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曼隱約覺得不大對勁兒,受傷前的鐘離雖算得上是他們歷史系百年難遇的天才學霸,但日常說話,還是很正常,今日她雖話不多,但總是給人一種文縐縐的感覺,很是別扭。
蘇曼心里那想一探究竟的愿望膨脹起來,“是我把你送來的醫院!你當真沒印象了?”
醫院?這里是醫館!烏林珠真想一巴掌拍暈自己,對啊,白色衣袍的蒙面人,這些天逼她吃下的各種藥片,除了邪教外,更有可能的是醫館啊。
見烏林珠不說話,蘇曼以為是自己的話讓她想起了什么,便接著道:“你從劇組搭的高臺上掉下來,渾身是血,我都要被你嚇死了!”
“你說……我是從何處掉下來的?”這話趕話,總能說出點言外之意來,蘇曼的話一多,烏林珠便察覺到了似乎有哪里不對勁兒。
“劇組臨時搭景,那個高臺?”蘇曼有點不可置信,“你真的沒印象了?”
“何為劇組?”
現在就算是烏林珠再想佯裝,她那一臉懵逼的神情實在也騙不了人了。而且在她心中,似乎有一個答案正在成型。若是這般說得通,那或許將事情說清楚,她便可以出去了!
烏林珠這一問可將蘇曼問住了。她支支吾吾了半天,愣是想不出來該如何解釋。重點是也沒人這么問啊!
“很是難以回答嗎?”烏林珠快要被自己心中那個呼之欲出的答案,撐的爆炸了。見蘇曼半晌不吭氣,自然是沉不住氣了。
“哎!”蘇曼嘆了口氣,身子往后一倒,一副自暴自棄的神情,滿嘴跑火車般瞎說道:“就是要拍戲聚在一起的一群人!”
“拍戲?一群人?戲?”烏林珠重復著蘇曼話中的這幾個詞,突然眼睛放光,“你是說戲班?”
蘇曼原本自暴自棄的神情當場石化,愣是從胸中憋出幾個呵呵來,苦笑道:“你這么說也差不多啦!”
“那我與這戲班……?”
“他們去咱們學校挑禮儀指導,那么多人當中,第一個便挑上了你!我還是你后來介紹過去的呢!”
雖然這禮儀指導說的是什么烏林珠并不十分清楚,但跟禮儀二字相關,想來也無非是些規矩什么的。
“如若照這般說來……”烏林珠呆坐在床上,一動不動,心中卻猶如巨海翻騰。
烏林珠啊烏林珠,莫不是墜了一次崖嚇傻了。這幾日怎么就沒看出來,這對夫婦對你并沒有半分加害之心,你一直以為他們精神有異,怎么就沒想到,他們或許是真的認錯人了呢!
烏林珠想到這里,猛的喘出一口氣來,愣怔怔的看了看眼前的蘇曼,一下子從后面撲了上來,蘇曼沒料到剛剛還一副拒人千里模樣的人會突然這般熱情的撲上來。
烏林珠兩眼放光,激動的幾近險要瘋癲,抓住蘇曼的雙臂道:“蘇曼姑娘對嗎?你仔細看看我,我并非爾等口中的鐘離啊!再下伊爾根.烏林珠,乃是多羅郡王的獨女,康熙帝親封的多羅郡主!”
這次換蘇曼呆呆的看著烏林珠,一動不動,好半晌才結結巴巴的道:“可,可你明明就是鐘離啊!鐘離我瞅著你實在不像是嚇到失憶,倒像是,像是學傻了!”那充滿憐惜的眼神仿佛在說,你這編排自己身世的能力不去寫劇本真是可惜了。
“我就是鐘離?怎么可能!”烏林珠像是想起什么般,大叫道:“銅鏡呢?快拿銅鏡給我!”這么些天,她不是被綁著,便是一通胡鬧,佯裝好了之后,只有那自稱為媽媽的婦人每日給她擦洗。她從未照過鏡子。
現在經蘇曼這么一提醒,烏林珠幡然醒悟過來。父母又怎會認錯自己的孩子呢!難道……她幾乎不敢想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