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一個咖啡廳的角落里,蘇漪雙手蒙住自己的臉,后背微微彎曲,嘴里喃喃道“沒法見人了”
在她的對面,坐著的是許清煦,正端著一杯奶茶優(yōu)雅的小口啄著,眼睛里藏著的全是看好戲的樣子。
“好了,沒事啦”許久,許清煦覺得蘇漪羞愧的時間差不多了,開口道。
“好丟人啊,為什么不阻止我嘛”也只有在蘇漪感覺羞愧尷尬的時候,才會在她們這群人的面前恢復(fù)成一個嬌孩子的模樣。
這幾年,大家都在成長,而她也是,比曾經(jīng)開朗,依舊鮮艷明朗,較之年少,還是少了一份生意。
“我倒是想啊”許清煦剛含了一口奶茶放在嘴里,差點被她這句話氣死。
“你自己都不想想,平時出去玩,將酒遞到你面前,你都是拒絕的,昨天,我以為你只是嘗一下,沒想到,停不下來”許清煦將裝奶茶的馬克杯重重的放在桌上,發(fā)出巨大的響聲,語氣里滿是憤憤不平。
蘇漪往后沙發(fā)后背縮了縮,語氣小聲的道“我錯了,你別這么兇,嚇?biāo)牢伊恕边€做出拍拍心臟的動作。
許清煦斜著眼睛給蘇漪撇了一眼,然后轉(zhuǎn)換了聲調(diào)“好啦,對不起嘛”她剛才也不是真的生氣,不過是故意想讓她轉(zhuǎn)換一下心思。不然她會一直揪著這個點,腦袋像是個驢,犟得厲害,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蘇漪自然明白她的用意,不過是為了配合她的演出。
“我昨晚真的如你所說的這樣啊”蘇漪還是不敢相信,小聲的再次確認(rèn),她怎么會做出如此沖動的事呢。
昨晚,她后來喝醉了,去找葉庭深,只是,人家早已離開了,迷迷糊糊間,她也不曾安分,回到許清煦她們所在的吧臺,開始搶酒,許清煦知道她醉了,自然對于她的請求是拒絕的。
小酌怡情,大飲傷身。這個道理,她縱身酒場多年,見的不少。
當(dāng)醉酒的蘇漪說出這句話時“清煦,你不愛我了”之后,又絮絮叨叨的念叨些什么。
后來,許清煦終于投降只能無奈扶額,“給給給”
想著,今天的蘇漪這么反常,就讓她放松盡心一次吧,雖然酒醉不可消解愁悶苦惱,卻可以暫時麻痹心智,獲得短暫的快樂。
“清煦最好了”終于得到酒的蘇漪抱著酒瓶,朝許清煦燦爛的笑著,像個傻子。
“嗯嗯”許清煦回以一個無奈的傻笑,然后將蘇漪扔在角落,與其他人繼續(xù)游戲去了。
她沒想到的是自己也喝醉了,但因為在一起玩得人都是多年的朋友,熟悉得不行,更何況還有一個褚墨止,兩人可以說成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雖然她上幼兒園,竹馬已經(jīng)小學(xué),年紀(jì)差了一個代溝有余,且這幾年沒有多大聯(lián)系。
竹馬出國深造,但是兩人之間的友誼并沒有因為這幾年的分開而產(chǎn)生任何隔閡。
最尷尬的事情便是,許清煦沒有想到與褚墨止的再見,竟然是因為唐宋的原因。
那天,唐宋和她說,給她介紹一個男朋友。
心里發(fā)苦,但是許清煦還是笑著說“好啊,不好的話,浪費姑奶奶的時間,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唐宋連忙討好,“不會的不會的,我還能坑你啊”
看著唐宋狗腿子的模樣,許清煦心里的烏云散了一些。
見面的地點是唐宋訂的,說是跨年夜。
唐宋說“如果覺得那個人還可以,那我今年就一個人跨年,你就不用來找我了,如果不行的話,我在老地方等你?!?p> 她與唐宋,是鄰居,小時候,兩方父母忙于工作,沒時間管他們。
唐宋與許清和是好朋友,那時,她就常常跟在他們屁股后面,一天到晚,四處撒野,像個假小子,許清和從小就是一個笑面虎,臉上笑嘻嘻的,內(nèi)心卻很少波動,后來,漸漸的,只是他們兩個在奔跑。
而褚墨止,則像是個大哥哥,對她很寵溺,她很享受,每次想吃糖就會去找褚墨止,得到后,就到唐宋面前炫耀。而褚墨止只是對女孩子溫柔,對男孩子向來是嚴(yán)厲有加,所以,唐宋常氣得牙癢癢,這時,許清煦覺得目的達到,便會掰開,分給唐宋一點,兩個孩子又恢復(fù)從前的模樣,好得不行。
后來,長大,開始流行跨年,兩人都是單身,便有了一個不成文的規(guī)定,只要兩人沒有伴侶,那么跨年便在一起,若是一方佳人在側(cè)或是王子翩翩而至,另一方就可以那邊涼快那邊待著去。
兩人都喜歡星空,所以就把跨年相約的地址定在了梵高星空藝術(shù)館。
許清煦雖然答應(yīng)唐宋去,但是,卻只打算走個過場,誰知道,唐宋口中的優(yōu)質(zhì)男竟然是褚墨止。
舊友重逢,褚墨止離國也有好些年,見到許清煦時,像時曾經(jīng)大哥哥的樣子說“清煦,好久不見啊”
許清煦見著他,還是很開心的,所以多聊了一會兒。
才想起去梵高星空藝術(shù)館找唐宋的事情,聽她解釋完,褚墨止笑著說,我送你過去吧。
許清煦沒有拒絕,要不是今夜是跨年,她只想和唐宋一起度過,然后在午夜鐘聲十二點響起的時候,對他道聲“新年快樂”,她定然是先把唐宋拋在一邊,和褚墨止敘敘舊。
到達地方時,許清煦匆忙的跳下車,然后往藝術(shù)館沖進去,在門口,卻是看見,唐宋帶著褚俏,坐在他們曾經(jīng)的位置上,討好的在褚俏面前不知道說些什么。隔得的有些遠,所以她聽不見,她在哪里站了許久,面前隔著重重人群。
褚墨止正準(zhǔn)備開車離開時,才發(fā)現(xiàn)許清煦將衣服落在他的車上,無奈的嘆口氣。
下車,拿過衣服,抬步走進了藝術(shù)館,剛到門口,就發(fā)現(xiàn)了神情呆滯的許清煦,順著她的眼神,像是明白了什么,低低的說了句:“現(xiàn)在的小朋友呀”
然后無奈的抬步,拽著她的手臂,朝門口走去,到達門口,將衣服給她披上。
街上,大雪飛揚,許清煦吸了吸冷氣,鼻子凍得通紅,像是個兔子,說不出的可愛。