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緣幾人被帶到了山神廟后的一座木屋前。
潑墨仙人干咳了一聲:“這個關卡,有兩項任務,一項呢,就在小木屋里,另一項,還得往后山走一走。”他說著挖了挖鼻孔,又說道:“都是非常簡單的活,即便是尋常的凡人人,也可以輕松的完成。”
紀緣用神識查探了一番木屋,里面沒有布置機關法陣,沒有妖獸毒蟲,沒有絲毫的法力波動,為了不引起潑墨仙人的警覺,他沒有動用瞳術觀看。但可以確定的是,里面并沒有危險。
南宮鐵柱憨笑了一聲:“嘿嘿,那太好了,通過考驗的人,都能拿到神木令吧?”
潑墨仙人點點頭:“那是自然!”
隨后,紀緣等人來到了小木屋中,只見里面堆積著大量臭烘烘的衣服褲子鞋子,破破爛爛的,也不知道扔在此處多少個年頭了,幾人當場被熏的眼冒金星,這他娘的簡直比幻陣毒霧的殺傷力還大。拜月仙子捂著口鼻,用法力撐起了一層罡氣罩,上官翠花也是干嘔不已,元瑤當場昏迷了過去。
南宮鐵柱眉頭直皺,捏著鼻子說道:“仙人,這是?”
潑墨仙人灌了一口酒說道:“這就是你們闖關的歷練,洗完所有的衣服褲子和鞋子,記住,不能動用法術,不然視為闖關失敗。”他又補充了一句:“對了,你們也可以選擇放棄,由其他人來完成。不過嘛,那樣的話,神木令可就不能給你們嘍。”他說著偷眼瞟了瞟幾人。
紀緣雖然修為高深,但也扛不住這般的惡臭之氣,不用法力,洗完這堆破衣爛鞋,怕是洗上十次澡,余味兒也得殘留三五個月。他開口問道:“大人,不知道還有一項任務是?”
潑墨仙人咂吧著嘴說:“在木屋后面不遠處,難度比這個,稍微大一丁點兒,你們自己選擇吧。”
南宮鐵柱與上官翠花對視了一眼,難度比這個大,他倆為了慎重考慮,毅然決然留下來給潑墨仙人當洗衣工,不計報酬,只為了得到神木令。
紀緣說道:“我選另一項吧。”
拜月仙子也急忙道:“我也是!”她對刺激性的氣味兒過敏,可不想一直打著噴嚏洗臭衣服,會死人的。
潑墨仙人嘿嘿一笑,不懷好意地問道:“你們真的決定好了?”
紀緣看他皮笑肉不笑的樣子,知道準沒好事兒,但即便是有點兒難度,也不會難到哪里去。他與拜月仙子眼神堅定,一致表示愿意接受挑戰,歪著脖子斜站著暈過去的元瑤,當然不會有什么意見了。
潑墨仙人點點頭:“好吧!”他扭頭對南宮鐵柱和上官翠花說:“只有三個時辰,你倆記住了,若是不能準時洗完,呵呵,也是拿不到神木令的。”他往屋外走去,紀緣拎著元瑤與拜月仙子快步跟了上去。
不久,潑墨仙人帶著兩大一小來到了后山,只見山崖下有一個洞窟,洞口有三口黑色的大鐵缸,還有許多只大小不一的木桶,三丈之外的地方有一汪清泉,洞內似乎還有妖獸的吼叫聲,洞窟右前方有一大片郁郁蔥蔥的藥田,栽種著赤血參,丹翠香,云居草,以及大量的金栗果,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紀緣放開神識掃了一下,洞窟中雖然有幾頭妖獸,但只有幾百年的修為,也就練氣秘境一重天的實力,沒有多大的攻擊力。這一大片藥田,也沒什么特別之處,全是一些下品的靈藥靈草。
妥了!
不管是飼養妖獸,還是照料藥田灌溉除草,都沒有什么難度,比洗那一堆小山般的臭衣服,劃算多了!紀緣暗自松了一口氣,掐了一下元瑤的小耳朵,后者輕哼一聲痛醒了。
拜月仙子也露出了一分喜色,她心中暗想:“八成是給藥田除草施肥。”
紀緣問潑墨仙人:“不知我們能做些什么?”
到現在,他早就想清楚了,什么狗屁關卡,這不就是免費找保姆和幫工嗎?
潑墨仙人喝的醉醺醺的,哈著酒氣,打著嗝說:“你們三人……嗝,將屁屁獸的糞便,從……嗝……洞窟中清出來,倒入洞口的三個大鐵缸中,然后在里面加水攪拌成均勻的漿液,然后用旁邊的糞桶挑著,沿著藥田的地壟,順次澆在靈藥靈草上,記住了,不準亂潑亂灑,嗝……努力,奮斗,少年,少女,為了神木令,拼搏吧!”老家伙說完拍著大肚子,一搖三晃地朝著一棵大樹的蔭涼處走去,倒在樹下的一塊大青石上,呼呼大睡。
紀緣與拜月仙子對視一眼。
兩人都懵了。
紀緣也算是歷盡滄桑見過世面的人,但他猜中了開頭,卻沒猜到這結尾。套路太深了,這個彎兒拐的,誰能想得到呢?他心中暗罵了一聲,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自己選的路,跪著也得走完。
滴滴嘟,滴滴嘟……
屁屁獸被豢養在洞窟內的結界中,不斷放著淡黃色的臭屁,就跟吹喇叭似的,煙霧籠罩,地上一堆堆的獸糞,散發出的刺鼻的氣味兒,簡直就像是在廁所中燒頭發一般,紀緣與拜月仙子不得不用濕布條蒙住口鼻,紀緣找來了兩副扁擔和四只木桶,他負責鏟屁屁獸的糞,并與拜月仙子一起挑出去,倒入洞口的大鐵缸中,元瑤負責用一只小木桶運水……
花了足足一個時辰,三個大鐵缸中均已經裝了半缸惡臭的獸糞,紀緣將元瑤提來的水,倒入了大缸中,雖然小師妹用小木桶不斷運水,蓄了有十三大桶,但只倒滿了一個大鐵缸,還得挑。
紀緣與拜月仙子二人一頭黑線,忙的滿頭大汗,直到挑滿三個大缸,才累的癱在一邊休息。不遠處青石上的潑墨仙人翻了一個身,迷迷糊糊說了一句:“好好干。”然后又睡了過去,鼾聲如雷。
“死老頭!”
拜月仙子罵了一聲,找來兩根五尺長的木棒,與紀緣開始攪和泡好的獸糞。
一炷香之后,三大缸濃黃色的漿液倒映著藍天白云,味道嘛,很刺激,幾只想要嘗鮮的綠頭蒼蠅剛飛到大缸邊,就給熏暈掉在了地上。
紀緣用三層濕布罩著口鼻,呼吸都有點兒困難,辛虧他平時就不怎么使用術法,因此倒也還吃得消。拜月仙子就完全不行了,她腰酸背痛,看一眼那黃油油的漿液,就會干嘔不已。
元瑤這小妮子,經常吃泥丸,之前熏暈了一次,現在倒是非常活躍,爭著搶著要給靈藥澆糞,口里嚷嚷著:“我要瓢,我要瓢!”
“瓢你個頭!”
紀緣在她的小腦袋上敲了一瓢,自顧自舀了兩木桶糞水,挑向了田壟。
一個時辰后。
三口大缸盡空,藥田里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黃霧,紀緣將木桶放回了原位,眺望了一眼綠油油的藥田,心中一片舒暢,好久沒這么賣力干活了,爽快!不遠處,拜月仙子在用一塊手帕抹著臉上的細汗,又彎腰擦去了元瑤鼻尖兒的泥土。
潑墨仙人爬起來伸了一個懶腰:“唔,我的老腰哦。”他活動了一下脖子,看著綠意盎然的藥田露出了滿意之色,豎了一個大拇指:“不錯,你們的神木令有了。”
回到樹林的木屋時,南宮鐵柱與上官翠花也早已洗完,樹林中拉了繩子,破破爛爛的衣服跟藏地的風馬旗一般,地上齊齊整整得擺著洗好的破鞋,像一個閱兵的方陣似的。
上官翠花揉著肩膀:“累死了。”
潑墨仙人拿出五塊神木令分發給了幾人:“好,拿穩了。”他拍了拍肚子:“好了,去別處吧,一路順風。”
紀緣等人行了一禮,告別潑墨仙人,御風來到了玉荊山下。
不久,他們來到了第二個關卡:危木地。
黑森森的參天古樹林立,仿佛被燒焦了一般,散發著濃濃的木柴焚燒味,入口處有兩塊石碑,左邊刻著‘蹈虎尾’,右邊刻著‘涉春冰’。
南宮鐵柱左右亂看:“這六個字,什么意思?”
上官翠花讀過幾年私塾,解釋道:“這就是說很危險,像是跟在猛虎的尾巴后面,走在春天的冰面上,暗示我們要小心行事吧。”
紀緣放開神識,深入危木地查看了一番,他的臉色逐漸陰沉,看著石碑上的字說道:“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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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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