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座上坐的是徐勝天,那么客座上坐著的就是過來興師問罪的周掌柜了。
周興安與徐勝天不同,一眼望去整個人身上的肥肉如氣球一般膨脹,大腹便便,一看就是富人家的體態。
現在才剛剛入秋不久,周興安卻將雙手攏于袖口之中,對一旁的的徐勝天毫不理睬,直到徐元進來行禮,這才睜開了他一直假寐的雙眼。
徐勝天身為后天大圓滿的強者,其實早就感受到了徐元的的到來,卻一直不言語,等到徐元行完禮后,這才對他說道:“還在那傻站著干嘛,還不快去斟茶,給你周伯伯賠罪。”
“哎!”
徐元趕忙跑上前去,內心卻暗暗松了口氣,至少從徐勝天的態度看來,在這件事上,這位老爹還是向著自己的,不過當徐元端起桌上的紫砂茶壺時,卻被周興安給拒絕了。
周興安將袖中的一只手抽出,蓋在了茶杯之上,他沒有理會到來的徐元,反而轉頭面向徐勝天,瞇起雙眼,面無表情道:“徐勝天,你是覺得這件事是打哈哈就能過去的嗎,這杯謝罪茶,我可不敢隨意喝。”
周興安的拒絕并沒有讓徐勝天感到意外,臉上依舊帶著笑容勸道:“老周,咱們兩家合作這么多年,徐元這孩子也算是你看著長大的,他是什么人為人你還能不清楚嗎,你也別著急,我想這中間一定是有什么誤會。”
“誤會?”
周興安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媛媛驚嚇過度,到現在還昏迷未醒,徐勝天,你一句輕飄飄的誤會恐怕也太不服責任了吧,你長勝幫現在是東寧都府第一大幫,很威風啊,但我可不怕你,今天這事你不給我個交代,我們兩家就此斷絕往來,生意也別做了!”
聽到最后一番話,徐勝天的臉色瞬間變了,不過很快又恢復了過來,依舊帶笑的問道:“那你說,這事怎么解決。”
終于問到點子上了,恐怕周興安一直等的就是這句話。
周興安順手將掌下的茶杯拿起,茶杯里還剩半盞余茶,周興安先是喝了一口潤潤嗓子,這才豎起一根手指,不緊不慢的說道:“一千兩。”
“好,我答應了。”
周興安不怕徐勝天不答應,但沒想到他會答應的那么爽快,只是周興安并沒有就此作罷,而是搖了搖頭繼續道:
“別著急,我話還沒說完,一千兩只是賠償的一部分,除此之外,你我兩家的生意還得在商議商議,以后水路還是還是你們長勝幫來管,但陸路你得讓出一半來,我要交托給其他幫派,徐元以后多數是長勝幫的接班人,我的貨物全寄托在這樣的幫派我不放心。”
旁聽的的徐元在一旁聽的是心驚肉跳,當周興安說出一千兩這個數字的時候,徐元快速的在腦海中換算了一下,根據這里的購買力,一兩銀子幾乎相當于華國的一千塊,一千兩那就是一百萬了。
先不說周興安是否獅子大開口,畢竟在外人看來都是徐元他有錯在先,徐家家大業大,補償這么多錢雖然會令徐家和長勝幫傷筋動骨,但還在接受的范圍之內。
不過周興安之后的條件,那可就是觸及長勝幫的根本了,在徐元看來,這事徐勝天是萬萬不可能答應的,至于周興安所給出的理由,那就完全是托詞了。
果不其然,周興安剛剛說完那些話,徐勝天的眼睛立馬瞇了起來,而嘴邊的笑容也變的很是淡漠,不過周興安倒像個沒事人一樣,拎起桌上的茶壺開始自斟自飲起來。
“我可以問下如果我交出這一半的陸路,周掌柜會安排何人來接管嗎?”
“恕不可奉告。”
徐勝天的眼睛幾乎快瞇成一條縫,雙眼聚光,好像要把周興安這個人由里到外的看個遍。
“那我要說不呢。”
“你能說不嗎?”
周興安轉過頭,一字一句吐字清晰道:
“我剛剛也說了,媛媛到現在還是昏迷不醒,別忘了她現在可不僅僅是我周興安的閨女,她還是如今柳知府的義女,昨天柳知府就知道了此事,當即就大發雷霆,還是被我給壓了下來,此事要是交由官府來處理……
在這我不得不提醒徐兄你兩句,按大周律例,強奸未遂一律暗強奸論,輕則發配充軍,重則當即處死,當然我的條件你也可以拒絕,那就看你舍得不舍得了。”
徐勝天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衣服下面各處也微微鼓起,真氣在他的體表不斷流動,看樣子是動了真怒,不過周興安卻全然不懼,笑對徐勝天的同時,還有空細細的品茶,只是杯中的茶已涼,不知道他是否真的能品出什么來。
“呵呵。”
徐勝天突然展露出了笑臉,體表的真氣也盡數散去,鼓掌贊嘆道:“沒想到媛媛侄女到有個個好爹,一成,最多一成,畢竟你我兩家剛剛簽署了十年合約,一成已經是我的底線,至于那一千兩銀子,天黑前我定當送至周府,如何?”
徐勝天說的話也是暗有譏諷,只是不知道他話語中的好爹到底指代的是誰。
“好。”
周興安還是答應了,雖說一成和一半相差有四成之多,但其實在他眼中其實差距不大,畢竟這次徐勝天松口了,以后就還有機會。
“既然如此,天色也不早了,我就不多留周兄了。”
徐勝天下了逐客令,而周興安此行的目的也已經達到,自然也不在久留,起身撣了撣身上的灰塵就此離去。
兩人就這么談好了,但一旁的徐元就郁悶了,既然沒自己什么事,把他喊過來來干嘛,而且剛剛兩人的談話完全是基于“徐元強奸未遂”的基礎上,也就是說他們已經把此事蓋棺定論了。
“哎……”
徐元張了張嘴,很想把周興安叫住,和他理論理論一些事情,只不過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徐勝天給阻止了。
此次徐勝天可謂是損失重大,這一切都可以說因徐元而起,但看他的模樣并沒有責備的意思,而是拍了拍徐元的肩膀,很是溫和道:“去洗個澡換身衣裳吧,你大姐今晚會回來,到時候我們一家一起吃個飯,有什么事之后再說。”
“大,大姐?”
這兩個名詞一出,徐元沒有來的打了個寒磣,倒不是他想到了什么,而是這具身體自然的條件反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