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雪道:“南宮勝,你這是要殺我滅口嗎?可惜你現(xiàn)在做不到了。”她的內(nèi)功外功初成,雖然尚欠火候,進攻仍是不足,但自保卻是有余。
南宮勝怒道:“你這個不肖之女,我真是后悔那晚沒有將你也關(guān)起來。”說話的同時,手上絲毫沒有放松,反而將掌上之力增至自身極限,打出的掌勁也是一掌狠過一掌。
南宮雪傷透了心,垂著淚道:“父親,你真的這么想殺我滅口嗎?想當(dāng)初你對我是那么好,難道一切都是假的嗎?”幸虧她熟識番教掌法,應(yīng)對起南宮勝的招招致命重手,頗有余力。
南宮勝道:“一個賣父求榮的小賤人,我只恨以前沒早打死你。”
兩人正在怒斗之時,忽然一個人靜靜地走進來,對南宮勝道:“南宮勝,虎毒尚不食子,你可真狠,親生女兒你也下得了手,我以前怎么就沒看出你是這樣的人?”
南宮勝見了那說話之人,不由得吃了一驚,原來那人竟是他的夫人梁伊。南宮勝先質(zhì)問道:“夫人,你怎么來了?你不知道我在閉關(guān)之時是不許你們進地宮來的嗎?”
梁伊道:“我若是不來,我的女兒豈不白白讓你打死了嗎?”其實她在南宮雪離開花園之時,便隱隱預(yù)感到,他父女二人恐怕將會有一場惡斗,就在南宮雪離開花園不久,也跟著下地宮來,發(fā)現(xiàn)之前的預(yù)感果然應(yīng)驗了。
南宮勝道:“你的女兒現(xiàn)在本事大得很,我能打得死她嗎?你實在是太高看我了。我沒有被她氣死就算不錯了。”
粱伊大聲道:“你們還不住手嗎?再不住手的話,我就走在你們中間,讓你們先打死我吧!父女之間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說話的,一定要用武力解決嗎?”
南宮勝當(dāng)即收掌,悻悻而退,臉色不忿道:“你快勸住你的好女兒,叫她不要和我作對!”
梁伊走到南宮雪身旁,低聲細語道:“你快拿我為質(zhì),要挾南宮勝放出袁正。”
南宮雪淚眼婆娑地看著梁伊,只是搖頭。梁伊嘆了一聲,對南宮勝道:“袁正來我番教,數(shù)次救我女兒,又用假內(nèi)功心法進獻大單于,用真內(nèi)功心法敬獻于你,予我番教而言,恩莫大焉,你非但不感恩圖報,反以陰謀相加,置迷藥酒陷害他。我聽說你把他的手筋腳筋都挑斷了,又用細鐵鏈穿過他的琵琶骨,你可真是夠狠的,若知你今日所為,我那日就揭穿你的陰謀。”
南宮勝不禁大惱,怒道:“你也要與我作對嗎?”
梁伊道:“你休要強詞奪理,你要圓你的霸業(yè)夢,我女兒和袁正何曾反對過你,阻止過你?你為什么一定要將他們判為作對者?袁正都被你害得如此之慘,殘廢如斯,還有何能力阻止你的霸業(yè)夢?你自己想想,女兒女婿沒有助你一臂之力,便已感到愧對于你,如何還會反對你?況且中原皇帝對袁正毫無恩義,袁正如何會為他效命,而來和你作對?”
南宮勝臉色略緩,尚在思慮,一言不發(fā)。梁伊覺得他應(yīng)當(dāng)是聽進自己的話了,想著趁熱打鐵,又道:“你的王圖霸業(yè)夢尚未開始,全家人都要被你害得家破人亡了,日后就算讓你得到了整個天下,卻沒有了家人親人,又有何用?”
南宮勝抬起頭道:“不,我有寶兒,我還有寶兒。”
梁伊冷笑道:“那天晚上,你的藥酒連寶兒也迷倒了。他一直睡到現(xiàn)在,尚未醒過來。你連你的陰謀都不敢告訴他,你哪來的自信?他會和你一條心。”
南宮勝臉上雖不動聲巴,心里卻早就嘆息開了,向南宮雪問道:“雪兒,我如果不放袁正,你是不是一定要向大單于告密?”
南宮雪道:“告密雖不至于,但阻止他修習(xí)假丹陽功卻是勢在必行。我知道此舉予我番教、予父親您都大為不利,可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所以我還是懇請父親您,放過袁正,放過我們,便是放過您自己。”
南宮勝氣得一拳砸在墻上,著拳之處深深地陷了進去,緩緩道:“我答應(yīng)你,即刻放了袁正。不過你這個逆女今日如此脅迫于我,我們的父女之情從此斷了,從今往后,你們不得再出現(xiàn)在我番教,也不得對外宣稱是我番教之人,聽見了沒有?”
南宮雪雖然早知會是如此結(jié)果,及聽了這番話,身子微微一顫,臉色立刻變得煞白,失魂落魄的臉上卻有著一股堅定的眼神,微微點頭道:“我自從打算要不惜一切救出袁正起,便有了心里準備。您放心,從今以后我和袁正會遠離番國,在中原歸隱山林,絕不會再出現(xiàn)在您的面前。”
梁伊早已泣不成聲,向前摟住南宮雪道:“雪兒啊!你不要娘了嗎?娘可舍不得你離開。”
南宮雪也抹著眼淚道:“我也舍不得娘,但事已至此,由不得我了,還請娘多保重。”
南宮勝大聲道:“別哭哭啼啼了,快跟我來!”隨即往諸多岔道中的一條道走入。南宮雪安慰母親數(shù)語,便隨南宮勝而入。梁伊生怕南宮勝再有什么詭計,也隨后跟入。
走到甬道的盡頭,出現(xiàn)一個鐵門,鐵門上有鎖,南宮勝掏出鑰匙,開鎖推門而入。南宮雪和梁伊繼而跟進。在漆黑一片的屋里,南宮勝點起了火把,照亮了整間屋子。袁正躺在屋子的角落,仍保持著那晚為藥酒所迷倒的樣子,尚未醒來。雖然他的手腕腳踝之處都有紅色且凝固的血,并有一條細鐵鏈穿過他的肩胛骨,但他似乎沒有感到痛苦。
南宮勝慢慢取出穿過他肩胛骨的鐵鏈,早已凝固的傷口處又復(fù)流血出來。取出鐵鏈之后,南宮勝又塞了一粒藥丸到他嘴里,俾他服下,道:“這是一顆解迷藥的解藥。他中的迷藥太深了,若不服下這顆解藥,恐怕再過十天半個月也醒不過來。好了,你現(xiàn)在可以帶他走了!”
南宮雪蹲下身,輕輕翻動袁正身子,將他負在背上就走,只聽南宮勝譏諷道:“侍候一個廢人不容易,每日吃喝拉撒都要管,你想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