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你躺在這里，也不知道你是不是知道我在這里，故意不起來，就是想看我著急，那樣的話，我可是要生氣的啊，你可太過分了啊……”盛素妍說著說著哽咽起來，然后就漸漸地放聲哭泣起來，像是終于釋放了一樣。

　　盛素妍就這么絮絮叨叨地和顧晗笙說著話，滿眼里只有他一個，她雙手握住他的手，用臉蹭了蹭他的手。

　　顧晗笙，我才發覺，我已經離不開你了。

　　盛素妍一夜沒合眼，一直握著顧晗笙的手和他說話，她不敢有片刻的分神，生怕自己一會不注意，他就沒有了溫度。

　　天邊破曉的光照了進來，盛素妍心頭一驚，只見醫生走了進來。

　　顧寓年帶著父母也走了過來，三人臉上都是悲痛。

　　為首的主治醫生用惋惜的語氣告訴她，“姑娘，不可能了，放棄吧。”

　　盛素妍緊緊抓住了顧晗笙的手，生怕有人把他們倆分開，神情慌張地說：“什么叫不可能了？我不相信，你們說他不行他就不行了嗎？我能救他，再給我一點時間，他很快就會醒的，我有這個信心，我相信他，他一定會醒的，一定會！”

　　顧媽媽淚眼婆娑地抱住了盛素妍，“孩子，放棄吧，我們都明白，愛他的人都明白，他已經無力回天了。”

　　盛素妍閉上眼睛，淚水肆意流下。

　　“不行，我不能放棄，我不能想象往后余生沒有他，我會活成什么樣子。”盛素妍繼續試圖喚醒顧晗笙。

　　她使勁掐著顧晗笙的手，吼叫般地對他說：“顧晗笙，你現在裝高冷了是吧？不理我了是吧？老娘會吃你這套嗎？甩手就是給你一巴掌！”盛素妍瘋了般地給了顧晗笙重重一巴掌。

　　一旁的顧媽媽突然叫了起來，“你們看，晗笙的手動了！”

　　大家看著顧晗笙的手，包括醫生在內都驚喜地慫恿盛素妍，說：“快點再給他一巴掌，說不定能醒！”

　　這時，顧晗笙開始叫盛素妍的名字，盛素妍也很激動，就趁勢又給了顧晗笙一巴掌，這次換了邊臉打。

　　顧晗笙一拳打過來，正好打中了盛素妍的鼻子，盛素妍痛得蹲在地上。

　　可是沒人管她，所有人都興奮地看著突然驚醒的顧晗笙，顧晗笙看了周圍一圈，看著大家喜悅的臉，說：“謝謝大家關心我。”臉上浮現些許失望。

　　擅長察言觀色的顧寓年很快就猜出顧晗笙的心思，說：“是想見到她吧？一直都在喊她的名字。”

　　顧晗笙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她沒來過嗎？”

　　盛素妍一只手搭在床邊，慢慢支撐著自己站起來，語氣哀怨地說：“我在這。”

　　顧晗笙笑了，是那種劫后余生的開心。

　　盛素妍拿個雞蛋幫顧晗笙敷臉，顧晗笙在一旁拿鏡子照著自己的臉，“盛素妍，你這兩巴掌太狠了，你是多擔心我醒不過來啊，下了這么一劑猛藥。”

　　“你就知足吧，兩巴掌換一條命，很值的。”盛素妍朝他尬笑。

　　“真是垂死病中驚坐起，談笑風生又一年啊。”顧晗笙一副十分愜意自得的樣子，顧晗笙拿起一個雞蛋，往盛素妍的鼻尖上點了點。

　　“干嘛？”盛素妍甜蜜地笑著說。

　　“你的鼻頭都被我打紅了，我覺得有些過意不去。”

　　盛素妍小聲說：“其實也不完全是被你打紅的……”

　　“那就是為我哭嘍？”顧晗笙得意地湊近了盛素妍的臉說。

　　盛素妍笑著皺皺眉，真是的，明明是自言自語的音量，卻被他聽得清清楚楚的。

　　兩人離得很近，目光相對，氣氛變得很曖昧。

　　“咳咳。”伴隨著兩聲清脆的咳嗽聲，顧寓年突然出現了，“我帶了警察來，你們注意點。”

　　盛素妍和顧晗笙都紅了臉。

　　“你是說受傷的人都是許意嫻指使的，對嗎？”

　　“沒錯，這一切都是她的意思，盛素妍也聽到了。”

　　“除此以外，還有什么別的證據嗎？”

　　顧晗笙搖搖頭，說沒有了。

　　警察嘆了口氣，無奈地說：“這可就難辦了，那四個人拒不承認是背后黑手是她，我們猜測肯定是孤注一擲，大概想著本來他們就是要進監獄的，不供出許意嫻，至少還指望許意嫻能照顧他們的妻兒，要是供出來了，就什么保障都沒有了。”

　　等警察走了之后，顧晗笙真誠地對顧寓年說：“哥，要是爸媽知道了這件事和許意嫻有關，怕是會一怒之下要求你退婚，我看你也就是趁著這個機會抽身吧，這樁婚事你本來就是不情愿的。傷敵一百，自損三千啊。”

　　顧寓年有些遲疑，一時之間心里有些亂糟糟的，他像是背負殺父之仇的哈姆雷特，報仇還是不報，這是個問題。

　　顧晗笙終于醒了，顧寓年就決定回公司看看，公司里一陣熱鬧，顧寓年有些好笑，這群人忙得顛顛的，是在干嘛呢。

　　于秘書正好走過去，顧寓年拉住他問：“大家這是干什么呢？”

　　于秘書此時正抱著一包薯片，吃得歡天喜地的，“顧總啊，有個人給公司送來一大堆零食，大家一搶而空，然后他留下了一些殘疾人群的用品，助聽器啊，盲文書啊，還有拐杖什么的，說是讓我們助銷，零售價比一般地方稍微便宜一些，收成二八分。”

　　顧寓年心想，這倒是件不錯的買賣，他們出點力而已就能得到20%的利潤，這生意不算虧。

　　于秘書神秘地笑了笑，“最重要的是，我們八，他們二。”

　　“啊？你沒搞錯吧。”顧寓年愣住了。

　　顧寓年覺得這背后肯定有問題，但也暫時看不出到底有什么問題，只是覺得夠奇怪的。

　　他叫住了于秘書，神色嚴肅。

　　于秘書像是顧寓年肚子里的蛔蟲一般，立馬明白了他的意思。

　　“是，我會查清楚的。”于秘書一臉的認真，盡管腮幫子里塞薯片塞得像只倉鼠，看上去有些滑稽。

　　看顧寓年走了，于秘書想起來什么似地問他：“對了，顧總，那這些東西現在要不要放到門店去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