客。和其他乘客的猜想不同,瘦高個男人的推測更加貼近現實,發現兇案時車廂內環境幽暗,加上目擊者情緒過于緊張,是有可能錯過包廂內的可疑人員,于飛期待他的言論能讓女領隊想起一些被忽略的細節。
“我想我應該沒有看錯,包廂就那么大,一個大活人藏在里頭怎么可能看不見。”女領隊的回答讓于飛有些失望,就聽她繼續說道,“起先乘警也問了我和11號包廂女乘客同樣的問題,她也沒有看到包廂里有其他可疑的人,我想我們兩個人四只眼睛,不可能同時看走眼。”
“我也覺得當時兇手不可能在包廂里,否則她們兩個早就沒命了。”有乘客附和。
這個言論得到了大多數人的贊同,又有乘客說:“兩個女乘客發現死者后一直呆在一號包廂門口沒有離開,如果兇手當時就在包廂內,他根本無處可逃,而當其他人到達一號包廂后并沒有發現兇手,所以可以肯定在包廂門被打開前,兇手就已經逃跑了。”
“那一號包廂被反堵的門就奇怪了,男導游被殺死在封閉的包廂里,兇手憑空消失了。”瘦高個男人眉頭輕挑,話里藏著對其他乘客看法的不贊同。
大家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句,各抒其見,聽起來這起案件越發像一起密室兇殺案,而困擾于飛的是那個他透過軟臥車廂門看見的身影,他會是兇手嗎?那個時候兩名女乘客已經發現了死者,如果他是兇手,如何在兩名女乘客的眼皮子底下逃離案發現場的?如果他不是兇手,那這個人也一定看見了什么,為什么他選擇沉默?
于飛的目光掃過周圍形形色色的臉,他會在人群中嗎?而當于飛的目光接觸到一旁的中年男人,發現男人依然閉著眼睛,如果不是過分挺直的脖子和腰桿,于飛一定會認為他睡著了……
這時火車緩緩停了下來,大家發現火車停在了一個陌生的車站。
“怎么停車了?十亭北還沒到。”
“可能是臨時停車,這種普快列車經常要給快速列車讓道。”
“不知道要停多久,希望快點到十亭北,發生這樣可怕的事,我一刻都不想在車上呆著。”
“是啊,兇手說不定還在車上,我也想早點下車。”
乘客們議論紛紛。于飛看見有警察出現在站臺上,為首的是一個四十來年,皮膚黝黑、五官剛毅的中年男人,緊跟在他身后的兩名警察手里提著銀色的箱子,一名年紀較長,大約五十來歲,另一名看上去三十歲左右,戴著眼鏡,模樣斯文。一行共七八個人上了軟臥車廂。
于飛知道警察是為了兇案而來的,而這正是此次臨時停車的目的,等一活兒警察一定會找他這個目擊者問話,而他必須原原本本地說出自己看見的一切,包括那個可疑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